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五十，林默提前来到公司。
他刚把电脑打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陌生号码，但短信内容却让他指尖微微一紧。
“林默，我到了。在你们公司楼下。”
落款只有一个字——
“宛”。
林默盯着那短信足足三秒。
林宛音。
那个他以为已经彻底从生命里消失的女人。
那个他曾经深爱过、也伤过他的人。
那个离开他之后，让他用了很久才重新相信爱情的人。
他以为她不会再出现。
可她偏偏回来了。
而且，是在他准备创业、最关键的阶段。
林默深吸一口气，回了一句：“我在会议室等你。”
他没有用任何称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胸腔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不是怀念，也不是欣喜。
是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他站起身，走向会议室。刚推开门，他就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很多。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更不喜欢这感觉的来源是林宛音。
十点整。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宛音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比记忆中更成熟、更冷艳。她的长发挽起，露出精致的锁骨，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让林默本能警惕的专注。
她的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他。
那种目光太直接、太深沉，也太熟悉。
林默记得，那是她以前爱他时的眼神。
可现在，那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偏执。
占有。
执念。
林默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林默，”她轻声开口，“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温柔得像一层薄冰，下面藏着暗流。
“林总，请坐。”
林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林宛音走进去，坐在他对面。她的动作优雅，可眼神却像带着钩子，牢牢锁在他脸上。
“你瘦了。”
她忽然说。
林默皱眉：“林总，我们先谈合作吧。”
“我在谈。”
林宛音微笑，“你的状态，会直接影响项目质量。我当然要关心。”
林默：“……”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关心”两个字，也能让人感到压力。
会议开始。
林默介绍项目背景、团队规划、时间节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专业、冷静。
但林宛音的目光始终停在他脸上，没有一刻移开。
那种目光不是欣赏，也不是好奇。
那是一种……
“你是我的”的目光。
林默感到一种不舒服的紧绷感。
他知道林宛音爱他，可他没想到，她离开这么久之后，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林默，”她忽然打断他，“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林默的声音冷下来：“林总，这与合作无关。”
“怎么会无关？”
林宛音轻轻歪头，“你幸福，我才能放心和你合作。”
她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林默深吸一口气：“林总，请注意你的言辞。”
林宛音笑了。
那笑容漂亮，却带着一点危险的温度。
“我只是关心你。”
她说，“我一直都在关心你。”
林默的指尖轻轻收紧。
他忽然意识到——
林宛音不是来谈合作的。
她是来“重新进入他的生活”的。
会议继续。
但林宛音像是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项目上。
她问：“你最近睡不好？黑眼圈比以前重。”
林默：“……”
她又问：“你现在的公司，给你的压力很大吧？”
林默冷声：“林总，我们谈项目。”
她轻笑：“好，我听你的。”
可不到一分钟，她又开口：“你无名指的戒指……是谁买的？”
林默终于忍无可忍：“林宛音。”
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林宛音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却亮了。
她喜欢他叫她的名字。
喜欢得几乎要克制不住心里的情绪。
“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她轻声说。
林默：“……”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场会议，比他所有加班加起来都累。
会议进行到一半，林宛音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她没有靠得太近，却近到让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林默，”她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林默抬眼，目光冷得像刀：“没有。”
林宛音的笑容淡了一点，但眼里的偏执却更深。
“可我想过。”
她轻声说，“每天都想。”
林默的心跳微微乱了一下。
不是因为心动。
而是因为……恐惧。
他忽然意识到，林宛音的执念，比他想象得更深。
“林宛音，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说。
“结束？”
林宛音轻轻重复，“我从来没承认过。”
林默的呼吸沉了下来。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我知道。”
林宛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不会介意的。”
林默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不是要破坏你现在的生活。”
林宛音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占有，“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
林默的心狠狠一跳。
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危险得让他陌生。
“林宛音，你——”
“我不会逼你。”
她轻轻打断，“我会等。”
“等？”林默皱眉。
“等你需要我。”
她看着他，“等你重新看到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线，缠在他心上。
“林默，”她靠近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你逃不掉的。”
林默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猛地站起身：“林总，请你自重。”
林宛音却像是完全不把他的冷脸放在心上。
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在门口时，她停下脚步。
“我们的故事，”
她轻声说，
“不会就这么结束。”
门轻轻关上。
林默靠在桌沿上，第一次感到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这个女人……
爱他爱到病态。
而他偏偏又必须和她合作。
他忽然意识到——
未来的路，会比他想象得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