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月猝不及防的捧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乾隆年的药锄,这确实是个古董。
对面,郑银清挑着眉头,满意的看到平月惊讶,他笑着收回纸张,拉好铺位前的床单,表示自己开始睡觉。
魏小红还是没有动静,她已经睡熟。
平月看一眼上铺一脸糊涂的平夏,和下铺也没赶上看清纸张字迹的平小虎,轻声叫道:“郑银清同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银清:“我睡着了。”
平月先是气结,再就掩面笑了笑,但是不再勉强郑银清一定回话。
她仰头,对着平夏无声道:“很值钱。”
“咝”,平夏也来了一声抽气。
平月已经低头,又对平小虎无声道:“是老物件儿。”
三个人一起会意,做贼似的缩回铺位,小心翼翼拉好挡铺的床单,各自躲在被窝里窃笑。
偷笑了一会儿,平月请教金手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透明字迹出现。
【对着光线晃动药锄底部,有一行小字,乾隆年制,只有视力好的人才能看到。】
平月懂了。
她一个不小心的,又欠郑银清一个人情,他分明看出来药锄的年份,可是同时也看出来自己对他有意见,就临时改口,不再说药锄是古董。
床单的后面,平月又一次探出头来:“郑银清同志,明天请你吃饭,请你吃一天三顿。”
“睡着”的郑银清立即回话:“家常烙饼和油饼都给我,我另外买饭给你们吃。”
平夏忍不住也重新露面,取笑道:“同志叔你不是睡着了吗?”
郑银清带着笑意的嗓音:“我在说梦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好像是廖行军回来,三个人重新回到睡觉的状态,又是各自在铺位里面窃笑。
......
火车上的白天更加暖和,阳光的作用和车里封闭环境的氛围,好像是这春寒里的世外桃源。
平月按着提醒2说的,来到两个卧铺车厢的连接处,卧铺车厢里人不多的原因,出来走动的人就更少,这里空无一人。
随便站在哪里都可以,平月随意的站住,手里继续稳稳端着搪瓷杯子,弯腰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热水瓶放下来。
提醒2让她带着一个装满开水的搪瓷杯子,在上午十点零九分泼人一脸。
出来的时候,平月特意问了郑银清时间,提前过来总不会有错,穿过一节卧铺车厢也花不了一两分钟,平月在五分的时候走出来,事先和平夏平小虎都说好,他们都没有跟来。
独自一人,方便平月完成提醒。
她只有一个担心,就是手里的搪瓷杯子从卧铺间里端出来的话,会不会在一两分钟之内温度下降。
又得到一个老物件儿,还是把古董药锄,不用说平月对金手指的信任和感激更上一层楼,她现在不愁没有提醒,不愁金手指的可靠性,只担心自己完成的不够好。
干脆提着热水瓶出来,走到连接处这里再倒进杯子里,这不是最佳程度的开水吗?
用过搪瓷杯子的人都知道,这杯子不隔热,倒的太满有可能烫到自己的手。
平月倒的太满,烫的拿不住,她不得不蹲下来,把杯子放在地上,原地守着热气腾腾的它。
刚琢磨着十点零五分的时候走过来,到这里再加上倒开水,被烫的端不住.....这一系列时间总应该过去三、四分钟,金手指该到位了吗?
正前方传来一声猛烈的响声。
“砰!”
这一声把卧铺车厢里的人都惊动了,有人立即大声道:“谁在车上用武器!”
几乎在同时,声音刚刚响起来,平月刚听到后面有人说这是武器声,就见到迎面狂奔过来一个人。
阳光从车厢外面照进来,闪烁出他手上一把暗色的武器。
他嗖的一下子蹿过来,凶狠戾恶的眼睛带着疯狂扫了一下平月,平月被响声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她想过摆好姿势迎接金手指的想法都忘记。
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这个人,他的手里是致命武器啊。
平月完全本能的端起搪瓷杯子,这会儿也根本没有想到烫,她两只手抄起开水杯,哗啦一声泼了出去。
逃跑的人出于本能的举武器,平月完全本能的泼开水。
原本从高度来说,从下往上,对着那凶恶眼神也即是对着脸泼去的开水,全部落在逃跑的人手上。
这是刚从开水瓶里倒出来的开水,开水瓶是平小虎在吃过早饭以后打回来,还处于滚烫的温度。
那人闷哼一声,再就“吧嗒”一声,武器掉落。
他又展开凶狠神情,瞪向平月的时候,平月都感觉出自己可能要成为人质,她刚好顺手的扔出去搪瓷杯子。
还带着滚烫温度的杯子在一步之内砸的非常之准,正中那人眼睛。
这要只是个杯子,砸中只会带去痛苦,那人只要是受过训练的,这点痛苦还能忍耐。
可这是还在烫手的搪瓷杯子,正处于散热的时候,杯子外壳高温惊人,只烫的那人收回双手,拼命捂住自己眼睛。
他举起的双手,有一只已经通红,像在锅里煮过的虾子,这是刚刚握着武器又中开水的那只手。
平月得到了一点时间,顾不上热水瓶,转身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一步,眼角余光里看到又有几个人仿佛从天而降,速度惊人的赶到,把逃跑的人按倒在地。
平月转了转脚跟,第二步又勇敢的回到原地,这时大脑也跟着回来,她瞬间明白提醒2所说的,【行动是铁,荣誉是钢......】,她行动了,即将得到荣誉。
“同志,谢谢你的帮助,要是让他逃到硬座车厢,那里人多,他手里有武器,那结果就很难预料。”
有人敬礼,对着平月沉声说话。
他们有五个人,都是眼神犀利,身手敏捷,其中有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平月。
平月木着脸,呆若木鸡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泼开水也是真的,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自然,这也是真的。
“小同志,你的手很快嘛,你是怎么想起来倒着一杯开水等着他?”
因为平月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这种怀疑的话就不用回答。
“小同志,你怎么称呼,你在哪里下车?”
怀疑的因素还是没有打消,他们对着平月刨根问底。
平月深吸一口气,她应付不了五张盘问的嘴,扭头对着自己卧铺间指一指,她出来的时候廖行军还在,如果廖行军去了硬座车厢,那么郑银清还在。
未来黑市大佬可以帮忙应付。
果然,有一个人道:“小同志你别害怕,坏人已经被抓住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