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泽也慌了,酒意醒了大半,却突然耍起无赖,晃着酒壶往后退:“什么苏景?我不知道啊!”他舌头打卷,转身就往帮会里跑,路过廊下时还碰倒了个空酒坛,“哐当”一声响,“我、我回屋醒酒了!闰肖你跟慕温慢慢聊!”
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廊下,只剩你和闰肖站着。他眉峰皱着,没接你的话,只盯着你攥着他袖口的手,指尖轻轻动了动:“陌泽不是会乱传闲话的人,我能帮你暂时瞒着。”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你湿发梢的水珠上,语气软了点,却没松口,“但你得说清楚——苏景是什么人,瓜都传到别的服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藏他?”
你指尖抠着他的衣料,指甲泛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你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放得很轻:“是他来找我的。”你垂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他说能帮我升级庄园,我帮他挡掉外面的麻烦……我和他就是互利,互相当工具人而已。等庄园升到满级,我立刻赶他走,绝不会牵连帮会。”
闰肖沉默了半晌,指尖摩挲着空杯的杯沿,杯壁上的印子被蹭得模糊。他抬眼时,眼尾的冷意散了些,像是勉强信了:“知道了。”他转身往帮会后院走,“跟我来,后院有休息处,比前厅安静,桌上温着醒酒汤。”
你跟着他走,廊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脚步放得慢,像是怕你跟不上。到了休息处门口,他停住脚,刚要说话,你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麻——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浑身的力气都空了半截。
你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站稳,鼻尖忽然溢出点淡淡的甜香——是你的信息素,平时只会在情绪极稳时浅浅散点,此刻却不受控地往外冒,混着空气里的桂花香,变得有些杂乱。
闰肖立刻皱了眉,伸手想扶你,又顿住了动作:“怎么了?”
你咬着下唇,抬手按在后颈的腺体上,指尖发凉。迎新会时满室的信息素本就乱——双帛的烈酒味、陌泽的咖啡香、川樊淡淡的木檀香,再加上刚才被杜浪泞气的、被陌泽逼的,情绪像过山车似的起伏,竟忘了信息素稳定值这事。
“没事……”你勉强笑了笑,却觉得眼前的暖光都在晃,“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话没说完,信息素又不受控地涌了点出来,甜香里带着点颤巍巍的慌,像受惊的小兽。
闰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毕竟应付过你这情况,没再问,直接扶着你的胳膊往屋里走:“先坐下喝醒酒汤。”他把你按在桌边,拿起碗递过来,指尖碰到你的手时,顿了顿,“你的信息素……不太对。”
你接过碗,汤的暖意裹着指尖,却没压下后颈的麻。你点了点头,声音发虚:“刚才……太乱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你喝汤,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像是在想什么。等你喝完小半碗汤,后颈的麻意稍减,他才开口:“你在这儿歇着,我去找帮会素问要颗稳定丹。”
你刚要拒绝,他已经转身往外走,留下句“别乱跑”,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你坐在桌边,看着碗里剩下的醒酒汤,暖雾模糊了视线。信息素还在浅浅冒,牡丹香里混着点慌,像在提醒你——今晚的事,远没结束。杜浪泞的误会、苏景的秘密、突然告急的信息素稳定值,像一团乱麻,缠得你心口发紧。
你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只剩悔:【早知道不喝那坛桃花酿了,现在不仅把师傅惹毛了,还把自己的信息素搞乱了……】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晃了晃,把你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门外传来闰肖的脚步声,你赶紧坐直身子,却没料到,刚抬头,就看见他手里拿着颗药瓶,身后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杜浪泞。
他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树下,月白长衫的衣摆还沾着夜风的凉意,奶茶色的长发垂在肩头,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看见你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你后颈按腺体的手上,眉峰皱得更紧了。
你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汤碗差点没拿稳——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树影把月光剪得碎碎的,落在杜浪泞肩头。他站在桂树底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潮音玉,耳尖还带着刚才被气红的淡粉——明明前一秒还冷着脸走了,此刻却又绕回了你身边,悄悄裹了点温温的黑芝麻香,顺着风往你这边飘。
那股香味很淡,像怕被人发现似的,贴着地面漫过来,刚触到你后颈的腺体,你就忍不住颤了颤。【不是吧?刚跟我闹完别扭,又在这儿偷偷放信息素?故意的吧!】你心里吐槽,手里的汤碗却攥得更紧了。
“你在做什么?”闰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刚要推门进屋,脚步猛地顿住,眉峰一挑,目光直直落在树影里的杜浪泞身上——作为Alpha,他对同类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更何况那股黑芝麻香,明显是冲着屋里的你去的。
杜浪泞的动作一僵,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他索性不再躲,从树影里走出来,月白长衫的衣摆扫过地上的桂花,带起几片细碎的花瓣。“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他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往屋里飘,落在你按在后颈的手上,眉峰皱得更紧了,“他信息素乱了,你没看见?”
“我当然看见。”闰肖侧身挡在门口,把你护在身后,语气沉稳却带着护短的硬气,“我已经去拿了稳定丹,也温了醒酒汤,轮不到外人来操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杜浪泞脸上,“现在站在这儿的是我的结义十二弟,刚进我们结义没几天。你以什么身份管他?”
这话像根刺,扎得杜浪泞脸色更沉了。他往前走了两步,腰间的潮音玉轻轻响,空气里的黑芝麻香忽然浓了点,带着点Alpha的压迫感:“我管我徒弟,轮得到你插嘴?”
“徒弟?”闰肖嗤笑一声,往旁边让了让,露出屋里脸色发白的你,“你们现在有这层关系吗?那刚才在后院是谁把他丢在夜风里的?现在又来装关心,不觉得晚了?”
【我靠?被看到了?】
其实闰肖也不是有意的,纯喝多了去解个手路过。
“我丢他是因为他胡说八道!”杜浪泞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些,“他跟我扯什么师娘,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是你们俩的误会,跟我没关系。”闰肖寸步不让,“但他现在是我结义的人,在我帮会里,我就不能让他受委屈。你要是来吵架的,就请回;要是来关心的,就好好说,别摆着张脸像要吃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怼着,空气里的信息素也跟着乱了——闰肖的信息素是淡淡的草莓香,平时温和得很,此刻却绷得发紧,像拉满的弓弦;杜浪泞的黑芝麻香更是又浓又急,带着点不服输的犟。两种Alpha信息素撞在一起,像两团风在院子里搅,直往你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