硬扛到正午十二点，平台的返水终于到账。我手指发颤地点开那个熟悉的App，账户余额栏里孤零零的188.88元，像根救命稻草，也像枚点燃赌瘾的火种，我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百家乐的旋涡里。
那时的我根本没盘算过赢到多少就收手提现，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赌，不停地下注，仿佛只有筹码的起落，才能填补心里那片因昨日亏损而空出来的窟窿。
稀里糊涂地跟着感觉押注，188块竟一路滚到了2000元，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我第一次生出“见好就收”的想法，可昨日输掉一万多的憋屈瞬间涌上来，不甘心像藤蔓缠紧心脏：再冲一冲吧，说不定能把亏的多捞回来一些。
可网赌从没有“心想事成”，越想赢，手气就越背。不过几分钟，余额就跌到了1058元，懊悔瞬间攥住了我——刚才2000的时候为什么不提现？
但这念头只在脑海里晃了两秒，就被更强烈的赌欲压了下去。我继续凭着虚无的“手感”下注，半个多小时的来回拉扯，心跳跟着筹码的输赢忽快忽慢，直到余额重新攀上2066元，恐惧终于盖过了贪念。我怕这丁点侥幸再次溜走，慌忙把50块筹码押在“和局”，10块押在完美对子上，心里默念：不中就走，这次一定提现。
倒计时的数字跳完最后一秒，闲家开牌是一对黑桃3，庄家紧随其后，竟也是一对3，只是花色不同——闲6点，庄6点，和局！
完美对子盈利250，和局盈利400，账户余额一下冲到2716。喜悦冲昏了头，“再玩会儿”的念头脱口而出。我又开始一百两百地押注，运气竟出奇地好，余额蹭蹭涨到4000元。
我盯着屏幕苦笑，昨天怎么就没这运气，说到底，还是自己敢输不敢赢，越赢越缩手缩脚，生怕稍一贪心，到手的钱就又飞了。
直到余额冲到4700元，又输了200块落到4500元时，恐惧终于占了上风。我抖着手点下“全部提现”，生怕晚一秒，这数字就又变了。
等手机震响，银行卡入账4500元的短信跳出来时，我瘫坐在小旅馆的床上，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困意铺天盖地涌来。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扔，两眼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睡够了，还是肚子饿得发慌，半夜我猛地醒过来，摸过手机一看，凌晨3点25分。窗外一片漆黑，小旅馆楼下的小吃摊早收了，饿意像虫子似的啃着胃，可我忍着忍着，手却不受控地又点开了澳门银河App，指尖哆嗦着充值了1000块。
这次的运气却像是被白天耗光了，一个多小时里，筹码在闲和庄之间来回拉锯，我的心跳也跟着起起落落，最后屏幕上的数字定格在0。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赌瘾却还没消，我拍了拍脑门，骂了句“算了，今天就到这吧”，可声音里满是不甘心。
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快手，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6点我下楼找吃的。
走进街角那家早餐店，我对着老板扯着嗓子喊：“老板，一碗胡辣汤，两根油条，一个鸡蛋！”“好嘞！”老板应得爽快，没一会儿就把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了过来。
我顾不上烫，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钟就扫了个精光，仿佛要把刚才输掉的力气都吃回来。没急着走，我坐在桌边慢悠悠抽着烟，隔壁桌几个小伙子正扯着嗓门聊英雄联盟的团战细节，听那沙哑的嗓音，准是刚从网吧包夜出来的网瘾少年。
付了早餐钱，我鬼使神差地直奔网吧。清晨的网吧人不多，大半座位上都趴着睡得昏沉的人，空气里混着烟味和泡面味。我在吧台激活会员，一眼就看到昨天坐的那个位置空着，像有磁石吸着似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英雄联盟的账号都登好了，鼠标却停在桌面，网吧里稀稀拉拉的人影让我觉得“安全”——没人会注意到我在做什么。刚才在小旅馆说“今天不玩了”的话早被抛到九霄云外，我飞快地在浏览器输入澳门银河的网址，登录、充值1000块，一套动作熟得让自己害怕。结果不出意外，不到20分钟，余额清零。
我彻底上头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熏得眼睛发酸，心里跟明镜似的：再充钱，大概率还是输光。可我这双手，在赌博面前从来没有半点自制力，理智抵不过贪念和不甘心，手指还是点下了“充值1000元”。
这次没碰百家乐，转而点开了《麻将胡了》，调了6分一拉，开了自动旋转50次加极速模式。
第一轮结束，余额剩953，我咬咬牙没停；第二轮走完，728元的数字刺得我眼疼。
我烦躁地关掉自动模式，手动点击屏幕，点到第4下时，终于跳出3个“胡”字——进胡了！我攥紧拳头，心想着这下至少能爆几百分，结果6分一转，只爆出88.75分，那点期待瞬间碎成渣，失望像潮水般淹过来。
又手动点了几下，依旧平平无奇，嫌麻烦的我又开了50次自动旋转。等结束时，余额只剩596元。
我红着眼把倍率调到10分一转，直接选了100次自动旋转。屏幕上的麻将牌空转不停，偶尔只消掉几个小倍率的奖励，余额数字蹭蹭往下掉，还剩21次旋转时，账户已经空空如也，连100次都没撑到。
疯劲上来了，我不到一分钟就把银行卡里剩下的1500块全充了进去，还是死磕《麻将胡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进胡，爆大奖，把输掉的全赢回来。却浑然不觉，这不过是平台把我往绝路上推的开始。
10分一转，100次自动旋转，第一轮就吞了我700多分，余额只剩834元。我气急败坏，直接把倍率调到20分一转，选了50次自动旋转。或许是运气稍回，没进胡，却接连爆出几个5倍大奖，旋转结束时，余额回到1025元。
我没多想，立刻又开了50次自动旋转，空转了11次后，终于等来心心念念的进胡——三个大小不一的“胡”字跳出来时，我激动得手都抖了，赶紧点了根烟，盯着屏幕，盼着这20分一拉的进胡能让我彻底翻盘。
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沉。12次免费旋转结束，只爆出200多分，余额堪堪到1100元。我不死心，又开了50次自动旋转，结束后只剩400多块。
我慌忙把倍率降回6分一转，想慢一点，再慢一点，心里一遍遍祈祷着进胡爆大奖，可老天爷像瞎了眼，两轮50次自动旋转走完，账户余额彻底清零，连一分钱都没剩下。
这时网吧的挂钟刚敲过早上8点，我点开手机银行，看着那可怜的110元余额，手脚冰凉。
走到吧台办了早机，买了一大瓶冰红茶，又下楼揣了一包磨砂猴，25块钱花出去，银行卡只剩85元。我不知道这85块还能撑多久，只觉得前路一片黑。
回到机位点开英雄联盟，匹配界面等了好几分钟都没人，烦躁感像虫子似的爬满全身。可除了坐着，我又能做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耗到11点40多分，最后一把游戏还是输了，屏幕上的“失败”两个字，像在嘲讽我的人生。我麻木地结账下机，走出网吧，连太阳都觉得刺眼。
没半点吃饭的心思，买了瓶矿泉水，晃悠悠回到小旅馆，给老板转了30块房费。刚躺到床上，那股瘾又勾着我，迫不及待点开澳门银河App——今天的返水只有60多块，少得可怜，我盯着屏幕发愣，竟不知道该玩什么。
纠结了半天，抱着“复刻昨天百家乐好运”的念头，我进了AG百家乐。平台限红，最低下注20元，我先20块一把地押，连着两把都中了，余额凑到100元。贪心又冒了头，第三把直接押了50块，结果输了，余额一下只剩50多。
第四把，我先押了30块钱庄，眼看倒计时快结束，鬼使神差把剩下的20多块全押在了和局上。开牌的瞬间，我屏住呼吸：闲3点，庄6点，庄赢！余额57。
“唉，押啥和啊！全押庄现在都110了！”我狠狠拍了下庄，自言自语的声音里满是懊恼。
这次我把57块全梭哈在庄赢上，可偏偏这把开出了和局！气得我两眼冒金星，胸口堵得喘不过气。点了重复下注，开牌结果却是闲8点，庄0点，闲赢。
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光了，我麻木地退出澳门银河，打开喜马拉雅，随便点开《盗墓笔记》的有声小说。闭着眼睛听着吴邪和小哥的故事，那些赌桌上的输赢、不甘心、愤怒，都慢慢被疲惫盖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