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轧钢厂有个靠山，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来到后勤处主任办公室，李明本以为没人，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想到李怀德真在里面。
进来吧。”
推门进去，看见李怀德正从沙发上起身，李明很惊讶——在他印象里，李怀德可不是会把工厂当家的那种人。
李叔？您昨晚没回家？
李怀德坐起身，扔给李明一支烟：嗨，昨天看时间太晚，再加上这批物资很重要，怕被人截胡，索性就在厂里将就了一宿。”
李明竖起大拇指：还是您考虑周到！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李蕊。
蕊蕊，叫人！
李叔叔好！李蕊甜甜地喊道。
这一声叫得李怀德眉开眼笑：好好好，蕊蕊稍等，叔叔洗把脸。”
趁着李怀德洗漱的工夫，李明带着妹妹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李怀德对李蕊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李明暗自感叹：这年头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连李怀德这样的 ** 湖都抵挡不住可爱小姑娘的魅力。
等李怀德收拾妥当，他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一叠资料递给李明：明子，你带蕊蕊一起看看，这些都是我昨晚特意筛选出来的岗位。”
李怀德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打算先让兄妹俩自己琢磨。
要是他们拿不定主意，他再开口也不迟。
眼下这事最重要，李怀德对新认的侄女相当满意。
小姑娘长得水灵，那声李叔叔叫得他心都酥了，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个闺女。
兄妹俩埋头翻着资料，完全顾不上对面的李怀德。
哥，这怎么选啊？李蕊眨巴着眼睛，满脸困惑。
李明盯着厚厚一摞文件直发愁，突然瞥见对面乐呵呵的李怀德，顿时计上心头。
他随手把资料往旁边一扔，点上烟，压根没理会妹妹的求助。
傻丫头，干叔就在这儿坐着，还用得着咱俩操心？李明冲李怀德挤挤眼，顺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就数你机灵！李怀德被逗得哈哈大笑，嘴上却损了李明一句。
其实他早就有谱了，根本不用看那些材料。
让蕊蕊管后勤处的福利发放吧，逢年过节忙一阵就行。
这可是干部岗，以后想晋升也方便。”
好家伙，这岗位该不会是专门给关系户设的吧？李明咂着嘴嘀咕。
不会说话就闭嘴！李怀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头温声细语地对李蕊解释：蕊蕊觉得怎么样？平时清闲，就过节时分发些物资。
直接对我负责，基本没啥事。”
李蕊望向哥哥，见李明点头才答应：我听李叔叔的。”
这就对喽！李怀德乐得合不拢嘴，看李蕊的眼神跟看亲闺女似的。”正好这位置空着，你有 ** 办公室，平时也自在。”
这么爽？我能去不？李明眼睛都直了，这简直是摸鱼 ** 天堂啊！
边儿去！你老老实实干采购，等徐强退休就让你顶上！李怀德头也不回地打发他。
那这职位叫啥名？
李怀德难得卡壳了。
这确实是给特殊关系安排的岗位，但还真没正式名称。
反正是后勤处的潜规则，进了干部编制，厂里没人会找茬。
没名字。”李怀德摊手，不过肯定是正式工，蕊蕊放心就是。”
李怀德今天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要不是看在李明的面子上，再加上李蕊这丫头长得讨喜，换个人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
就定这个岗位吧，我带蕊蕊去哪儿办手续？
这工作机会确实难得，不抓住实在可惜。
在我这儿就能办，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李怀德叼着烟，脸上堆满笑容。
不过厂里分的房子暂时没空余的，等有了合适的我肯定给蕊蕊留着。”
兄妹俩原本就没指望能分到房，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李蕊顺利入职。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李怀德既然开了口，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谢谢李叔叔！李蕊反应飞快，感觉今天说的谢谢比平时一个月都多。
别客气了，快来签字。
签完再去人事科交个档案就齐活了，我都打好招呼了，今天就能办妥。”
李怀德把入职流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昨天李明送的那头猪可算没白费，再说人家也是按市价付了钱的，现在李明手头更宽裕了。
......
搞定！你们去趟人事科就行。
蕊蕊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
就是那个一直锁着的房间？李明指着隔壁，还以为是个仓库呢。
没错，现在有主了。
蕊蕊，这是钥匙！
李怀德抛来一把钥匙。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职员能有 ** 办公室？李明看得眼都直了，这待遇也太好了。
我带蕊蕊去人事科，办完让她自己收拾办公室，我还得回去上班。”
上什么班？你们股里那群混日子的，不如叫来给蕊蕊打扫卫生！李怀德对采购三股嗤之以鼻。
李明懒得接话，拉着妹妹往外走。
哥，我咋觉得像在做梦？李蕊揉着脸问道。
习惯就好。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有关系都好办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李明笑着解释。
这年头大家还比较实诚，妹妹一时不适应也正常。
先去办入职，完事你收拾办公室，我通知咱爸就行。”
今天主要就是把工作落实，其他事情晚上吃饭再聊也不迟。
李明和李蕊快步走向一楼的人事科。
轧钢厂将人事科设在一楼，主要是为了方便新员工办理入职手续。
厂里的职工来源多样，有 ** 、公安系统调来的，也有其他单位调动和社会招聘的，因此一楼的位置确实便利。
来到人事科科长办公室门前，李明突然停下脚步：我记得李叔说过，人事科长叫周海涛对吧？李蕊点头确认。
李明分析道：看来这位周科长应该是李叔的人，不然不会让我们直接来找科长。
这样也好，省得在普通人事科那边被卡住。”
两声敲门后，里面传来洪亮的回应：进来！李明向妹妹使了个眼色，两人推门而入。
周海涛戴着半框眼镜，一副斯文模样。
他扶了扶眼镜说：你们就是老李昨天说的那两个孩子吧？把材料给我，我得赶紧办好。
从老李那儿赚顿饭可不容易。”听到这话，李明心里有了底，看来周科长和李怀德关系匪浅。
兄妹俩连忙递上材料，恭敬地站在一旁。
周科长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很懂规矩。”说着就盖上了公章：好了，李蕊同志的档案已经正式入库了。”
走出办公室，李蕊还有些不敢相信：哥，我现在真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了？李明笑着回答：你去李叔办公室拿东西吧，中午我来找你吃饭。”看了看手表，李明还得去焊工车间和采购科三股办事。
目送妹妹欢快地奔向新办公室，李明转身来到焊工车间。
正巧看见父亲李卫国在外面抽烟，他故意提高嗓门：老李同志，抽烟呢？李卫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踩灭了手中的烟。
他并没有在抽烟，而是在焦急等待儿子来报信。
今天对女儿来说是人生重要时刻，他能在车间安心工作才奇怪。
李明看出父亲的紧张，对李卫国点头道：爸您放心，蕊蕊已经办好入职手续，现在是轧钢厂正式职工，还是干部编制，以后晋升空间很大。”
呼——李卫国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下总算踏实了。
你不知道这一上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李父难得地抱怨了两句。
对了，蕊蕊具体做什么工作？工资多少？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过去后，现实问题立刻浮上水面。
应该是轧钢厂特设的岗位，主要负责节日福利发放。”李明转述着李怀德的话。
不出所料，李父再次陷入沉思。
他当然知道厂里有这个部门，只是没想到女儿会进这里。
倒不是岗位不好，而是老李实在想不通，自家怎么突然在轧钢厂有了靠山。
这岗位是不错，但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李明不以为然：有意见让他们去找后勤处长李怀德理论，这话就是李处长亲口说的。”
李卫国一时语塞。
没想到儿子的关系这么硬，还是本家。
不过他没有追问细节，女儿能顺利渡过难关已是万幸。
再说这个岗位并不差，只有部分老工人才知道内情。
真正了解其中门道的工人也都明白轻重，不会在厂里乱传。
工资按7级办事员标准，25级工资制，每月37.5元，和中专生转正待遇一样。”李明补充道，毕竟父亲问到了收入问题。
李父再次沉默。
女儿为避祸找的这份工作，似乎比想象中好得多？要知道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起点了。
这次咱们家真是因祸得福。
不过你和后勤李处长...李父仍有些担忧。
李明摆摆手：就是正常的交易往来。
之前和李处长有些交情，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好吧。
你现在长大了，但遇到困难一定要跟家里说。
你爹我多少还能帮上点忙。”李父欣慰地拍拍儿子肩膀。
这次确实是沾了儿子的光，否则以女儿的情况，这事还真不好办。
“您别操心，晚上咱们一起去吃饭，中午我带蕊蕊去食堂吃，您甭管了。”
“成，你们采购科清闲得很，你带着妹妹去食堂我也放心。”
李父总算放下心头大石，乐呵呵地应道。
“那我上工去了，上午耽误了不少活儿。”
说完，李父背着手往焊工车间走去，连话都没等李明回。
李明瞧着老李的背影，脚步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他摇摇头，转身往采购科三股办公室走去。
**第94节**
焊工车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