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一口井，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林默坐在车里，靠着方向盘，指尖夹着那支依旧未点燃的烟。
他已经在苏清媛楼下站了很久。
久到连保安都看了他好几次。
久到城市的灯光都暗了一半。
久到他的腿都麻了。
可他还是没有走。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等她回消息？
等她突然出现？
等她愿意见他？
还是……等自己鼓起勇气上楼？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他不能离开。
只要他一走，他就会觉得自己彻底失去她。
胸口闷得发疼。
他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呼吸沉得像石头。
手机放在腿上，屏幕亮了又暗。
他已经发了两条消息。
苏清媛没有回。
他不敢再发。
怕她烦。
怕她更不想见他。
怕自己再靠近一步，她就会彻底关上心门。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盯着手机，眼神暗得像夜色。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他的心脏狠狠一跳。
以为是苏清媛。
可屏幕上出现的名字，却让他整个人僵住。
温行止。
林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像冰一样。
他没有点开消息，只是盯着那个名字，胸腔里的怒意像被点燃的火，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温行止想干什么。
也不想知道。
但他知道——
这个男人，正在试图靠近苏清媛。
靠近他的妻子。
靠近他的世界。
靠近他最不能失去的人。
林默的手慢慢攥紧，指节发白。
他几乎能想象出温行止那张温柔的脸。
那种看似无害、却像毒蛇一样的温柔。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怒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不能失控。
不能再吓到苏清媛。
不能再让她害怕。
他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可胸腔里的那股火却越烧越旺。
他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温行止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终于点开。
第一条是：
“林总，你还在清媛楼下吗？”
第二条是：
“你这样……会让她更有压力。”
林默看着那两句话，胸腔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理智。
压力？
他给她压力？
那个一直在她身边装温柔、装关心、装好人的人，竟然敢说他给她压力？
林默的手狠狠攥紧，手机几乎要被捏碎。
他盯着屏幕，眼底的情绪暗得像风暴。
他几乎要忍不住回复一句狠话。
可他忍住了。
他不能。
不能让苏清媛知道他和温行止之间的冲突。
不能让她担心。
不能让她觉得他又失控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意。
他没有回。
他把手机扣在腿上，闭上眼。
可下一秒——
温行止又发来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让林默的理智彻底崩裂。
“林总，清媛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她需要的是安静。”
“不是你这样的逼迫。”
逼迫？
林默的呼吸猛地一乱。
他盯着那两个字，像被人狠狠击中了太阳穴。
他从来没有逼迫她。
从来没有。
他只是……害怕。
只是太害怕失去她。
只是太爱她。
可温行止却用这种温柔的语气，把他说成一个逼迫妻子的疯子。
林默的胸腔里的火终于冲破了理智。
他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他几乎要忍不住回一句：
“你给我离她远点。”
可就在他准备按下发送键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次不是温行止。
是苏清媛。
她终于回消息了。
只有短短一句：
“林默，你回去吧。”
林默整个人像被抽空。
胸腔里的火瞬间熄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痛。
她终于回他了。
却是让他走。
他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拒绝。
他喉咙发紧，胸口像被人狠狠撕开。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被彻底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回：
“好。”
只有一个字。
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发出去之后，他又补了一句：
“早点休息。”
他盯着屏幕，等她的回复。
一秒。
两秒。
三秒。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她没有回。
林默的心脏一点点冷下去。
像掉进冰水里。
他闭上眼，胸腔里的痛几乎让他窒息。
他忽然意识到——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他。
更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们之间的裂缝补起来。
他靠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发抖。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从来没有。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情绪压垮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苏清媛。
她终于回了。
她只回了两个字：
“晚安。”
林默看着那两个字，整个人像被轻轻抱住。
胸口的痛依旧存在，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撕裂。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盯着那两个字，眼眶慢慢红了。
她没有赶他。
她没有说“别再联系我”。
她没有说“我们完了”。
她只是说——
“晚安。”
简单。
克制。
却带着一点点温度。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深吸一口气，回：
“晚安，清媛。”
他盯着手机，等她的回复。
可她没有再回。
他也没有再发。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她的窗户。
灯还亮着。
她还没睡。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哭。
但他知道——
她没有拉黑他。
没有拒绝他。
没有说不要再见到他。
她还愿意回他消息。
还愿意说“晚安”。
那一点点微弱的联系，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撑。
他靠在方向盘上，闭上眼。
胸腔里的痛像潮水一样涨落。
他忽然意识到——
今晚，他失去了很多。
却也留住了一点点东西。
一点点……
也许能让他们重新靠近的东西。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不知道误会会不会解开。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到以前。
但他知道一件事。
他不会放弃。
无论多难。
无论多痛。
无论要等多久。
他都会等她。
等她愿意再靠近他一步。
等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等她愿意再爱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