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点建成后的第三个清晨，红雾还未完全散去，苏晚就踩着微凉的露水走进了图书馆大厅。她原本是想清点物资库存，可刚推开门，就被眼前拥挤的景象绊住了脚步——原本宽敞的阅览区，此刻被临时床铺占得满满当当。12个人的被褥叠放在书架旁，洗漱用品用塑料袋装着挂在椅背上，连中间供人走动的通道都只剩下不到半米宽，稍不留意就会踢到别人的行李。
“苏晚姐，早啊。”正在叠被子的林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把枕头挪到床边，生怕占了更多空间。不远处，吴磊正蹲在地上整理书本，想给床铺腾出更多位置，结果一不小心碰倒了堆在旁边的压缩饼干箱，饼干袋散落一地，发出“哗啦”的声响。
苏晚皱着眉走过去，帮吴磊捡起饼干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铁皮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愧疚——安全点建成后，大家只顾着清理丧尸、加固防御，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居住问题。图书馆本是临时据点，现在却要同时承担“物资仓库、医疗站、住所”三个功能，实在太挤了。她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玻璃，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栋三层高的教师公寓上——公寓外墙是浅灰色的，门窗大多完好，离图书馆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正好可以改造成居住区。
早餐时，苏晚把“改造教师公寓”的提议摆上了长桌。众人听到后都停下了筷子，眼里满是期待。“图书馆确实太挤了，”赵玥放下手里的粥碗，擦了擦嘴角，“我昨天整理物资时，差点把药品和食物堆在一起，太危险了。要是能把公寓改造成住所，图书馆就能专门当仓库和指挥点，也方便管理。”
王建军放下手里的馒头，立刻点头附和：“我今早五点就去看过那栋公寓，外墙没怎么受损，窗户虽然有几扇破了，但补上就能用。而且它只有三层，改造起来不用花太多时间，还能分担风险——万一图书馆遇到突袭，我们还有备用住处可以转移。”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手绘地图，展开铺在桌上。地图上用黑笔标注着公寓的结构，楼梯口、房间位置都画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标出了哪里的门窗需要更换。
“我选的是3栋公寓，”王建军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这栋楼离图书馆最近，中间只隔了一片草坪，遇到情况能快速支援。我初步定了三个改造方向，大家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别漏掉什么细节。”
他的指尖落在地图上的楼梯口：“第一个重点，每层楼梯口都要加装10厘米厚的钢板铁门。这钢板是之前从机械厂搜来的，硬度够，就算20只普通丧尸一起撞门，也撑得住。门后还要装两道加固插销，白天留一道门供大家通行，晚上全部锁死，再用木柱顶住，双重保险。”
“第二个方向，在公寓楼顶搭建简易了望塔。”王建军又指向地图顶部，“用钢管搭个两米高的架子，上面铺一层木板当平台，再围上半米高的护栏，防止值守的人摔下去。塔上要放一架高倍望远镜，还要装一个手摇警报器——这警报器是从学校门卫室找到的，声音够响，能覆盖整个校园。到时候让两个哨塔轮流值守，图书馆的哨塔看东边，公寓的哨塔看西边，形成呼应，有情况能及时通知大家。”
“第三个重点，处理公寓外侧的空调外机。”他的指尖划过地图边缘，“那些外机都是铁架子，丧尸很容易踩着爬上来，必须全部拆掉。拆完后，整个外墙都要刷上防滑涂料——这种涂料之前在装修店搜过，粘性强，就算丧尸的爪子抓上去，也借不到力，爬不高。”
王建军话音刚落，陈阳就举起了手，脸上带着点兴奋：“王叔，我有个想法！能不能在公寓门口堆一道半米高的矮墙？用砖石和混凝土砌，再在墙顶插点尖刺——就是之前做陷阱剩下的钢管尖刺，这样就算有丧尸靠近，也得先翻过矮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应对。”
“这个主意好！”苏晚立刻补充，“还可以在矮墙周围挖几个半米深的浅坑，每个坑里放几个触发式的铃铛。铃铛用绳子系在坑里的木板上，只要有丧尸踩上去，木板一塌，铃铛就会响，就算哨塔没看到，也能靠声音发现动静。而且浅坑不深，我们自己人路过时，注意点就能避开，不会误伤。”
李默老师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补充：“我觉得房间里也得做点改造。每个房间可以住两个人，把多余的家具搬出去，腾出空间放床铺。窗户除了装玻璃，还可以在里面装一层钢筋网，万一玻璃碎了，还有钢筋网挡着，安全点。”
“还有楼道里的灯！”林晓也小声提议，“公寓里的电路可能坏了，我们可以在每层楼道装几盏应急灯，晚上大家上下楼也安全，不用摸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改造计划补充得更完善了。苏晚把大家的意见都记在笔记本上，然后看向王建军：“王叔，那今天下午就动工吧？我们分工合作，争取早点把公寓改好，让大家住得舒服点。”
王建军点点头，立刻开始分配任务：“江哲，你负责从共享空间里搬钢板、钢管、防滑涂料这些物资，尽量多搬点，别不够用。老郑，你跟我还有两个退伍学生一起拆空调外机，你们力气大，这事得靠你们。苏晚、陈阳，你们俩负责搭建了望塔，钢管焊接的活就交给陈阳，你手艺好，别焊歪了。赵玥，你带着李老师、张婶他们去清理公寓里的房间，把没用的家具搬出来，打扫干净，顺便检查一下哪些窗户需要补玻璃。”
“没问题！”众人齐声应下，吃完早餐就各自忙碌起来。江哲一趟趟往返于共享空间和公寓之间，沉重的钢板被他轻松搬进电梯，不一会儿就堆了满满一走廊。王建军带着老郑他们来到公寓外侧，拿起电钻对准空调外机的螺丝。电钻启动时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在安静的校园里格外明显，震得人耳膜发麻。生锈的螺丝很难卸，老郑干脆用钢管套在电钻把手上，借力拧转，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到两个小时，一楼外侧的空调外机就全被拆了下来，堆在空地上像一座小山。王建军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看二楼的外机，对身边的退伍学生说：“你们俩搭个梯子上去，注意安全，别摔了。拆下来的外机别扔，以后说不定能熔了做零件。”
另一边，苏晚和陈阳已经在楼顶开始搭建了望塔。陈阳拿着焊枪，蓝色的火焰喷吐而出，将两根钢管的接口焊在一起。火花落在地面的木板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苏晚赶紧在旁边放了一个水桶，里面装着水，随时准备灭火。“焊的时候慢点，别着急，”苏晚提醒道，“平台要焊稳，不然值守的人站上去会晃。”
陈阳点点头，放慢了速度，手指灵活地调整着焊枪的角度，确保每个接口都焊得牢固。“放心吧苏晚姐，”他笑着说，“之前修铁门的时候练过，保证没问题。等会儿焊完架子，我们就铺木板，争取今天把了望塔的框架搭好。”
赵玥带着李老师他们在公寓里清理房间。每个房间都积满了灰尘，家具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轻轻一碰就会扬起灰尘，呛得人直咳嗽。张婶拿着扫帚，把房间里的垃圾扫到门口，李默老师和林晓则负责搬家具——旧沙发、破桌子被一一搬到走廊，腾出的空间足够放两张单人床。“这个房间不错，”赵玥推开一间朝南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灰尘，“采光好，还安静，适合让周姐他们住，医生需要好点的环境休息。”
到了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改造工作也有了明显进展。一楼的钢板铁门已经安装完毕，王建军让人找来一根粗钢管，试着撞了撞门板。“咚！咚！咚！”沉闷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门板却纹丝不动，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王建军满意地拍了拍门板，对围过来的众人说：“这门够结实！明天一早我们就装二、三层的门，再把外墙的防滑涂料刷上，争取三天内让大家搬进来。”
众人看着崭新的钢板铁门，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林晓拉着吴磊的胳膊，小声说：“以后我们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不用挤在图书馆里了。”吴磊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等搬进来，我要把我的书都搬过来，放在床头，晚上还能看看书。”
苏晚站在公寓门口，看着忙碌了一下午的众人，心里也涌起一阵暖意。夕阳的光洒在大家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充满了干劲。她知道，改造公寓不只是为了让大家住得舒服，更是为了让这个安全点变得更像“家”——一个能遮风挡雨，能让人安心的地方。
“大家辛苦了，”苏晚提高声音，对众人说，“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晚上我让张婶多做点饭菜，大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收拾工具往图书馆走。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脚步声在安静的校园里回荡，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安稳的力量。苏晚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公寓，心里默默想着：再过几天，这里就会成为大家的新家，安全点也会越来越完善，我们一定能在末世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