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沐戴好面纱,去教坊司找了花姐姐。
花娘决定在她的茶庄里买茶,价格方面,池沐自然是要给她折扣。
“原价便是,记得写个单子。”
花娘笑着说道,拿出一锭银子,当作定金,她对六儿很放心,六儿知道该怎么做。
“好。”
池沐哪好意思让花姐姐原价买,到时候再把折扣之后剩下的钱给她。
谈成一单生意,池沐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爹爹,她迈下台阶,在楼梯底下,恰好撞见来此寻美人的尹瀚。
尹瀚搂住投怀送抱美人,挑着美人的下巴,夸她好颜色,浪荡又风流,
池沐直直越过他,没有跟尹瀚打招呼,毕竟他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尹瀚余光瞥见一位粉衣女子,眉眼妩媚灵动,身姿窈窕,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擒住女子,搭讪道:“美人,可知飞茑姑娘在哪?”
池沐抽回手,回眸道:“不知道。”
尹瀚含笑的脸僵住,瞳孔微颤,似错愕,似惊讶,他紧盯女子眉头微微拧起,本不该在此的人为何会在此处。
“你怎会出现在这。”
“尹郎。”
一道娇媚的女声打断了池沐即将开口的话,她点头示意,离开了教坊司。
尹瀚望着离开的女子,提步上前,手臂被人拉住。
贺柔蝶眯起眼,神色隐隐透出一丝不悦:“尹郎,认识方才的人?”
尹瀚故作疑惑道:“这么说,飞茑姑娘认得?尹某没在教坊司见过她,飞茑姑娘可知她来这里做什么?”
贺柔蝶表情冷淡至极:“不过是忘恩负义的冷血之辈,尹郎对这种人有兴趣。”
尹瀚自带笑意的脸,逐渐冷凝下来:“飞茑姑娘这话未免太过严重了些。”
贺柔蝶推开他,使起了小性子:“尹郎不信奴家,还找奴家做甚。”
对于尹瀚来说,这就是一个小情趣,平常他都会顺着她。
贺柔蝶看着自己的丹蔻,等着男子来哄他,站了好一会,腰间搭上来一只手。
她抵唇一笑,故作生气地撇开男子的手,上了楼。
男子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房门关上,男子从身后抱住女子,埋肩深嗅:“飞茑,还是那么香。”
这道如同噩梦一般的声音,顿时惹得贺柔蝶打了个冷战,她挣脱男子,惊喝道:“怎么是你。”
男子脸上闪过一抹恼怒,扯下隆起的腰带,带着讽刺意味地笑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尹瀚会为你出头吧,他是出了名的风流郎,你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真以为自己是珍宝不成。”
“你别过来,要是你敢动我,尹郎不会放过你。”
贺柔蝶不在乎尹瀚是不是风流郎,只要他为了她浪子回头就够了。
男子大笑,朝桌子甩出一百两,“这些钱够包你三天三夜了,你可以在床上,等着你的尹郎来救你。”
尹瀚今天心情不佳,他不想顺着女子,在女子背向他的时候,疾步走了,他寻着小沐姑娘的身影。
很可惜,并没有看到她的踪迹。
池沐在路上,遇到了叙家的车夫,叙聿风交代,让车夫送池沐姑娘回茶庄。
池沐不上,马车就一直跟着她,只好上了马车。
新茶有了生意,池铸每一步都盯得死紧,池沐拿出银子举在爹爹面前。
池铸眼睛都瞪直了,惊喜道:“这是哪来的?”
池沐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把钱塞在他手里,举起双手道:“教坊司。”
池铸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炸了,“你又去那种地方。”
池沐拿出证据道:“这次我戴了面纱,安全得很。”
池铸是劝不动她,哀苦装可怜道:“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活,死后怎么跟你娘亲交代啊。”
池沐询声道:“要不,下次您跟我一起去。”
池铸又羞又恼,他规规矩矩几十年,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不去,你也不许去。”
池沐据理力争:“做生意要守诚信,我答应了要去给花姐姐送货,之前在教坊司的时候,她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做人要感恩,不是您说的吗。”
池铸听着是这个理,既然关照了女儿,是该好好答谢人家,答应道:“就一次啊。”
池沐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他制茶。
第二天。
尹瀚来了茶庄,说是来看看进度,视线左右探看,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池沐推着车来到棚下,瞧见来人,称呼了一句:“尹瀚公子。”
面色如常得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让尹瀚怀疑昨日仿佛是个错觉。
“小沐姑娘,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池沐表情自然,态度恭恭敬敬的,比之前生疏了不少:“尹瀚公子客气了,我很好,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尹瀚试探道:“小沐姑娘,可是觉得在下是个登徒子。”
“没有。”池沐不觉得他是登徒子,不等尹瀚辩言几句。
池沐又说话了,“像尹瀚公子这般的男子,我倒是在教坊司见过不少。”
尹瀚:“……”是错觉吗?!他听着怪怪的。
池沐是来给爹爹送东西,道:“我先去忙了,公子请便。”
尹瀚在茶庄悠闲得坐着喝茶,就是瞧着女子忙碌的身影,也别有一番景色。
殊不知有一场麻烦就要降临了。
捕快找到茶庄,请道:“尹公子,劳烦您跟我们去趟官府。”
尹瀚疑惑地指着自己,“我。”
捕快简单的说明了来因,“是的,教坊司出了一场凶杀案,杀人者指证是你指使的。”
尹瀚从来不杀人,也没有仇敌,他徐徐起身:“好,走吧。”
他自知清白,看看是谁,敢冤枉他。
在跟捕快走前,他回头说:“小沐姑娘,在下是清白。”
池沐停下手里的活,问:“尹瀚公子可要帮忙?”
尹瀚欣然答应:“好啊,劳烦小沐姑娘陪我走一趟。”
池沐想了想,解下襜衣,去看看也成,要是他真的犯了事,这单生意可能就黄了。
贺柔蝶失手杀了人,为了活命,她一口咬定是尹瀚指使,为自己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