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的宣言,回荡在圣域的废墟之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星矢等人看着他,感觉眼前的陈星,既熟悉又陌生。他还是那个关键时刻总能想出骚操作的星哥,但身上,却多了一种真正上位者的气势。那是身为“总顾问”,身为棋手,掌控全局的自信。
雅典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允诺你。从此刻起,圣域的一切事务,由你全权负责。任何人的质疑和阻挠,都将视为对女神意志的违逆。”
她这番话,等于是给了陈星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最高授权。
“多谢女神信任。”陈星微微躬身,心中却是一片冷静。
他知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雅典娜把整个圣域的未来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这既是信任,也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圣域新生,他陈星将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传奇。
赌输了,万劫不复。
“好了,煽情的话就到此为止吧。”陈星直起身,拍了拍手,恢复了那副有点玩世不恭的腔调,“各位,别傻站着了,干活了!”
“第一件事,打扫卫生!”他指着满地的断壁残垣,“把十二宫的废墟都清理出来。”
“啊?打扫卫生?”星矢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刚打完冥王,拯救了世界,连庆功宴都没有,就要开始当清洁工?
“怎么?你有意见?”陈星斜了他一眼。
“没……没有……”星矢缩了缩脖子。现在的陈星,气场太强,他可不敢惹。
于是,一副奇异的画面,在圣域上演了。
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们,女神雅典娜的圣斗士,开始像一群勤劳的工蜂,在废墟中干起了体力活。
星矢负责搬运巨石,紫龙用他的手刀切割断裂的石柱,冰河用冻气加固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瞬的锁链则成了最高效的运输工具。
一辉虽然还是一副“别惹我”的表情,但也在默默地清理着双子宫附近的碎石。
林枫则被陈星派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任务——陪潘多拉聊天。
美其名曰“监视”,实际上,陈星是想通过林枫,从潘多拉嘴里套出更多关于“吾族”和“未来敌人”的情报。
而陈星自己,则独自一人,走向了那已经残破不堪的,通往十二宫的阶梯。
他要去一个地方。
射手宫。
那是艾俄洛斯的宫殿,也是他现在,名义上的家。
当陈星踏入残破的射手宫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里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也遭到了波及,墙壁上布满了裂痕,但相比其他宫殿,却保留得相对完整。
宫殿的中央,射手座的黄金圣衣箱,静静地立在那里。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箱体上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陈星缓缓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圣衣箱。
嗡——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触摸,圣衣箱上,泛起了一阵微弱的金色光芒。
一股温暖、刚毅、充满了守护意志的意念,从圣衣箱中传出,涌入了陈星的脑海。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意志交流。
“你……来了……”
是艾俄洛斯的声音。不,是艾俄洛斯残存在圣衣中的,最后一丝意志烙印。
“我来了。”陈星在心中回应道。
“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艾俄洛斯的意志,带着一丝欣慰。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陈星说道,“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我的兄弟。”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在教皇殿的博弈,在海界的运筹帷幄,在冥界的绝地反击……你的智慧,你的决断,甚至……你那份不择手段的狡猾……都让我感到惊讶。”
艾俄洛斯的意志,带着一丝笑意。
“我一直以为,射手座的继承者,应该是一个像我一样,光明磊落,为了正义不惜牺牲一切的英雄。但我现在才明白,或许……圣域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英雄。”
“一个不懂得变通,只知道牺牲的英雄,是悲壮的,但也是愚蠢的。”艾俄洛斯的意志,似乎在进行着自我反思,“十三年前,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多一点算计,少一点冲动,或许……结局会完全不同。”
陈星沉默了。
他知道,艾俄洛斯说的是事实。当年的艾俄洛斯,如果不是一心想着带雅典娜逃跑,而是选择留在圣域,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威望,与撒加进行周旋,揭露他的阴谋,或许,圣域就不会有那十三年的黑暗。
但历史没有如果。
“所以,圣衣选择了我,是因为我跟你不一样?”陈星问道。
“不。”艾俄洛斯的意志否定道,“圣衣选择你,是因为,在你的狡猾与算计之下,隐藏着和我一样的,最纯粹的‘守护’之心。”
“你为了你的兄弟,可以不惜一切。而我,为了雅典娜,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也可以不惜一切。我们的道路不同,但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
“陈星,你继承的,不应只是我的力量,更不应是我的遗憾。”
“你要继承的,是射手座的‘箭’。”
“箭?”陈星一愣。
“没错,箭。”艾俄洛斯的意志,变得无比清晰,“射手座的箭,有三重含义。”
“第一重,是‘破敌’之箭。它代表着无坚不摧的力量,代表着守护正义的决心。当你拉开弓,瞄准敌人的时候,你的心中,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软弱。”
“第二重,是‘指引’之箭。它代表着方向与希望。在同伴迷茫时,在圣域陷入黑暗时,射手座的黄金箭,必须像灯塔一样,为所有人指引前进的道路。就像……当年我留在射手宫墙壁上的那支箭一样。”
陈星的心中,闪过射手宫墙壁上那句“少年们啊,我把雅典娜托付给你们了”的遗言。他明白了。
“那第三重呢?”陈星追问道。
艾俄洛斯的意志,沉默了片刻。
“第三重,是‘审判’之箭。”
“审判?”
“射手座,位于黄道第九宫,在天秤宫之后,摩羯宫之前。天秤座代表着‘公正’,而射手座,则代表着基于公正之上的‘审判’与‘决断’。”
“当圣域的秩序出现问题,当正义的标准变得模糊,甚至……当神明的意志,与大地的利益相违背时,射手座,有权拉开弓,射出那审判一切的……问心之箭。”
“这一箭,射向的不是敌人,而是秩序,是法则,是……神明!”
陈星的心脏,猛地一跳!
射向神明的箭!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这就是射手座的真意吗?”陈星喃喃自语。
他一直以为,射手座的强大,在于那把可以弑神的黄金弓。现在他才明白,弓只是工具,真正强大的,是被赋予了“审判”权力的,射手座的意志!
难怪……难怪撒加会如此忌惮艾俄洛斯,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他。
因为一个手握“审判”之箭,又被所有人信赖的射手座圣斗士,对于他这个篡位者来说,是悬在头顶上,最致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的时间……不多了……”艾俄洛斯的意志,开始变得微弱,“这道烙印,在与你融合,以及刚才与你交谈后,即将消散……”
“陈星,记住。力量,智慧,都只是工具。决定你最终能走多远的,永远是你心中那份……想要守护的东西。”
“圣域的未来……雅典娜……就都……托付给你了……”
最后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渐渐消散。
射手座圣衣箱上那微弱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了下去。
陈星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仿佛又多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圣衣箱,深深地鞠了一躬。
“放心吧。”
“你的遗憾,我来补。”
“你的意志,我继承了。”
“从今天起,我陈星,就是射手座。谁敢动我的人,动我的圣域,我就用这把弓,让他明白明白,什么他妈的叫……审判!”
说完,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射手宫。
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的迷茫。
新的时代,新的射手,新的征途。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