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三的伤势在张小六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断腿处虽无法再生,却用宗门特制的“玄铁假肢”代替,虽行动不便,却也能勉强行走。他醒来后,将黑风寨的底细一五一十地告知林越——那寨子盘踞在青云宗以西三百里的黑风岭,寨主“黑熊”是个炼气境大圆满的修士,手下有五百喽啰,其中三十多个是引气境的修士,靠着劫掠附近村镇为生,背后似乎有某个洪荒边缘的邪修势力撑腰,才敢如此猖獗。
“他们不仅抢粮,还抓壮丁去黑风岭深处挖矿,说是挖什么‘阴煞石’,好多人进去就没出来过。”石老三说起这些,牙齿咬得咯咯响,“村长就是因为护着村里的孩子,被那黑熊亲手打死的……”
林越默默听着,指尖的蕴灵黑石泛起淡淡的温光,却压不住他心中翻涌的杀意。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选择留在青云宗闭关修炼——他很清楚,炼气境大圆满的黑熊或许不足为惧,但对方背后的邪修势力才是最大的隐患,没有足够的实力,贸然复仇只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陷入险境。
接下来的三个月,林越几乎断绝了所有外出,将全部精力投入修炼。
他先用冰心草淬炼的药液彻底中和了赤血藤的燥性,水火二气在道丹内流转得越发圆润,原本驳杂的灵气变得精纯了数倍;随后借助内门每月发放的下品灵石,结合《水火转元法》的逆行之术,疯狂冲击筑基境二阶的壁垒。
王铁牛则在炼体堂没日没夜地打磨肉身,每日用黑石浆浸泡身体,再配合狂猛的拳术修炼,硬生生将炼体境界提升到了“铁骨境”,一拳能轰碎三尺厚的青石,寻常刀剑难伤其分毫;张小六也没闲着,他不仅将石老三的伤势调理得妥妥当当,还凭借对草药的敏锐感知,在药堂长老那里讨到了不少高阶毒方,炼制出能暂时封锁修士灵气的“锁灵散”。
三个月后的清晨,林越的青石屋内突然爆发出一阵磅礴的灵气波动,水火二色的光晕冲天而起,在屋顶盘旋片刻后,缓缓沉入屋内——他终于突破至筑基境三阶!
道丹内的水火二气已凝聚成实质的气旋,相互缠绕旋转,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强横了数倍。林越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不仅更加精纯,运转速度也快了近一倍,之前领悟的“炎水诀”已能熟练施展,威力足以重创筑基中期修士。
“越哥,成了?”王铁牛和张小六推门而入,看到林越身上萦绕的灵气光晕,脸上同时露出喜色。
林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走,去黑风寨。”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装——王铁牛扛着一柄磨得发亮的玄铁重剑,腰间挂着装满破甲液的瓷瓶;张小六背着一个药箱,里面装着疗伤药和各种毒粉;林越则将蕴灵黑石贴身藏好,只带了一柄普通的铁剑,更多的依仗还是体内的水火二气。
石老三拄着玄铁假肢,执意要跟着去:“我虽不能打,却认得黑风寨的密道,能帮你们省下不少功夫。”
林越知道他报仇心切,没有拒绝,只是叮嘱道:“一切听我指挥,不可妄动。”
黑风岭终年被黑雾笼罩,山路崎岖难行,随处可见废弃的村落和白骨,显然是黑风寨劫掠留下的痕迹。越靠近黑风寨,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隐约能听到山寨里传来的呼喝声和女子的哭嚎。
“前面就是黑风寨的正门,有十个引气境修士守着,寨墙是用夯土混合铁砂筑成的,寻常术法打不破。”石老三指着前方黑雾中的山寨轮廓,低声道,“后山有个排水道,能通到寨子里的粮仓,我们从那里进去。”
林越点头,示意众人跟着石老三绕到后山。排水道狭窄潮湿,弥漫着恶臭,只能容一人匍匐前进。林越走在最前面,借着道丹内的灵气点亮四周,很快就看到了尽头的光亮。
爬出排水道,正好落在一间堆满粮食的仓库里。外面传来喽啰的脚步声和嬉笑声,显然没察觉到有人潜入。
“粮仓往东是牢房,往西是议事厅,黑熊大概率在议事厅里。”石老三压低声音,指着仓库外的方向。
林越对王铁牛使了个眼色:“你去牢房救人,我去杀黑熊,小六跟着我,负责接应。”
“好!”王铁牛握紧重剑,转身悄无声息地摸向牢房方向。
林越则带着张小六,借着粮仓的阴影掩护,一步步靠近议事厅。
议事厅里灯火通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颗骷髅头,正是黑风寨寨主黑熊。他身边站着十几个气息强横的修士,显然是那三十多个引气境中的头目,其中两人已达到引气境大圆满,气息堪比筑基初期。
“那批阴煞石明天就能运走,交给‘血影老怪’后,咱们就能领到一批丹药,到时候老子突破筑基境,就算是青云宗的杂碎来了,也得给老子趴着!”黑熊狂笑,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寨主英明!”周围的喽啰齐声附和。
林越眼中杀意暴涨——血影老怪?看来这黑风寨背后的邪修,就是此人。
他不再犹豫,对张小六道:“动手!”
张小六早已准备好了“迷魂散”,闻言立刻将药粉朝着议事厅的窗户撒了过去。药粉遇风即散,悄无声息地飘进厅内。
“咳咳……什么东西?”厅内的喽啰很快察觉到不对,开始咳嗽不止,眼神变得迷离。
“不好!有埋伏!”黑熊反应最快,猛地一拍桌子,炼气境大圆满的灵气爆发开来,试图驱散迷魂散。
就在这时,林越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铁剑带着水火二气的光晕,直刺黑熊的咽喉!
“找死!”黑熊怒吼一声,抓起身边的狼牙棒,带着狂猛的劲风砸向林越。他虽只是炼气境大圆满,却常年厮杀,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狼牙棒上甚至凝聚着淡淡的煞气,显然沾染了不少人命。
林越不与他硬拼,脚下步伐变幻,避开狼牙棒的同时,左手捏诀,一团拳头大小的炎水弹呼啸着砸向黑熊的胸口!
“砰!”
炎水弹炸开,水火二气瞬间爆发,火焰灼烧着黑熊的衣衫,水汽则渗入他的皮肤,让他气血翻涌。黑熊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满是错愕——这修士年纪轻轻,术法竟如此诡异!
“给我上!杀了他!”黑熊嘶吼着,指挥身边的头目围攻林越。
那两个引气境大圆满的头目对视一眼,同时祭出法器,一柄长刀和一面盾牌一前一后,封死了林越的退路。其他头目也纷纷施展术法,火球、土刺、风刃交织在一起,朝着林越袭来。
林越眼神一凝,将《水火转元法》运转到极致,道丹内的水火二气疯狂旋转,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实的气盾。同时,他手腕一翻,铁剑上燃起熊熊烈火,借着气盾阻挡的瞬间,身形猛地向前冲去,一剑斩向手持长刀的头目!
“铛!”
长刀与铁剑碰撞,火花四溅。那头目只觉一股霸道的火焰之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长刀险些脱手。林越趁他分神的瞬间,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另一个持盾的头目见状,大吼着举盾砸来。林越侧身避开,同时将一丝水灵气注入地面,地面瞬间变得湿滑。那头目脚下一滑,盾牌砸空,露出了胸前的破绽。林越岂能放过这机会?铁剑横扫,精准地斩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
眨眼间就杀了两个最强的头目,剩下的喽啰顿时慌了神,术法的节奏也乱了。林越如虎入羊群,铁剑翻飞,炎水弹时不时炸开,每一剑都带着水火二气的威力,杀得喽啰们哭爹喊娘。
“啊——!”黑熊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知道自己不是林越的对手,转身就想从后门逃跑。
“想跑?”林越冷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同时将体内的火灵气凝聚到极致,铁剑上燃起丈许长的火焰,“留下命来!”
黑熊回头看到火焰剑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祭出一面龟甲盾牌挡在身前。
“轰!”
火焰剑影狠狠砸在盾牌上,龟甲盾牌瞬间被烧得通红,裂纹遍布。黑熊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后门的门框上,再也爬不起来。
林越缓步走到他面前,铁剑指着他的咽喉:“石溪村的债,该还了。”
黑熊看着林越冰冷的眼神,终于感到了恐惧,连连求饶:“修士饶命!我是受血影老怪指使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可以给你钱,给你灵石,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晚了。”林越没有丝毫犹豫,铁剑斩落。
与此同时,牢房方向传来震天的厮杀声和欢呼声——王铁牛已成功救出被关押的村民,正带着他们往外冲。
林越走到议事厅中央,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没有丝毫动容。他知道,对付这种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无辜者的残忍。
“越哥,都解决了!”王铁牛扛着重剑跑了进来,身上沾着不少血,脸上却带着解气的笑容,“救出了二十多个村民,都是附近村镇被抓来的。”
张小六也跟着进来,拿出疗伤药递给受伤的村民:“粮仓里的粮食足够他们带回家了,我们要不要放把火烧了这寨子?”
林越点头:“烧了,免得再有恶人盘踞。”
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黑风寨,火光映红了黑风岭的夜空。林越带着石老三和获救的村民,朝着青云宗的方向走去。
石老三回头望着燃烧的山寨,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对着石溪村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村长,二丫,报仇了……”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血影老怪的存在,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提醒着他,洪荒世界的黑暗远未结束。
但他并不畏惧。
筑基境三阶的修为,水火交融的术法,还有身边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足以让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