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落霞坡,林奇三人并未直奔沉星潭。石凡虽服用了养神丹,但炼制高阶丹药需要全神贯注,状态必须调整到最佳。而林奇也需要时间吸收温阳参的药力,进一步巩固星核。苏沐晴则提议,不如寻一处隐蔽安全之地,先让石凡尝试炼制那至关重要的高阶解毒丹。
他们在一片背靠峭壁、前临深涧的密林中,找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岩洞。洞内干燥宽敞,洞口有藤蔓垂落,恰好形成天然遮蔽,是一处绝佳的临时营地。
苏沐晴在洞口布下隐匿和防御阵法,林奇则随手清理出一片干净区域,并取出几块月光石镶嵌在洞壁,柔和的光晕驱散了黑暗。
“就在这里吧。”林奇拍拍手,“小凡,你需要的丹炉、地火石还有其他辅助药材,都给你备好了。幽冥紫莲也给你。”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之前在断魂崖底部获取的那株散发着幽紫光泽、莲瓣上仿佛有雾气流淌的珍稀灵植——幽冥紫莲。
这株灵药是炼制高阶解毒丹的核心主材,对化解阴毒、瘴气、秽气乃至一些奇门剧毒都有奇效。之前在断魂崖底部获得时,苏沐晴就曾说过,以此为主药炼制的解毒丹,品质远超寻常。
石凡小心翼翼地接过幽冥紫莲,入手微凉,莲瓣上的紫色光泽仿佛活物般微微流转。他又检查了一下师父师娘为他准备的其他材料:百年份的“清心草”用于宁神定魂,防止解毒时神魂受秽气侵扰;“玉髓灵芝”碎末用以稳固药性,保护经脉;“七星海棠”的花蕊则能激发药力,中和毒性……每一味都是精心挑选的辅药。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尊通体暗红、三足两耳、表面铭刻着古朴火焰云纹的“赤焰炉”,以及数块品质上乘、能提供稳定且温和火焰的“地心火精石”。
“谢谢师父,谢谢师娘!”石凡感激道。他知道,这些材料尤其是丹炉和地火石,都价值不菲。
“一家人,客气啥。”林奇摆摆手,“好好炼,让咱们也见识见识,你这得了《混沌五行诀》真传的炼丹术,到底有多厉害。最好炼出点带丹纹的,以后拿出去跟人吹牛也有面子。”
苏沐晴忍俊不禁,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对石凡柔声叮嘱:“小凡,不必紧张,按我教你的步骤,循序渐进。幽冥紫莲药性霸道且偏阴寒,以地心火精石的温和阳火慢慢萃取其中精华为上。你的混沌灵力中正平和,包容性强,在最后融丹时注入,或许能有奇效,但要格外小心控制火候与灵力比例。”
“是,师娘,我记住了。”石凡重重点头,深吸几口气,平复心境。他在洞中央清理出的空地上盘膝坐下,将赤焰炉置于身前,地心火精石按照特定方位摆放好。
调整呼吸,意念沉静。石凡先以自身火系灵力(混沌灵根兼容五行,可模拟单一属性)小心翼翼地引燃地心火精石。暗红色的炉火缓缓升腾,温度均匀而稳定地包裹住赤焰炉,炉身上的火焰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
预热丹炉,投入第一味辅药清心草……石凡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他神情专注,眼神明亮,按照苏沐晴传授的《青岚丹经》基础篇结合自己《混沌五行诀》的感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步。
林奇和苏沐晴则退到一旁,并未打扰,只是静静看着。林奇一边嚼着温阳参须,一边低声对苏沐晴道:“别说,这小子认真起来,还真有点炼丹大师的风范。”
苏沐晴微笑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她能看出,石凡对火候的掌控、对药性变化的感知,比在清风城客栈初次尝试时,进步了何止十倍。混沌灵根带来的强大感知力和灵力控制力,在炼丹一途上展露无遗。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内弥漫起淡淡的、混合着清心草宁神香气与玉髓灵芝温润气息的药香。石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始终专注,手势沉稳。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投入主药幽冥紫莲,以及最后的融丹。
石凡屏住呼吸,用特制的玉钳夹起那株幽光流转的幽冥紫莲,轻轻投入炉中。刹那间,炉火仿佛被投入冷水的热油,“嗤”的一声,火焰颜色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意!一股阴寒与霸道并存的药力在炉内爆发开来,与之前的温和药性产生剧烈冲突,赤焰炉都微微震颤起来!
“稳住火候!以阳火包裹,徐徐炼化,不可急躁!”苏沐晴忍不住轻声提醒。
石凡牙关紧咬,全力运转灵力,将地心火精石的火焰催动到最稳定的状态,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剥离、炼化幽冥紫莲外层的阴寒戾气,萃取其中最精纯的解毒本源。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炉内的冲突才渐渐平息,紫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如同紫色水晶液体的药液精华,在炉火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而强大的解毒气息。
“就是现在!”石凡眼中精光一闪,双手法诀一变,将早已准备好的七星海棠花蕊等最后几味辅药投入,同时,他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药液之中!
混沌灵力入炉的瞬间,异象突生!
那团紫色药液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骤然光芒大盛!不再是单纯的紫,而是泛起了淡淡的、混沌色的光晕!炉火仿佛受到了某种滋养,变得更加温顺而充满灵性。药液在混沌灵力的包裹和引导下,飞速旋转、收缩、凝聚……
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的奇异丹香,猛然从丹炉中弥漫开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岩洞!这丹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连林奇都挑了挑眉,苏沐晴更是美眸亮起。
“丹香凝而不散,纯净透体……成了!”苏沐晴低呼。
石凡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法诀连连变幻,控制着最后的成丹步骤。炉火渐熄,丹炉的震颤也缓缓停止。
他长舒一口气,有些颤抖地打开炉盖。
刹那间,三道紫莹莹的流光从炉中窜出,被石凡早有准备地用玉盘接住。
只见三颗龙眼大小、通体圆润无瑕、呈现出深邃高贵紫色的丹丸,静静躺在玉盘之上。丹药表面,竟然天然形成了淡淡的、如同云纹又似莲瓣的玄奥纹路!更奇异的是,丹药内部,隐隐有混沌色的光晕流转不息,仿佛蕴含着某种生生不息的净化之力。
“丹纹!而且是……自带混沌气息的丹纹!”苏沐晴走近,仔细观察,忍不住惊叹,“小凡,你成功了!这‘紫莲混沌丹’的品质,远超我预期的最高品级!其解毒净化之效,恐怕足以化解元婴期修士都棘手的奇毒秽气,对金丹期以下,几乎可称得上‘万毒不侵’!就算是药宗最顶级的‘九转化毒丹’,论及药效纯粹与霸道,恐怕也有所不及!”
她这话并非夸张。幽冥紫莲本就是顶尖解毒圣药,再经石凡以混沌灵力这万能催化剂和调和剂进行炼制,其成品发生了某种良性的质变,药性更加中正平和却又效力卓绝,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石凡看着玉盘上那三颗堪称艺术品的丹药,闻着那沁人心脾的丹香,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无比灿烂的笑容。他成功了!不仅炼成了高阶解毒丹,还炼出了带丹纹的极品!
林奇也凑过来,拿起一颗紫莲混沌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对着月光石看了看,啧啧称奇:“好家伙!这成色,这纹路,这气味……绝了!小凡,你可以啊!以后咱们家的丹药供应,就靠你了!这玩意儿,拿出去卖,一颗不得值个万儿八千的上品灵石?”
石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这丹药我们留着自己用吧。去那什么古国,说不定用得上。”
“没错。”苏沐晴将三颗丹药小心收好,正色道,“据古籍零星记载,十大古国中,至少有两三个,其地域或遗迹内,存在天然毒瘴、上古遗留的毒煞,或者擅长用毒、役使毒虫的修士。这紫莲混沌丹,正是我们前往古国历练不可或缺的保障。”
她看向石凡,眼中满是骄傲:“小凡,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仅炼丹成功,更证明了你对混沌灵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精妙的程度。这份成长,比丹药本身更珍贵。”
石凡心中暖流涌动,重重点头。
林奇伸了个懒腰:“好了,丹药有了,咱们的状态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去沉星潭,揪出那条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的老泥鳅!”
三人相视一笑,收拾妥当,熄灭火石,抹去痕迹,悄然离开了这处临时营地,继续向着沉星潭进发。怀揣着新炼制的极品解毒丹,对于即将踏足的古国之地,他们心中更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