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王府井百货商店。
商店里人不多,售货员靠在柜台后打着哈欠。
王忠义在丝绸柜台前停下,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丝巾。
“同志,想买点什么?”
女售货员懒洋洋地问。
“那条红色的丝巾,拿给我看看。”
售货员取下丝巾。
这是正宗的杭州丝绸,大红的底色上绣着金色的牡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王忠义摸了摸,质地柔软顺滑。
“多少钱?”
“十二块八,外加三尺布票。”
王忠义付了钱,小心地将丝巾包好。
他又走到烟酒柜台,买了两条“大前门”——这是何雨柱最喜欢的牌子。
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红缨”,这是给李建国的。
离开百货商店,他拐进旁边的药店。
柜台后的老中医正在给病人把脉,药柜里传来浓郁的中药味。
王忠义要了些常用的西药:阿司匹林、消炎粉、绷带、酒精棉,又让老中医配了几服治疗风寒感冒和肠胃不适的中药。
“同志是要出远门?”
老中医一边抓药一边问。
“嗯,去南方出差。”
老中医点点头,将包好的药递过来:
“南方湿热,容易水土不服。这服药是祛湿健脾的,早晚各一服,连喝三天。”
“谢谢。”
王忠义接过药包,其实以他的体质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上,但前世的经历,让他做任何事都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近黄昏。
娄晓娥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回来啦?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忠义将大包小包放在桌上,取出那条红丝巾:
“给你买的,喜欢吗?”
娄晓娥擦擦手走过来,接过丝巾,眼中闪过惊喜:
“真漂亮……可是这太贵了,我平时也戴不着。”
“我出差期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王忠义拿起丝巾,轻轻为她系在颈间。
“想我了,就看看这条丝巾。”
红色的丝绸衬得娄晓娥的脸颊更加白皙,金色的牡丹在她颈间绽放。
她摸着柔软的丝巾,眼眶忽然红了,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放心吧。”
王忠义将她拥入怀中。
“我会顺道去看看咱爸妈的。”
晚饭后,王忠义将何雨柱和李建国叫到厢房。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的香烟。
“师父,这是……”
何雨柱疑惑地问。
“我不在的时候,院里就拜托你们了。”
王忠义将“大前门”推给何雨柱。
“柱子,你性子直,遇事多跟建国商量,别冲动。”
何雨柱郑重地接过香烟,声音有些哽咽:
“师父你放心,我们一定守好您的家。谁敢来捣乱,我第一个不答应!”
王忠义又拿起“红缨”递给李建国:
“建国,你心思细,院里的事多费心。晓娥一个人在家,你们多照应。”
李建国接过烟,却没有立即说话。
他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
“师父,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和军方的人接上头了。”
王忠义眼神一凝:“哦?”
“明天会有一位叫周梅的女同志过来,说是晓娥姐的远房表妹,来四九城找工作,暂时住在您家。”
李建国语速平缓,条理清晰。
“她表面身份是来找工作和相亲的,实际上是军方安排的保护人员,受过专业训练。”
王忠义满意地点头。
李建国做事确实周到,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还有。”
李建国继续说,
“周同志会每天向上面汇报情况。如果有什么紧急事,可以通过她联系军方。”
“好。”
王忠义拍拍两人的肩膀。
“有你们在,我放心。”
夜深人静,王忠义独自在客房整理行装。
他带的行李很少:两套换洗衣物,一套中山装,几双袜子,洗漱用品,再加上今天买的药品。
重要的东西——金条、证件、手枪、还有玉佩空间中的那些秘密——都随身携带。
他坐在床边,从怀中取出玉佩。
月光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内部的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
王忠义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意识沉入空间。
一千八百多根金条整齐码放在角落,在混沌的空间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旁边是那些古籍和杂物等,还有“杀”字匕首。
王忠义“看”着这一切,没有什么遗漏,心中渐渐安定。
有了这些准备,无论香江之行遇到什么,他都有应对的底气。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辆军用吉普车就停在了四合院外。
王忠义已经穿戴整齐。
他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提着那个简单的行李包。
娄晓娥帮他整理衣领,手指微微颤抖。
“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重复着昨天的话,声音却更加哽咽。
王忠义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等我回来。”
院门口,何雨柱和李建国已经等在那里。
两人都穿着工装,显然是准备去上班,但特意早起送行。
“师父,保重。”
何雨柱红着眼圈。
“师父,万事小心。”
李建国则要冷静得多,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心情。
王忠义点点头,转身上车。
吉普车内除了司机,还有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军官。
他约莫四十多岁,脸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
肩章显示是上校军衔。
“王同志,我是总参二部的陈卫国。”
中年军官伸出手。
“奉命护送你去车站。”
“陈上校,辛苦了。”
王忠义与他握手,感觉到对方手掌粗糙有力,虎口有厚厚的老茧——这是长期用枪留下的痕迹。
陈卫国递过一个信封:
“这是你的车票和沿途注意事项。到了深城,会有人接应你过关。接头暗号你知道。”
王忠义接过信封,没有立即打开:
“谢谢。”
吉普车缓缓启动,驶出胡同。
王忠义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街景一一后退:那棵老槐树,那个修车铺,那个每天早上都排长队的早点摊……这一切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
他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
但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为了岳父岳母,为了妻子,为了肩上的责任,他必须勇往直前。
火车站没有后世的人山人海。
但这个年代的出行远不如后世方便,每一趟列车都挤满了人。
王忠义在陈卫国的陪同下走特殊通道,直接进入站台。
绿皮火车已经停在轨道上,车厢外挂着“京都—广城”的牌子。
乘客们正忙着上车,吆喝声、告别声、行李碰撞声混成一片。
就在王忠义准备上车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站台尽头。
是干爹赵长河。
王忠义很是诧异。
赵长河作为工业部部长,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来车站?
赵长河快步走来,陈卫国见状,识趣地退到一旁。
“干爹,您怎么来了?”王忠义迎上去。
赵长河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
他看了看王忠义,又看了看旁边的陈卫国,压低声音:
“军部知道我们的关系,特意告知的。”
王忠义心中一暖。
这看似简单的告知,背后是多方协调的结果。
“忠义啊。”
赵长河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
“这次去香江,除了看你岳父岳母,还有一件事。”
“您说。”
“你三姐也在香江。有机会去看看她,这些年她一个人在香江闯荡也不容易。”
赵长河的声音更低了。
“我明白了。”
王忠义郑重地说。
“我一定去看三姐。”
赵长河点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王忠义的肩膀:“保重。”
车站钟声响起,列车员开始催促乘客上车。
王忠义最后看了一眼干爹,转身上车。
陈卫国在车窗外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列车缓缓启动,站台上的人群渐渐后退。
王忠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四九城在视野中一点点缩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
他打开陈卫国给的信封。
里面是一张软卧车票,一本薄薄的注意事项手册,还有几张全国粮票和侨汇券。
手册上详细写着沿途各站的停留时间、注意事项,以及到达广州后的接头方式和地点。
王忠义将东西收好,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列车轰隆前行,驶向未知的南方。
车厢内,乘客们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列车员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构成旅途特有的嘈杂。
但王忠义的心却异常平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平静的生活暂时结束了。
前方等待他的,是香江的繁华与危机,是亲人的期盼与牵挂,是肩上的责任与使命。
但他无所畏惧。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如淬火的钢,如出鞘的剑。
香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