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路骂骂咧咧地从厂里回到四合院,脑子里还回响着广播里对王忠义的表扬,心里像堵了一团茅草,又酸又涩。
“妈的,走了什么狗屎运!三十块!工业券!还全厂表扬!呸!显着他了!”
他低声咒骂着,踢飞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仿佛那就是王忠义得意的脸。
刚拐进中院,准备回自家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贾家房后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立刻屏住呼吸,缩到墙根阴影里,仔细一看——竟然是贾张氏!
只见贾张氏佝偻着腰,左右张望,神情紧张,正用手在墙根底下摸索着什么。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抠起一块砖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旧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飞快地塞进砖后的空洞里,
然后又迅速把砖头塞回去,还用手抹了抹周围的浮土,试图让它看起来和旁边的砖头没什么两样。
“这老虔婆,藏什么呢?”
许大茂心里嘀咕,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又悄悄靠近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二大爷刘海中那特有的、带着点官腔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训斥他家哪个小子。
贾张氏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浑身一抖,也顾不上再掩饰,赶紧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绕回前院去了。
许大茂吓了一跳,生怕被刘海中或者贾张氏发现,也赶紧溜回了自己家,关上门,心还在怦怦直跳。
整个晚上,许大茂都心神不宁。
吃饭的时候,棒子面粥喝得都没滋味,脑子里全是那个神秘的小布包。
“贾家穷得叮当响,秦淮茹那点工资养活一大家子都紧巴巴,贾张氏这老不死的还能有私房钱?还藏得这么严实……看那布包的大小,不像只有几毛几分啊……”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心里像有只猫在抓。
终于熬到了半夜,四合院里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偶尔的狗吠。
许大茂估摸着所有人都睡熟了,这才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也照亮了贾家房后的那片墙根。
许大茂凭着白天的模糊记忆,一块砖一块砖地摸索着。
有些砖是松动的,但后面是实的。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既怕找不着,又怕被人发现。
终于,他扣到了一块特别松动的砖头,用力一抽,砖头被拿了下来!
后面果然有一个不大的墙洞。
许大茂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手伸进去,果然摸到了那个硬邦邦的小布包!
他迅速把布包揣进怀里,也顾不上把砖头塞回去,先溜回自家屋里,插上门闩,这才敢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沓捆得整整齐齐的钱!
大部分是零散的毛票和分币,但仔细数数面额,加起来竟然有三百多块!
“三…三百多?!”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直了。
这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一个二级工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未必能存下这么多!
他手都有些发抖了。
贾张氏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难道是……贾东旭的抚恤金?她竟然偷偷藏起来这么多?
想到贾张氏平日里嚣张跋扈、撒泼打滚的样子,再想到这钱的来历可能不光彩,许大茂顿时感到一阵心慌。
这要是被发现了,贾张氏能生撕了他!而且偷拿抚恤金,这罪名可不小……
他下意识就想把钱包好,赶紧送回去。
但就在这时,白天王忠义被表扬、获得奖励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三十块钱!王忠义拿着那钱,肯定又会带着娄晓娥那个资本家的女儿去吃香喝辣,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凭什么?凭什么他王忠义就能又得名又得利,还能抱得美人归?我许大茂就得整天算计这点工资,连顿好的都舍不得吃?
嫉妒和不甘像毒火一样烧灼着他的心。
看着手里这一大沓钱,许大茂的眼睛红了。
有了这笔钱,他能潇洒好久!能买多少好东西!能去下多少次馆子!
“贾张氏这老不死的,藏着这么多钱不用,活该!”
他恶狠狠地想。
“这钱就当是替她花了!反正她也不敢声张!”
心一横,许大茂把钱迅速塞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把小布团胡乱一团,塞到了床铺最底下一个木箱子里。
然后,他再次悄悄出门,溜到贾家房后,把那块砖头小心翼翼地塞回原处,还特意弄了点土抹平缝隙,尽量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他像幽灵一样溜回屋里,插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三百多块巨款,此刻正沉甸甸地贴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