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庄园”的地契还带着墨香与官府印泥的朱痕,被季墨轻轻放在季府议事厅主位的方桌中央。
厅堂内,季家核心齐聚一堂。季大山夫妇激动地搓着手;大伯季大树、伯母蓝氏、堂哥季文昊、季兰儿、季紫儿皆屏息凝神,灼灼目光汇聚在那张薄薄却又重若千钧的文书上。
季墨清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与飞扬的神采:“各位!我们季家,在府城之郊,终于有了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根’了!”她指尖点着地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山七百亩(左知府做主,契约上仅标注三百亩);良田亦近三百亩(契约记二百亩。其余待开垦后再登册,皆为我季家自行开发,可免税赋),皆在西城外二十里的二塘村旁。我取名——季盛庄园!”
“哗——!”短暂的静默后,议事厅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巨大欢呼!
季大山霍然站起,粗糙的大手几欲触碰地契,却又在半空凝住,眼眶瞬间通红,声音颤抖:“墨…墨丫头!当真?真…真买下了?山…和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种上自家的地?!”种田人骨血中对土地的渴望与归属,喷薄而出。
“是!爹!我们季家的山!季家的田!”季墨斩钉截铁地肯定,随即环视众人,条理分明地分派任务:“爹,您是家中经验最丰、最懂土地的顶梁柱,‘季盛庄园’所有田产农事,从开垦到播种,就全权托付给您了!”
季大山猛地一跺脚,声如洪钟:“好!好!交给我!墨丫头放心!”
季墨目光转向大伯季大树和堂哥季文昊:“伯父,二哥!府内外生意,包括即将开业的甜点铺子、现有的卤味居工坊,以及所有采买、账目往来,需精于管理、通晓人情、坐镇城中者掌舵。就烦请伯父您掌总舵,二哥协理您,父子二人担此重任!”
季大树激动得满面红光,连连拍季文昊肩膀:“没说的!墨丫头信重,咱们父子定干好!”季文昊沉稳抱拳,眼中燃着昂扬斗志:“妹妹放心,定不负所托!”
“冬月,把村里带来的弟兄都唤到议事厅。”季墨吩咐。
一群年轻后生懵懂地随冬月走进大厅。
“大姑娘,唤咱们啥事?”里正的长孙季少勇率先问道。
季墨目光扫过季少勇等年轻人:“少勇哥,你们都是我季石村的好后生。明日始,随我爹赴二塘村,扎根‘季盛庄园’!首要之务,是为庄园打下根基!”
她语速清晰,蓝图铺陈:
“第一,山脚下选址,仿照四季林场规格,起两栋三层石木楼。其一,一楼、二楼全部设为工坊——要求通风良好,空间开阔,我有大用!三楼作日常议事之所。另一栋,作我季家在庄园的起居之处。
“第二,一旁再起一排坚固工棚,供日后招募的长短工居住。
“最紧要者!”季墨语气骤沉凝重,“立刻组织人手,沿山林边界砍伐清理,辟出一条宽度至少十丈的环形隔离带!树根深挖,杂草除尽,务求视野无碍,足以阻隔大型野兽轻易闯入!人手即刻对外招募,工钱比市价高一成,只要身强力壮、有胆识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另,养殖基地也需规划,同样大量招人,可从牙行采买,务必是老实肯干者。当前暂勿上山,先将良田整备出来,我师父不日便送来高产良种,爹您可着手培育研究。”
听闻“野兽”,众人神色微凛,然见季墨眼中锐利光芒无畏坚定,莫名安下心来。季少勇大声应诺:“明白!大姑娘放心,安全第一!俺们明日便动身选址开工!”
分派完毕,季墨朗声道:“唐总管,烦劳您将府内总账通告诸位,心中有数。”
一直侍立一旁的唐管家应声上前,沉稳取出一本厚厚账簿,声音清晰有力:
“截至今日,季府账上总计:白银二万八千四百两整。”
“嘶——”厅内霎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二万余两!在季石村,这是足以买下整个村镇数遍的天文数字!
唐管家接着报明细:
“其中,与瑞王合作各项生意及后续分成,累计进项一万四千两;
“小姐个人名下经营,‘季氏卤味居’熟食销售、‘叫花鸡’技术授权及后续卤味加工费提成,净利六千两;
“瓷窑虽初创,首批试烧精瓷品相上乘,已被城中大商行订购一空,盈利二千四百两;
“另有联盟总部分账尚未结算,预估约三万两(其中加盟费按一成计);
“购置府宅、工坊及改建修葺,耗五千两;
“府内日常开销,一千两;
“工坊设备添置、本金周转,三千两;
“内务采买备用,预留一千两;
“购置季盛庄园地契,支出二千八百两。
“综上,现银结余:一万六千六百两整。请大老爷过目。”
“老天爷……”季大山抚着胸口,气都喘不匀了。吴氏紧捂住嘴,生怕惊叫出声。季大树用力攥住桌角,眼睛瞪得溜圆——那飘香的卤煮锅灶间,竟生如此巨利?!初起炉的瓷窑便入账逾千?!
不到半年光景,真真点石成金!厅内只余下粗重的喘息与吞咽声。这巨额白银,是昔时不敢想的财富,更是支撑“季盛庄园”宏伟蓝图的坚实根基!
季墨望着眼前一张张交织着震惊与狂喜的面庞,感受着因巨额财富与清晰图景而升腾的澎湃干劲,眼底光芒璀璨愈坚。
“唐叔,拨出一万两用于季盛庄园建设。爹,您立即着手组建精干人手,招兵买马。三月中旬前,所有规划务必落地!建议联络山脚下二塘村民——他们世代耕作,是上好的劳力,设法招揽为庄客(负责农垦、劳役及庄防,受庄主与庄头节制)。”
“好!少勇,咱们这就去勘察!都会骑马了?先去备几匹好马!干得出色,人手一匹!”
银子落地,沃土在望,人手集结,蓝图明晰……季盛庄园——这片独属于季家、烙印着季墨意志的基业,待到破晓第一缕阳光刺穿山岚,便将轰轰烈烈破土而起!远方山谷似有虎啸隐约传来,仿佛在催促新秩序与新主宰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