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署的密信传递鼓声急促响起，秦雨薇捧着刚送达的加急文书，快步闯入议事厅，神色凝重：“大人，福建八百里加急！倭寇勾结海盗作乱，已劫掠三艘盐船，沿海盐运中断，背后疑似有女真资助！”
沈砚正在审阅火器改良的进度账本，闻言立刻放下笔墨，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信中字迹潦草却条理清晰，详细记录着倭寇的袭扰路线 —— 从福建泉州外海出发，专挑盐运船队下手，劫掠后焚烧船只，手段狠辣，且海盗首领正是此前太湖逃脱的黑袍人。
“果然是东林党残余的后手。” 沈砚指尖敲击桌面，眼神沉凝，“他们在京城被清查，便想借倭寇搅乱江南盐运，呼应女真的陆上攻势，逼朝廷分心，好趁机喘息。”
楚瑶恰好从江南赶来汇报盐运改革近况，闻言立刻上前：“江南盐运刚稳，若海上通道被断，内陆盐价必涨，百姓遭殃，之前的改革成果也会付诸东流。” 她递上一份海商名单，“这些江南海商常年往来福建与南洋，熟悉倭寇活动区域，且他们的船队也多次遭倭寇劫掠，对其恨之入骨，或许能为我们提供助力。”
沈砚翻看名单，目光停在几个熟悉的名字上 —— 这些海商曾在盐税案中协助过他，务实且重利。“他们想要什么？”
“合法的南洋贸易权。” 楚瑶直言，“朝廷此前限制海商出海，他们只能私下通商，屡遭倭寇与西洋商船刁难。若能许他们合法贸易权，再承诺水师护航，他们定会全力相助，提供倭寇巢穴的精准情报。”
“成交。” 沈砚当机立断，“传我令，准江南海商合法开展南洋贸易，三年内免税三成，水师负责护航；同时让楚瑶你牵头，协调海商收集倭寇巢穴、航线、补给点的情报，务必三日之内汇总。”
“属下遵令！” 楚瑶领命，转身即刻去联络海商，步履干练，没有半分迟疑。
沈砚又看向刚从军工厂赶来的林婉清：“林主事，水师备战如何？改良后的火炮能否投入实战？”
林婉清拱手回话，语气笃定：“水师已完成三艘主力战船的火器换装，改良后的神威大炮射程足够覆盖倭寇战船，火铳队也已强化训练，随时可出征。只是福建沿海礁石密布，倭寇熟悉地形，需海商指引才能精准围剿。”
“情报很快就到。” 沈砚展开福建沿海舆图，指尖点向泉州外海的一处孤岛，“据密信推测，倭寇巢穴大概率在此处。你率水师即刻启程，抵达福建后与海商代表汇合，按情报突袭，务必捣毁巢穴，生擒黑袍首领。”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留活口，我要知道女真资助的具体渠道，还有他们是否与西洋势力有勾结。另外，沿海盐运船队需派水师分队护送，恢复盐运通畅，安抚百姓。”
“属下明白！” 林婉清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腰间的水师令牌碰撞作响，透着果决之意。
两日后，楚瑶传回海商汇总的情报，同时带了两名海商代表抵达京城。议事厅内，海商代表陈老板面露难色：“沈大人，倭寇巢穴确实在黑鲨岛，岛上布防严密，且有女真送来的火器，更棘手的是，岛周围暗礁林立，只有熟悉水道的老水手才能靠近。我们愿提供船队向导，但水师需确保我们的贸易权能真正落地，不能事后反悔。”
沈砚起身，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陈老板放心，朝廷一诺千金。合法贸易权的文书已拟好，盖有锦衣卫与户部印信，今日便可交付。水师护航会形成常例，日后你们往返南洋，只要提前报备，水师便会派船接应，遇倭寇或西洋商船刁难，可直接鸣炮求助。”
他将文书递过去，目光锐利：“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 你们需将倭寇的补给点、往来航线全部标注清楚，若有隐瞒，贸易权即刻收回，且按通敌论处。”
陈老板接过文书仔细查看，见印信齐全、条款明确，心中大石落地，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卷手绘海图：“沈大人爽快，我们也不藏私。这是黑鲨岛的详细水道图，红色标记是暗礁，蓝色是倭寇的巡逻路线，岛上三处补给仓的位置也标好了。另外，黑袍首领与女真的联络人每月初一在泉州码头碰面，交接军火与粮草。”
沈砚接过海图，上面标注详尽，甚至连倭寇换岗的时辰都有记录，显然是海商多年观察的成果。“多谢陈老板。事成之后，朝廷会额外赏赐你们一批改良后的火铳，用于船队自保。”
陈老板大喜：“多谢沈大人！我们已挑选二十名最有经验的老水手，随水师一同出发，确保船队安全通过暗礁区。”
当日午后，林婉清率领水师三艘主力战船，搭载着二十名海商向导与锦衣卫精锐，从泉州港出发，直奔黑鲨岛。沈砚则坐镇京城，统筹协调 —— 一边令福建锦衣卫暗线密切监控泉州码头的女真联络人，一边让楚瑶加强江南盐仓的防卫，防止倭寇分兵袭扰内陆。
三日后，水师抵达黑鲨岛外海。林婉清按海商向导的指引，下令战船熄灯熄火，趁着夜色悄然驶入隐秘水道。暗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水手站在船头指挥航向，战船精准避开障碍，直达倭寇巢穴附近的海湾。
“按计划行事，一队护船，二队随我登岛，目标是捣毁补给仓、生擒黑袍首领！” 林婉清拔出佩刀，下令战船放下小艇，水师士兵与锦衣卫精锐鱼贯而出，动作轻盈如猫。
倭寇巢穴依山而建，外围设有岗哨，却因深夜放松警惕。锦衣卫校尉悄然摸近，手起刀落，无声解决岗哨，随后众人分工合作，一部分直奔补给仓纵火，一部分围攻黑袍首领的主营帐篷。
“有敌袭！” 火光燃起的瞬间，倭寇终于察觉，营地内顿时一片混乱。黑袍首领身着黑袍，手持弯刀冲出帐篷，正是此前太湖逃脱的女真亲信，见水师士兵已冲入营地，怒吼着挥刀反扑：“沈砚的人？你们追到此地，找死！”
林婉清迎上前，绣春刀与弯刀碰撞，火花四溅：“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刀法凌厉，结合火器改良时研究的攻防技巧，招招直指黑袍首领的破绽，几个回合便将其逼得节节败退。
锦衣卫精锐则配合水师士兵，清缴残余倭寇，纵火焚烧补给仓。火光冲天，倭寇的哀嚎声、兵器碰撞声、火焰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嚣张的巢穴瞬间沦为火海。
激战半个时辰后，倭寇死伤过半，残余者纷纷弃械投降。黑袍首领被林婉清生擒，按沈砚的吩咐，铁链锁住琵琶骨，押至战船。
清理战场时，一名锦衣卫校尉在黑袍首领的帐篷内搜到一批制式火器，样式并非大明或女真所有，做工精细，刻着陌生的西洋纹路。“林主事，你看这火器！”
林婉清接过查看，眉头紧锁：“这不是我们见过的任何一种火器，倒像是西洋传教士带来的样式。立刻将火器封存，回京后交由沈大人查验。”
与此同时，泉州码头的暗线传来消息，女真联络人按约定时间出现，已被当场抓获。审讯后得知，这批倭寇的军火一半来自女真，一半来自西洋商船，黑袍首领的任务是扰乱沿海盐运，为女真南下牵制朝廷兵力。
捷报传回京城时，沈砚正在与楚瑶商议恢复沿海盐运。得知倭寇巢穴被捣毁、黑袍首领被擒、西洋火器现身，他眼神沉了沉：“果然有西洋势力介入。楚瑶，你协调江南盐商，尽快恢复盐运船队，水师会全程护航；秦雨薇，将女真联络人的供词与西洋火器的草图整理成册，我要入宫禀报陛下。”
崇祯接到奏报后，龙颜大悦，下旨嘉奖水师与锦衣卫，同时准奏沈砚的请求 —— 扩大江南海商的贸易权限，设立泉州、宁波两处通商口岸，由水师负责护航，锦衣卫监督贸易，严防西洋火器走私。
沈砚在朝堂上补充道：“陛下，倭寇虽暂退，但西洋势力已暗中渗透，与女真、倭寇勾结，不可不防。臣建议，水师需扩编远洋舰队，定期巡逻南洋航线，既护海商贸易，又防外敌勾结；同时严查西洋商船，禁止火器、铁器交易，避免其资助乱党。”
“准奏！” 崇祯毫不犹豫，“拨银五十万两，用于水师扩编与沿海炮台加固。沈卿，此事仍交你全权处置，务必护我大明海疆安宁。”
退朝后，楚瑶前来禀报：“江南盐商已组织船队，明日便可出发，水师分队已到位护航。海商们感念朝廷信任，愿捐银十万两，支持水师建设。”
“很好。” 沈砚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告诉海商，朝廷不会亏待他们，贸易免税期限再延长一年。另外，让林婉清押送黑袍首领与西洋火器回京，我要亲自审讯，查清西洋与女真的勾结细节。”
楚瑶应下，转身离去前补充道：“大人，福建沿海百姓已自发组织民团，协助官府防备倭寇，民心可用。”
沈砚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感慨。这场倭寇之乱，虽由东林党残余挑起，却意外牵扯出西洋、女真、倭寇的三方勾结，也让他更加清楚，大明的外患远不止北方的女真，海上的威胁同样严峻。
但他并未感到畏惧。水师的胜利、海商的支持、百姓的同心，让他看到了守护大明的力量。权谋不是孤注一掷，而是团结可团结之人，借力打力，既护家国安宁，又让百姓受益 —— 这便是他一直坚守的初心。
夜色渐浓，锦衣卫衙署的灯火依旧明亮。沈砚铺开福建沿海舆图，指尖划过黑鲨岛的位置，又看向南洋的方向，眼神坚定。黑袍首领的审讯、西洋火器的查验、水师的扩编、海商贸易的规范，还有东林党残余的彻底肃清，一系列事情接踵而至，但他早已做好准备。
“秦雨薇，传我令，让柳轻眉的情报网重点监控南洋西洋商船的动向，尤其是火器交易；另外，密令福建锦衣卫，彻查与倭寇有牵连的地方士绅，斩草除根。”
“属下遵令！” 秦雨薇领命而去。
沈砚独自留在议事厅，看着案上的西洋火器草图，心中清楚，这场守护大明的战役，已从陆地延伸到海上，从内奸肃清扩展到外敌联防。但只要初心不改，团结各方力量，以谋略为刃，以忠诚为盾，无论面对多少勾结与渗透，他都能一一化解。
次日清晨，江南盐运船队再次启航，水师战船护航左右，沿海百姓夹道欢送。海商代表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充满安稳 —— 朝廷的承诺与水师的护航，让他们不再畏惧倭寇与西洋商船的威胁，也让海上贸易有了长久的保障。
而沈砚站在衙署高处，望着南方的方向，知道一场针对西洋、女真、残余乱党的更大布局，已在悄然酝酿。倭寇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要彻底斩断外敌的勾结渠道，巩固海疆，让大明的海上与陆地一样，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