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传说中的小神州。
林辰长舒一气,压下杂念。
目光转向谢观应:
还要负隅顽抗?
反抗?
还能如何反抗?
谢观应苦笑摇头。
林辰并指一点。
气劲破空,倏然分化数道。
尽数没入谢观应体内,封穴毁丹。
谢观应口吐鲜血,难以置信:
要杀便杀,何必折辱于我?
林辰不予理会,气劲卷起谢观应返回龙辇。
砰然坠地。
南宫仆射早已按捺不住,跃下龙辇。
仇人如死狗般瘫卧在地。
全赖林辰相助。
多谢公子。”
南宫仆射屈膝欲拜。
林辰袖袍轻拂,气劲相托:
说过不必多礼。”
南宫仆射郑重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此人交由你处置。”
林辰返身登辇。
南宫仆射缓步上前:
可有遗言?
谢观应挣扎爬起。
迟疑片刻,终是双膝跪地:
女儿,为父知错了。”
当年鬼迷心窍,酿成大祸。”
但求你......原谅为父。”
涕泪俱下。
龙辇上,蓝小蝶愕然:
此人竟是南宫姐姐的生父?
蓝小蝶忍不住失声叫道。
“嗯。”
林辰微微颔首。
他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提及南宫仆射的身世秘密。
那是她自己的私事,不该由他人道破。
除非她亲口说出。
“究竟怎么回事?父女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蓝小蝶紧蹙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林辰沉默不语。
蓝小蝶只好将疑问压在心底。
龙辇前。
“还有何遗言?”
南宫仆射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感。
在她心中,从未有过父亲。
眼前之人,只是杀害母亲的仇敌。
谢观应彻底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南宫仆射。
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她竟仍要取他性命?
怒火瞬间燃起。
“孽障!我是你生父,你竟敢弑父?!”
谢观应猛然站起,怒目而视。
即便功力尽失,穴道被封,毫无还手之力。
但此刻——
儒圣风骨犹在!
数十载苦读的气节仍在!
南宫仆射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可笑之事。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令谢观应茫然无措。
杨琴心、蓝小蝶等人同样不解其意。
许久。
笑声戛然而止。
南宫仆射死死盯着谢观应。
“到如今,你还自诩儒圣?”
“还以为自己是天人大长生?”
“让我告诉你——”
“你不过是个负心薄幸的懦夫!”
话音未落,双刀出鞘。
春雷绣冬寒光凛冽。
刀锋过处,血肉横飞。
唰!唰!唰!
谢观应右臂顷刻间只剩森森白骨。
“啊——!”
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他万万没想到,竟要承受凌迟之刑。
“饶命...饶命啊...”
“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我罪该万死...”
“我不是儒圣,只是个窃取才气的文贼...”
“给我个痛快吧...”
谢观应哀嚎求饶。
此刻他只求速死。
然而——
最后一刀斩落。
头颅滚地。
白骨森然。
南宫仆射眼中戾气终于消散。
林辰缓步上前。
“还好么?”
他轻声问道。
“无妨。”
南宫仆射紧紧抱住林辰。
这世上,唯有他是她的依靠。
唯有他真心待她。
林辰将她抱回龙辇。
“进军,攻占丹铜关。”
令出如山。
林辰一声令下,明王军如潮水般涌向丹铜关。
此刻的丹铜关上,历阳守军早已斗志全无。
两位天人大长生强者接连陨落于林辰之手,他们又如何抵挡?
更遑论那盘旋天际的黄金巨龙,彻底击溃了守军最后的心理防线。
城未破,军心已溃。
明王军势如破竹,迅速占领丹铜关。
唯有少数机敏的历阳将领趁乱逃脱,余者或降或亡。
......
历阳王朝,太安城皇宫。
废物!全是废物!
赵礼暴怒地将御案上的瓷瓶摔得粉碎。
谢观应和楚南公两大天人大长生,竟敌不过一个林辰!
怒吼声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位明王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陛下,接下来......韩貂寺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办?你问朕怎么办?!赵礼颓然跌坐龙椅,十指深深插入发间。
韩貂寺眼中异光一闪:陛下可还记得高树露?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赵礼猛然抬头:
即刻解封高树露!
................
北离王朝,雪月城。
百里东君拎着酒壶找到司空长风:寒衣许久未有消息,莫非是你遗漏了?
自北离断绝外界联系后,他们仅能依靠李寒衣传递明王动向。
这一切都源于明德帝萧若瑾——这位行将就木的 ** ,正神经质地等待着皇子们的最终对决。
我岂会疏忽?司空长风无奈叹息,是寒衣确实音讯全无。”
世人皆知雪月城三位城主,却只有他这个三城主终日操劳。
大城主醉心酿酒,二城主行踪成谜,如今更借着打探明王消息的名义长期失踪。
若不是我撑着,雪月城早散了。”司空长风望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再次长叹。
......
历阳王朝,太安城。
韩貂寺站在封印之山下。
这座山中 ** 着四百年前的绝世魔头高树露。
如今历阳王朝危在旦夕,唯有释放高树露,才有希望对抗林辰。
动手。”
韩貂寺沉声下令。
护卫们立即开始破坏山体。
他们不需要解开封印,只需松动山石即可。
突然,整座山峰剧烈震动。
正在施工的护卫纷纷坠落,当场毙命。
韩貂寺对这些伤亡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山壁。
轰隆!
山壁炸裂开来。
碎石如暴雨般飞溅,瞬间夺走大半护卫性命。
韩貂寺挥掌击碎袭来的巨石。
即便以他陆地神仙境的修为,也被震得手掌发麻。
这仅仅是高树露破封时的余威。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韩貂寺身旁。
此人衣衫破烂,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是你唤醒本座?
高树露冷眼俯视。
晚辈韩貂寺,拜见前辈。”
韩貂寺恭敬跪拜。
说吧,何事?
陛下想请前辈入宫一叙。”
呵,堂堂 ** 竟要向我这个魔头求助?
高树露大笑数声,随即化作流光直冲皇城。
......
太安城外十里处。
明王军营地灯火通明。
明日便是决战之日。
中军帐内,林辰突然睁眼望向皇城方向。
公子?
南宫仆射轻声询问。
来了个有意思的人物。”
林辰淡淡说道。
林辰嘴角微扬。
他能清晰感知到天地间新增的那缕魔气。
纯净至极。
显然是赵礼解开了封印,放出被 ** 四百年的魔头高树露。
但林辰毫无惧意。
若连高树露都胜不了,还谈何一统神州?
杨琴心闻言点头,朝林辰身边挪了挪,紧紧挨着他。
蓝小蝶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在她看来,有林辰在侧,根本无需担忧安危。
......
明王军阵外围。
某棵古树之巅。
一道身影迎风而立,远眺太安城。
夜风拂动裙裾,尽显绝世风姿。
正是李寒衣。
她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太安城内突然涌现的浓重魔气令她心惊。
唯有大规模杀戮才会形成这般气息。
更令她在意的是,对方实力之强,竟让她想起师父李长生的威压。
历阳王朝果然深不可测。”
林辰,你会如何应对?
李寒衣眯起双眸,目光投向明王军阵。
......
历阳王朝。
太安皇城。
金銮殿内。
赵礼刚踏入大殿,就见高树露端坐于龙椅之上。
这让他心头火起。
高树露敏锐察觉赵礼情绪变化,挑眉望来。
不高兴?
是不是嫌我占了你的位置,想杀我?
高树露似笑非笑地问道。
虽未释放威压,
但作为四百年前的绝世魔头,手上沾染无数鲜血。
仅凭寥寥数语,就令赵礼浑身战栗。
岂...岂敢。”
前辈若喜欢,尽管坐着便是。”
赵礼挤出一脸谄笑。
哈哈哈哈!
高树露仰天长笑。
良久才止住笑声,起身离座。
放心,我对这把椅子没兴趣。”
说说吧,如今的无忧强者实力如何?
赵礼闻言一怔。
无忧强者?
他困惑地望向韩貂寺。
所幸韩貂寺早有准备。
回陛下,无忧即当今所谓天人之境。”
赵礼暗自思忖。
天人大长生?
莫非...
高树露仅是此等境界?
可谢观应、楚南公两位天人大长生联手,仍败于林辰之手。
这高树露真能取胜?
他心中不禁生疑。
高树露眯起眼睛。
不信我能赢?
眼中寒光乍现。
赵礼吓得跌坐在地。
绝无此意!只是...敢问前辈如今是何境界?
高树露一时语塞。
只因高树露自己也说不清如今处于何等境界。
更何况,那一品四境的划分本就是他当年随手创立的体系。
四百载光阴流转,如今的修行体系早已面目全非。
高树露将目光投向韩貂寺。
这位宦官首领立刻躬身禀报,着重描述了谢观应三人与林辰的惊天一战。
儒圣?天人大长生?
高树露嘴角泛起一丝讥诮:不过尔尔。”
如此说来,我当下境界当属地仙。”
韩貂寺闻言心头剧震——
地仙!
难怪这位活祖宗四百年容颜未改。
莫非这就是地仙的玄妙?
龙椅上的赵礼投来疑惑眼神,韩貂寺急忙贺喜:恭喜陛下!前辈的地仙之境更胜天人大长生,诛杀林辰易如反掌。”
有劳前辈了。”赵礼喜形于色。
嗯。”
高树露却忽然意兴阑珊。
本以为破封而出能遇劲敌,谁知所谓天人大长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