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完最后一口粥,没给素锦再追问的机会,径直躺回软榻,拉过被子裹住身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补个觉,碗筷放着就好。”
“哥你睡吧,我来收拾。”素锦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生怕惊扰你。
你闭着眼应了声,很快就坠入浅眠。身后传来轻手轻脚的响动——碗筷碰撞的脆响被压得极低,脚步声贴着地面滑行,没有半分拖沓。素锦果然懂分寸,知道你累极,没再多说一个字。
可你不知道,当素锦端着碗筷走进厨房,拧开水流的那一刻,心里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了。
水流顺着指缝滑落,冲掉碗碟上残留的粥渍,却冲不散他心头翻涌的情绪。他握着温热的瓷碗,指尖摩挲着碗沿的纹路,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你的话——“习惯了”“逼自己一下就过去了”。
他太清楚那所谓的“本能”有多难压制。曾经作为苏景时,他也是omega,自然明白被标记后那种想要靠近Alpha、依赖Alpha的渴望有多强烈,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是任凭怎么挣扎都难摆脱的牵引。可你,却把这份本能硬生生压了下去,压成了“习惯”。
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他想起了你颈侧那些新旧交替的标记痕迹——不止秋清几,还有宁鹏岁、陌泽,甚至……还有他自己身为苏景时留下的印记。每一次,标记你的Alpha都不在你身边。
其他几人为何离开,他不得而知。可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丢下你时的场景——明明知道你刚被标记,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他却因为一时的怯懦和顾虑,选择了转身离开,让你一个人忍受着本能的煎熬,独自对抗那些翻涌的渴望与不安。
水流渐渐凉了,素锦的手却越来越烫。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你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刻——被标记后孤零零一个人,一边压制着想要依赖的本能,一边逼着自己继续刷副本、赶进度,把所有的脆弱都藏在心底。
你不是不渴望陪伴,只是太懂事。你总优先考虑别人,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更高的目标要奔赴,所以你从不挽留,从不强求,甚至不敢说出“留下”二字,怕自己成为他们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于是,你只能逼自己。逼自己习惯孤独,逼自己压制本能,逼自己成为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强者。
“哥……”素锦低声呢喃,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水流还在哗哗作响,却盖不住他心头的愧疚与心疼。他握着碗的手微微颤抖,碗沿的瓷边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他心里的酸涩。
原来你所有的淡然与通透,背后都是一次次咬牙硬扛的委屈。而他,也是造成这份委屈的人之一。
等碗碟被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摆放在灶台上时,素锦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主屋的方向,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敢言说的决心。他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了。无论你是否需要,他都会守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对抗那些难捱的时刻。
婚宴过后,你便一头扎进了燃心秘境的单刷副本——碎梦的影刃划破秘境的紫雾,闪避、集火、破机制,日复一日的刷本节奏,既为了提升心火等级,也为了暂时避开冯林的追问。果不其然,面板上的消息提示不断弹出,全是冯林发来的,翻来覆去离不开易感期的约定,语气带着点耍赖的执着:“你都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师徒任务那天得给我准话!”
你看着消息,指尖在面板上悬了半天,终究还是回了句【知道了,师徒任务时再说】——既没彻底应下,也没直接拒绝,算是暂时稳住了他。随后敲定了师徒任务的日子,才算让面板清静了些。
转眼到了帮战日,你踏入帮战场地时,扫了眼队伍列表,陌泽和闰肖的果不其然,并未到场,却附带了请假消息:“bUG未修复,状态不佳,暂离帮战。” 你并不意外,剑梦的诡异bUG缠了他们这么久,能撑到婚宴已是不易,帮战这种高强度对抗,自然是没法参与的。
刚站定,就听见双帛的声音从队伍频道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对面是似风帮会,白辉静带队。上次雁门关的账,这次一并算清。” 话音刚落,帮战倒计时结束,传送光裹着众人进入战场,脚下是宽阔的河道,水面泛着冷光,远处旗帜招展,杀气凛然。
你和杜浪泞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着运货点走去——按惯例,先完成运货任务积累资源,再回头支援拆旗。刚推着货箱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中路传来震天的厮杀声,队伍频道里有人喊:“双帛当家和白辉静在中路河道撞车了!两边开团了!”
你抬头望去,只见中路河道上技能光影炸开,紫电、刀光、琴音交织,双帛的长枪横扫千军,白辉静的双拳击出凛冽风刃,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你没立刻上前,而是和杜浪泞加快了运货速度,毕竟资源充足才能让后续拆旗更顺利。
这次帮战,素锦竟也在双帛的队伍里,穿着一身淡紫衣装,手里的尺阙泛着微光。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安静地跟在队伍后侧,偶尔补几次输出,避开正面冲突,倒让你觉得比平时清净了不少——没有多余的喧闹,只有技能碰撞的脆响和队友的指令声,运货的节奏都顺畅了些。
“货快运完了,你先去上路支援,我把货交了就来。”杜浪泞推了推货箱,对你道。你点头应下,收起运货工具,攥紧碎梦刀刃,身影一闪,朝着上路的拆旗队方向掠去。
身影掠至上路拆旗点,刚与己方队伍汇合,一道寒光便迎面射来——你下意识旋身,碎梦刀刃横挡,“当”的一声脆响,刀刃与枚泛着幽光的暗器相撞,火花四溅。抬眼望去,秋清几倚在旗杆旁,手里转着暗器囊,笑得眉眼弯弯:“哟,小十二来得挺巧,正好陪我活动活动筋骨。”
“大哥倒是清闲,帮战还惦记着找人切磋。”你挑眉,刃尖直指他,脚下踏雪步轻点,率先发起攻势。影刃划破空气,招招直指要害,秋清几却不慌不忙,暗器脱手如流星,时而格挡时而偷袭,竟与你缠斗了数个回合。
“哟,小十二有长进啊,平时没少练呢。”他避开你一记影袭,语气满是调侃,指尖已扣住数枚暗器,“那我后面几招,你可得接好了。”
你正纳闷帮战人多势众,他为何偏逮着你不放,就见数枚暗器带着破空声袭来,角度刁钻至极。忙不迭闪避间,胳膊和肩头还是被划开几道口子,血条瞬间掉了大半。【我靠,大哥这是干嘛?逮着熟人追着打吗?】念头刚起,就被一枚蓄力暗器击中胸口,直接送回了帮会泉水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