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骤然贴上柔软的床榻,雨宫柚的挣扎猛地顿住。琴酒单手便将他两只手腕牢牢按在头顶,指节扣着他的腕骨,带着强硬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
直到男人俯身压下来,带着清冽寒气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雨宫柚才后知后觉地僵住,他们的姿势好像不太对,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残留的硝烟味。
他下意识抬眼,撞进琴酒的眼睛里,几缕银白色的发丝顺着男人的额角垂落,恰好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微痒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
那一瞬间,他忘了哭泣,忘了挣扎,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眶还红得发亮。
“冷静了?”琴酒嗤笑一声,声音低沉,指尖微微用力,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这三个字猝不及防刺破了方才短暂的失神,又让他想起那些孤身一人的日子,雨宫柚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掉。
因为被按在床上的姿势,眼泪没能立刻滑落,只在眼眶里聚成小小的水洼,将他的瞳孔映得格外亮。
直到水洼盛不住,才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浸湿了鬓边的碎发,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痕。
琴酒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微皱,有些头痛。
这人是水做的吗?从刚才哭到现在,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完,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眼泪?
真的有那么难过?
他凝视着雨宫柚那张痛哭流涕的脸,小鬼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连薄薄的眼皮都泛起了薄红,微微下垂眼尾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不知世事,透着全然的脆弱。
好可怜啊。
“哥哥……好坏……”
带着浓重鼻音的控诉断断续续飘出来,雨宫柚的手指蜷缩着,眼眶通红地瞪着他,却没了方才挣扎的力气,只剩满心的委屈。
琴酒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明明是他亲手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明明是给了他远离黑暗的自由,为什么这小鬼偏要一次次往他面前凑?
“我早放你自由了。”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是你自己不肯走的。”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胸腔里的火气越烧越旺,琴酒看着身下哭得鼻尖通红的小鬼,眼底翻涌着冷意,他不介意让他更可怜一些。
琴酒转而攥住雨宫柚的病号服,指节用力,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那衣服质量本就说不上有多好,经不住这般拉扯,“嘣”的几声脆响,纽扣应声崩落,滚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露出颈下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肤,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雨宫柚猛地睁大眼睛,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眼眶,整个人僵在原地,茫然呆愣地望着他。
琴酒俯身,呼吸渐渐贴近,气息扫过雨宫柚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没等他反应过来,颈侧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好痛——”
雨宫柚的声音发颤,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像野兽捕猎时总会精准咬住猎物的喉管,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咬断血管,尝到温热的血液。
他像只被猛兽擒住不敢动的猎物,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能任由那痛感顺着脖颈蔓延,恍惚间,他的记忆被拽回到很久以前。
好像……哥哥以前也这样咬过他。
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
雨宫柚陷在回忆里,琴酒察觉到身下人的分神,喉间溢出一声不满的闷哼,齿尖在那道齿痕上碾了碾,又低头用力吮吸了两口。
松开时,那片皮肤已经红得发亮,泛着水光。
边缘是淡淡的粉晕,像揉开的胭脂,中间是深些的绯红,上下还残留着清晰的齿印,像一枚灼热的印章,牢牢印在细腻的皮肤上,透着几分危险又暧昧的意味。
琴酒直起身,看了两眼,他很满意。
绿莹莹的眸子落在雨宫柚脸上,小鬼还陷在茫然里,灰紫色的眼睛有些失神,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像蒙了雾的玻璃珠,连睫毛都忘了颤动,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琴酒看着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在心底嘲道,不过是咬了一口,就这副受不了的样子?
他指尖微微松了松,力道卸去大半,松开了对少年的禁锢。雨宫柚果然没再挣扎,只是还维持着方才僵愣的姿势,颈侧的红痕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愈发扎眼,连呼吸都带着点不稳的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眨了眨眼,灰紫色的眸子里终于重新聚起焦点,带着尚未褪去的茫然,轻轻扯了扯琴酒的袖口,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哥哥……干嘛咬我啊?”
像只不知危险的小动物,还凑到猎人面前讨答案,琴酒眸色一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用力,迫使他微微仰头,露出那道新鲜的红痕。
掌心下的下颌线纤细流畅,皮肤细腻柔软得不像话,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红印。
他俯身,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呼吸交缠在一起。
雨宫柚乖顺地任由他捏着,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全然交付信任的样子。
这般温顺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琴酒眼底的欲望,浓重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将眼前人吞噬。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隐隐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一字一句砸在雨宫柚心上:
“做我的人。”
雨宫柚的瞳孔猛地一缩,灰紫色的眼眸里满是错愕,他愣愣地望着琴酒。
对方眼底的占有欲浓烈得像化不开的墨,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那些积压多年的委屈、思念与不安,在此刻竟被这霸道的宣告搅得乱了章法。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琴酒的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琴酒看着他这副怔愣的模样,指尖微微用力,迫使他更贴近自己:“嗯?”
雨宫柚感觉颈侧的红痕还在发烫,宣告着属于彼此的羁绊,终于在时隔多年后,重新紧紧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