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希尔庄园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与伊莎·希尔一起坐在图书室各自阅读近期需要的书籍内容。
就在这时一份由情报网送回的消息，被雷文娜无声地呈送到了伊莎手中。
伊莎迅速浏览着关于西奥多·诺特的部分，那个孩子因为父亲是食死徒正躲躲藏藏，线索已经找到，获取信任的行动正在进行。
她指尖在这条信息上轻轻划过，未作停留，目光转向了关于布莱克家族更详尽的记录。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参与多起针对麻瓜的袭击，以钻心咒折磨隆巴顿夫妇致其永久性精神损伤……”她低声念出，语气平静，但灰色的眼眸里凝结着寒意。
她的目光继续下移。
“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背叛了波特夫妇，并通过爆炸掩盖罪行，导致12名麻瓜死亡，据称杀害了彼得·佩迪鲁。”
“雷古勒斯·布莱克……十六岁加入，据信极度崇拜纯血理念，参与早期活动，具体功绩……明细不详……”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伊莎手中的羊皮纸，他坐在伊莎希尔对面的椅子上：“看来，得到了关于布莱克家族更清晰的画像。”
伊莎没有抬头，指尖在“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名字上敲击着。“崇拜纯血理念？功绩接近于无？”她重复着纸上的描述，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一个没有显着‘功绩’的早期追随者，是什么，让外界无论是他的主人还是他的敌人认定他是‘最忠诚的仆人’？这不合逻辑。”
“背叛。”
斯内普嘶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的脸在壁炉火光映照下更显苍白。
“在黑魔王的词典里，忠诚往往通过极端的‘功绩’来证明、折磨、杀戮、制造恐怖。没有这些，所谓的‘忠诚’便值得怀疑。”他的黑眸扫过那份报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或许，这位布莱克少爷的‘忠诚’，只停留在口头表达，而非实际行动。一个无用的纯血统花瓶。”
“或者，”邓布利多温和地接话，蓝眼睛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他的‘忠诚’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体现，一种……更隐秘，或许也更危险的方式。以至于当这种‘忠诚’触及某个核心秘密时，连伏地魔本人也感到了威胁，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其‘封存’，并作为诱饵。”
伊莎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您认为，他的‘忠诚’可能发生了转变？从盲目的追随，变成了……某种形式的反抗？”
“这个人也很奇怪，”伊莎的手指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上轻点了几下，“一天之内完成了13人的残杀，包括他亲密的友人，却在最终关头选择束手就擒……”
“他本来就是个杀人犯。”斯内普冰冷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伊莎未完的分析，那双黑眼睛里翻涌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憎恶。“一个傲慢、冲动、以践踏他人为乐的败类。”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语速也不快，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他在愤怒“他手上沾染的血腥，远不止那十四人。至于束手就擒？或许只是他那贫瘠大脑里又一出愚蠢的、自以为是的戏剧。”
壁炉的火光在斯内普剧烈起伏的胸口投下跳动的阴影。
邓布利多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没有反驳斯内普的话。
伊莎灰色的眼眸在斯内普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她极轻地挑了下眉梢，仿佛在记忆的某个角落，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与“西里斯·布莱克”之间，划下了一道代表“私怨甚重”的标记线。
“个人的品性暂且不论，”她将话题不着痕迹地拉回，指尖重新点在雷古勒斯的名字上，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这对兄弟身上极端的矛盾——一个生前被认为是食死徒，却被制成诱饵；另一个早年叛逃出家族，却在一天内犯下涉及友人与麻瓜的十三人命案后束手就擒。布莱克家族内部，或者说他们兄弟与伏地魔之间，必然发生过某种剧烈的、导致关系彻底破裂的事件。”
她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和余怒未消的斯内普。
“你觉得他是无辜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反应有些超过伊莎的预期，实际上她已经选择避免表明立场的语句。
斯内普从阴影里探出身子来这让他的动作极具压迫性，他几乎只用了两步就从另一边滑到伊莎面前。
“无辜？”他再次用那种慢吞吞的语速重复了一次，仿佛这代表了他人的愚蠢，“那个傲慢自大、以欺凌为乐的布莱克？也会有人觉得他无辜？”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伊莎，两人的距离近得伊莎能清晰的闻到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苦艾味。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斯内普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拖长了调，透着强烈的讽刺，“他手上沾染的血，早就洗不干净了。你以为他叛出家族就是改过自新？”
在他激烈的言辞下，是连日熬制魔药带来的、连他自己都刻意忽略的神经钝痛，以及黑魔标记接触同源黑暗后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邓布利多微微抬手，似乎想要缓和这突然紧张的气氛：“西弗勒斯……”
但斯内普完全无视了校长的干预，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在伊莎身上，仿佛要从她灰色的眼眸中找出什么可疑的倾向。
“别告诉我你也被他那套虚伪的面具迷惑了，希尔。”斯内普突然想到了自身对于黑魔王的背叛以及她今天一整天时不时的关注自己的左手，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讥笑，抓住她的轮椅两侧的扶手低低的在她耳边近乎呢喃，“还是说，你对所有表面上的‘背叛者’都抱有天真的同情？”
这个动作极其有侵略性，当他做出的时候，同时也准备好了被伊莎·希尔击飞的准备，但是他肯定是有一战之力的，比如……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伊莎抬起手，精准地抓住了斯内普左手手腕。
这时斯内普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惊觉自己居然距离她这么近？
近到他可以清晰地闻到伊莎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清香混合着他熟悉的苦艾香气。
伊莎感受着指下脉搏的剧烈跳动，以及透过薄薄皮肤传来的、属于黑魔标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的不安躁动。
她心中暗暗确认：这个黑魔标记，果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放大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攻击性，再加上他一直在熬制魔药，隔绝的手套没有戴，还有最近他太累了...
伊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为斯内普的反常行为寻找各种合理解释。
她甚至出于炼金术师的本能，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测量了下他手腕的尺寸，这个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像她之前所想的，手套隔绝气息严密但是很显然对他并不适合。
斯内普只觉得耳朵突然发热，原本准备挣脱的动作因为心虚而停滞了，那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希尔？”斯内普的声音比预期中要嘶哑。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一直静观其变的邓布利多不由得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打量。
他那双蓝眼睛微微眯起，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在伊莎专注的侧脸和斯内普泛红的耳尖之间流转，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弧度。
“你的脉搏很快，”伊莎终于开口，“黑魔标记的活性比我想象的要高。再加上你最近的过度劳累...”
她抬起灰色的眼眸，直直望进斯内普空洞的黑眸中，似乎毫不意外斯内普在瞬间支撑起来的大脑封闭术，“我认为你需要休息，斯内普先生。”
说完，她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个亲密的测量从未发生过。
但斯内普手腕上残留的触感和温度，却像烙印般挥之不去。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什么时候休息。”斯内普猛地抽回手，黑袍翻飞着向后退了一大步，但他自己能察觉自己的耳热，他近乎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袖口仿佛是为了将脏东西去掉一样。
邓布利多适时地上前一步，温和地打断这场愈发微妙的对峙：“我想伊莎小姐说得对，西弗勒斯。我们都该休息了。明天的研究需要清醒的头脑。”
斯内普最后深深看了伊莎一眼，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比平时似乎多了几分仓促。
书房门关上后，邓布利多转向伊莎：“很有趣的干预方式，我亲爱的。”
伊莎唇角勾起露出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好的家主一定要维护好必要的资产，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银白色的长须微微颤动：“当然，资产维护。”他没有戳破那层薄薄的伪装，只是温和地补充道，“那么，祝你晚安，亲爱的‘资产管理人’。”
当书房里只剩下伊莎一人时，她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握住斯内普手腕的右手，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回忆起那过快的脉搏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这种不稳定的状态确实会影响实验精度和效率，她想。
看来，一件更合适的炼金隔绝器具必须优先制作。
布莱克家族的谜题固然重要，但一个魔药大师的精神状态更加需要关注。
如果手套会影响操作……那么手链？或者一个更精巧的黑银手镯？
她顺手将刚刚感知到的腕部数据记录在羊皮纸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