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他继续努力考春闱,也没说他能中举是应该的,只是简单的一句……
让他快快乐乐长大。
张彦忽然感觉眼中酸涩。
就这么简单的话,他却得到的如此艰难,但好在张族长的祝福,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
张登魁去工部组装武器的那日,张彦也跟着屠成刚过去了,哪怕他提前跟张登魁演示过,但也怕工部这群外行人瞎折腾。
果然没多久。
工部尚书瞅着那节长管子,提议道:“若在发射弹丸的管口,加一圈倒钩利刃,既能射击,又能戳刺,岂不威力倍增?”
张彦:……
真是神经。
谁家士兵扛着抢当刺刀使的?
张登魁谨记张彦交代他的,设计内容绝不能变更:“回尚书大人,这张设计图已经组装成武器,也确认过能使出超强威力,下官认为照原样批量生产即可。”
工部尚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悦道:“张大人,本官掌管工部多年,论起造武器可不比你懂得少。”
张登魁闻言赶紧道歉:“尚书大人恕罪,下官绝非顶撞您的意思,只是这……”
张彦出声替他解围:“尚书大人,这倒钩会改变弹丸出膛轨迹,将原本百发百中的精度大打折扣;其二,利刃增加了枪管重量,士兵握持射击时极易疲劳,反而影响射速;其三,倒钩会阻碍气流宣泄,长期使用恐导致枪管炸裂,伤及使用者。”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将工部尚书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恼羞成怒道:“你是何人?!”
屠成刚赶紧挡在张彦面前,豪爽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特意请来的武器建造大师,张彦,也是张登魁的侄子,他们一家都造武器的天才!”
工部见到是个少年,气得直接骂出口:“放你娘的……”
“不信啊?”屠成刚打断他接下来的脏话,吊儿郎当道,“要不然你去问问皇上?”
这句话一说完,工部尚书就噤声了。
谁都知道,这武器图纸是屠成刚献给圣上的。
只要跟此事有关的,皇上可能都是知情的!
工部尚书再也不敢指手画脚,老老实实地按照原计划去批量组装新武。
眼见着危机解除,张登魁紧张地擦了擦后心的汗,这个七品官真不好干。
是的,新武器实验成功后,他已经升到正七品官了,比新科的贡士们升得还要快。
张彦解决完这边的事就要走,被屠成刚追着调侃道:“兄弟,你还说不是你设计的,刚刚那问题连张登魁都回答不上来。”
“会画武器图的人,未必擅长与人辩论,”张彦随口胡扯,“我是我二叔的嘴替。”
“嘴替?”屠成刚细品了大概的意思,又笑道,“你这形容词挺有意思的,是你自己想的吗?张彦,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嘴里总是冒出一些我没听过的话,我要是……”
“屠少卿,”张彦停下脚步,抽查了对方的作业,“您在大理寺的活都忙完了吗?今天好像不是休沐日吧。”
偷偷翘班溜出来的屠成刚:……
想撬开张彦的嘴,但回回都被反杀得很惨,屠成刚灰溜溜地回去干活,做个称职上进的京都打工人。
而随着日日一天天过去。
秋闱放榜日终于来临。
张家众人早早起床,焚香沐浴,男男女女上百口人穿戴得整齐,他们跟在张族长身后,齐齐前往告示处。
这次看成绩的队伍浩荡壮观,引来街坊四邻的围观,就连大道上的百姓都给吓了一跳,议论声纷纷响起:
“乖乖,这是哪个学院的学子们,集体来看放榜了吗?”
“不是吧,我看里面还有妇女孩子,像是哪个大家族的。”
“什么大家族这么夸张,这是他们全族的宝贝疙瘩来科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