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追踪虽然功亏一篑,但陈钊龙早已准备了后手。他从来就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虚拟世界的Ip地址上。
在过去几天的分析中,他不仅分析了黑客的技术特征,更通过其活动时间(主要集中在本市深夜至凌晨)、攻击间歇期表现出的某种本地网络服务使用习惯(虽然经过伪装,但某些底层协议特征难以完全消除),以及其行为模式中透露出的、对本地网络节点延迟和带宽的潜在偏好,结合本市光纤网络布局和高端住宅区\/创意园区分布,大致圈定了几个对方可能进行物理连接的区域。
其中,一个以吸引自由职业者、独立设计师和程序员闻名的创意园区,可能性最高。
于是,在线上交锋失败的当天下午,陈钊龙出现在了创意园区内一家颇受极客们欢迎的咖啡馆外。他点了一杯美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似在悠闲地刷着手机,实则“万象归元诀”悄然运转,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他捕捉着空气中弥漫的各种信息:程序员们讨论算法的只言片语,键盘敲击的节奏, wifi信号的强弱分布,甚至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生物场特征(精力集中度、情绪状态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咖啡馆内外。很快,一个角落里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女孩,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宽松t恤,头发有些乱糟糟地扎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她整个人蜷在宽大的沙发椅里,面前摆着一台看起来其貌不扬但贴满了各种奇怪贴纸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飞速滚动的代码。她的脚边,随意放着几个喝空了的能量饮料罐。
她的生物场给陈钊龙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极度专注,如同燃烧的火焰,但又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和紧张,像一只受惊后蜷缩起来的小兽。
陈钊龙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她。
他端着咖啡,自然地走过去,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
女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有人靠近毫无反应,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舞。
陈钊龙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屏幕上的代码。以他此刻被强化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虽然不能完全看懂所有细节,但能大致分辨出那是在进行一种复杂的数据加密和清洗操作,手法精妙,逻辑严谨。
过了一会儿,女孩似乎告一段落,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注意到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她猛地抬头,厚重的镜片后,一双因为长期面对屏幕而显得有些缺乏焦距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恐和戒备,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下意识地就要合上笔记本电脑。
就在这时,陈钊龙开口了,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欣赏:
“林星辰小姐,你编写的那个用于规避检测的‘数据清洗’算法,第三行那个递归函数写得真漂亮,逻辑堪称艺术。”他顿了顿,嘴角微扬,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费cp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