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古代Abo文里最卑贱的雨露期玩物。
身怀触觉反转之症,痛楚于我,是蚀骨销魂的极乐。
为隐藏秘密,我咬牙忍受凌虐,伪装出痛苦求饶。
可那位冷面将军却捏住我染血的下颌:
“装得不错。”
“但你颤抖的瞳孔……在渴望更疼一点。”
---
冷。
像是赤身跌进了腊月结冰的河,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要把那点微末的热气儿都榨干净。
阿弃蜷在柴房角落,身下是潮湿发霉的稻草,粗硬的秸秆硌着他单薄的脊背。
他把自己缩得更紧些,破烂的麻布衣衫根本挡不住什么,寒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来,蛇一样。
这寒意对他而言,却是熨帖的。
他这身子,生来就与人不同。
触觉是反着长的。
旁人觉着痛的,他只觉得快活;
旁人贪恋的温暖柔软,于他,反倒成了难以忍受的折磨。
冷是好的,饿得胃里抽紧也是好的,那鞭子抽下来皮开肉绽
……更是好的。
好到,让他恐惧。
柴房的门“哐当”一声被从外头推开,带进一股更凛冽的寒风,还有几片打着旋儿的雪花。
一个穿着厚实棉袄、腰膀粗圆的婆子揣着手站在门口,嫌恶地朝里瞥了一眼,尖着嗓子:
“还没死透?算你命大!滚出来,前头贵客到了,缺个伺候酒水的贱奴!”
阿弃低垂着头,慢慢从稻草堆里撑起身。
动作间,关节像是生了锈,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是昨夜被管事用藤条抽打过的地方,残留的“舒爽”余韵尚未完全褪去,此刻牵动,又泛起一阵隐秘的、令人战栗的暖流。
他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用那点微不足道的、正向的痛楚,对抗着这反向的、几乎要让他呻吟出声的愉悦。
不能露馅。
他是个雨露期,是这天乾地坤的世界里,最最低贱的存在。
没有信香,无法被标记,如同路边的杂草,命比纸薄。
更何况,他还是罪奴出身,被发卖到这北疆苦寒之地的镇北将军府,连寻常的杂役都不如。
宴客厅的喧嚣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丝竹管弦,觥筹交错,还有男人们粗豪的笑声。
越靠近,那股子混杂着酒气、肉香、以及各种或浓或淡的天乾信香的味道就越发浓烈。
寻常雨露期闻到这些,只怕要腿软心慌,可阿弃只觉得烦闷。
那些信香,强的弱的,霸道的温和的,落在他感知里,都成了一团团粘稠的、令人呼吸不畅的雾气。
婆子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低声对守门的侍卫说了两句,然后一把将阿弃推了进去:“机灵点!惹了贵客不快,仔细你的皮!”
厅内暖融如春,银丝炭在巨大的兽耳铜炉里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恍如两个世界。
这暖意对阿弃而言,如同针扎火燎。他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盯着自己露出脚趾的破旧棉鞋,
快步走到角落,端起一个沉甸甸的银质酒壶。
手臂猛地一沉。
那重量压在他昨夜刚“享受”过藤条的臂骨上,又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扭曲的快感浪潮。
他端着酒壶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走到一张紫檀木大桌前,桌上杯盘狼藉,围坐着几个披甲挎刀的武将,主位之上,一人玄衣墨发,
身姿笔挺如松,并未参与周围的喧闹,只沉默地握着酒杯,目光沉静地望着跳跃的烛火。
那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镇北将军,厉霆。
阿弃不敢多看。
他小心翼翼地为一个空了的酒杯斟酒。
酒液醇香,是上好的烈酒“烧刀子”。
倒酒时,他离得近,能闻到厉霆身上极淡的信香味道,不像其他天乾那样具有强烈的侵略性,
反而像雪后松针,清冽,冷肃,带着一种纯粹的、力量感的寒意。
这味道,竟奇异地压下了周遭那些令他烦躁的暖意和杂香。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喝得满面红光的络腮胡将领,大约是嫌他动作慢了,或许是纯粹想寻个由头发泄酒兴,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响:“磨磨蹭蹭的贱奴!没看见爷的杯子也空了?!”
声如洪钟,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蛮横的信香压来。
阿弃心中一紧,知道躲不过,正要上前,那络腮胡却已经不耐烦,
蒲扇般的大手随意一挥,带着不小的力道,正好掴在阿弃端着酒壶的手臂上。
“哐啷!”
银质酒壶脱手飞出,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冰凉的酒液泼洒出来,溅了阿弃一身,也溅到了络腮胡的衣袍下摆。
一瞬间,整个宴客厅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络腮胡低头看着自己湿了的衣袍,勃然大怒:“狗奴才!找死!”
他站起身,抬脚就狠狠踹在阿弃的肚子上。
那一脚力道极大。
阿弃只觉得一股巨力撞来,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痛?
不。
是极致的热流,轰然炸开!
从被踹中的腹部为中心,疯狂地席卷向四肢百骸。
那感觉太过汹涌,太过酣畅,像久旱逢甘霖,像冻僵的人骤然被投入滚烫的温泉。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满足,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着欢愉。
这比他偷偷摸摸忍受的任何一次责打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喟叹出声,想要蜷缩起身体,更深入地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幸福”之中。
不能!
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尖锐的、正向的刺痛传来,勉强拉回了他一丝理智。
他蜷缩在地上,借着摔倒的姿势,将脸埋臂弯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必须伪装,必须表演出极致的痛苦。
他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身体缩成一团,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将军恕罪!这贱奴笨手笨脚,冲撞了刘副将!”管事的已经连滚爬爬地过来,脸色惨白,对着主位上的厉霆连连磕头。
刘副将余怒未消,指着地上的阿弃骂道:“这等废物,留在府里也是浪费粮食!拉出去,杖毙!”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慢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是厉霆。
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酒杯,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很静,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厅内鸦雀无声。
厉霆缓缓站起身,玄色的衣袍拂过桌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一步步走过来,军靴踏在金砖上,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在阿弃身前一步远处停下。
居高临下。
阿弃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他单薄的衣衫,穿透他伪装的颤抖,直直看到内里去。
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更加卖力地表演着痛苦,呜咽声里带上了绝望的哭腔,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厉霆看了他片刻,然后,慢慢蹲下了身。
这个动作让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镇北将军,何等身份,竟会为一个卑贱的雨露期罪奴屈尊降贵?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过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扼住了阿弃的下颌。
那触碰,带着松针雪水的冷意。
阿弃被迫抬起头。
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那是他刚才拼命回想穿越前最后刻骨的记忆,硬生生逼出来的。
嘴角沾着血迹,是咬破舌尖留下的。
一双眼睛因为那过于汹涌的、反向的刺激而湿润泛红,瞳孔微微散大,里面清晰地映出厉霆冷峻的面容。
四目相对。
厉霆的目光深不见底,像是寒潭,锁住他眼底那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因为极致欢愉而引发的细微震颤。
他的拇指,带着粗粝的茧子,缓缓擦过阿弃染血的唇角,将那抹嫣红碾开,动作带着一种审视器皿般的冷酷。
周围死寂。
只有炭火偶尔“噼啪”一声轻响。
良久,厉霆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如同耳语,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
“装得不错。”
阿弃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紧接着,他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字一句,敲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但你颤抖的瞳孔……在渴望更疼一点。”
阿弃的呼吸骤然停止,伪装出来的痛苦呜咽卡在喉咙里,整个世界,仿佛在他耳边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