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是知府大人说了不行。”池沐叹气道。
叙家好歹是盐城四大家族之一,叙家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若是我帮你离开此地,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当然,您要是真的能让我回家,就是奴家的再造恩公,以后奴家定日日给您祈福。”
池沐眼神亮了亮,双手合十虔诚诚恳。
叙聿风瞧女子一副要给他祭拜上香的模样,默然无语地放下剪刀。
他深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此女子还算顺眼,家世性子都好操控,可以留在身边。
“我叫叙聿风,记住了。”
“我记住了,叙公子。”
叙聿风朝她伸出手心,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好似精心雕琢的白玉。
池沐点首,取下头上唯一值钱的簪子,放了上去:“我现在没什么钱,公子需要多少,我会想办法凑的。”
叙聿风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冰消雪融般笑容,把簪子还给她,“你自己收好。”
性子单纯爽直,没有什么心眼,他握住女子的手腕,想要骗过三弟他们,不接触是不行。
“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两情相悦。”
“是。”
“只是做戏,若你动了任何歪心思。”
“我保证不会的。”
“最好是。”
叙聿风目视着女子手心一紧,牵着女子出了房门,朝外走去,径直走向三弟所在的位置。
叙云晋就在大哥休息的隔壁房间,叙聿风也猜到了,他直接将门推开。
叙云晋猛地站起,声音颤颤巍巍:“大哥,你怎么在此。”
叙聿风言语间不怒自威,“有没有钱。”
叙云晋麻利地拿出全身家当,有一千多两银票:“有,都在这里了。”
叙聿风把钱拿走,扭头便离开了,叙云晋看到大哥牵着女子的手,好奇的尾随上去。
叙聿风把钱全都给了花娘,道:“请六儿姑娘入府跳舞几日。”
花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好在她认得银票,很快回过神来,把钱揣兜里。
“公子,待六儿准备好,三日后再送入您府上,可好。”
花娘是教坊司调训的一把好手,她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给掀了。
叙聿风需要时间去处理家中和女子的事,“嗯,那便如此吧。”
叙云晋竖起耳朵听着,心里纳了闷,跳的好的不选,偏偏选个跳得差的。
大哥喜好着实令人猜不透啊。
要是大哥在这,那房间的女子呢?
贺柔蝶摔到头,晕了好一阵,如上一世,她所在的房间忽然闯入一个醉酒男子,取了她清白的那人。
贺柔蝶来不及穿衣裳,男子便扑向了她。
贺柔蝶忍着恶心,哄男子上床,趁机将人给砸晕过去,逃过一劫。
她穿好衣裳出来,四处寻找目标,只见花娘数着银票走来,笑得合不拢嘴。
“叙大公子出手大方,你这几天好好养一养,好男人得死死抓住,舞也要好好练,知道吗。”
“知道了。”
池沐心里最是清楚,她全程都戴着面纱,叙公子只是跟她做了交易罢了。
贺柔蝶听到花娘说的话,眉心拧得死紧。
女子是贺家二房的一个妾室,贪生怕死,二房的夫人都自尽随夫君儿郎去了,就她还苟活着。
叙聿风好好的清白女子不要,选一个妾,是疯了不成。
叙云晋走在大哥身侧,欲言又止道:“大哥,你真的要让教坊司的女子去家里跳舞。”
叙聿风冷冷淡淡道:“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叙云晋撇下嘴角,家里想让大哥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他小声试探道:“大哥,你真的女子不感兴趣吗?”
叙聿风睨视看他,眸中似有万古寒冰,他不仅厌恶女子,还厌恶男子,厌恶一切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
家人也不例外。
叙聿风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帮助叙家避过无数次危机。
父亲逼他娶妻生子,下药灌酒,塞人,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切只会让叙聿风更加厌恶,他不喜杀人,便勉强用佛珠来压抑情绪。
叙聿风摸着佛珠道:“方才那个女子不错,你们想办法将人赎出来。”
叙云晋不禁劝道:“可她是贺家人,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
叙聿风冷笑:“要么救她出来,要么就这般耗着,你看着办吧。”
叙云晋想把脑子给丢了,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大哥这么快就给他穿小鞋了。
要是父亲知道,不得把他训得狗血淋头。
“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大哥。”
叙聿风平静的目光下,翻涌着足以将人凌迟的尖锐刀锋,戾气如无形的箭矢让他钉在原地。
叙云晋垂眸,父亲有命,他不得不从,“大哥,我也不想如此。”
叙聿风愿意跟他出来,知他迫不得已,又与自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未生过恶念。
叙家从小便要求对掌家人言听计从,妻女也好,儿子也罢,皆是如此。
其实叙聿风也是,他内心还无法真正做到抵抗父命,抗婚不过是他唯一能做到的抵抗。
叙府。
女子一袭鹅黄色长裙,发髻斜插着几根金灿灿的簪,清灵又贵气。
“大表哥,三表哥,你们回来了。”
乔薇儿笑得一脸明媚灿烂,容光照人。
叙聿风点了点头,转脚大步走向游廊步入内院。
叙云晋尴尬地称呼了一声“表妹”,立马追上大哥。
谁能想到,父亲想要撮合表妹和大哥在一起,下药成功。
看到的是表妹衣衫不整地贴着父亲。
因为发现及时,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表妹也跟个没事人一样。
叙云晋虽然知道是意外,可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大哥也让他们离这个表妹远点。
叙云晋除了父亲,最听大哥的话。
乔薇儿望着男子的背影,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阴沉的脸跳跃着残忍的光。
下药不仅没有成功,差点被叙叔叔给占了身子,叙家人都看到了,对她避之不及。
这么下去可不行,她必须要成为叙家女主人。
这是他们叙家欠她和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