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沐请来几位在雁西颇有声望的人,前来做证。
吕念芹看到来人,心里一抽,池沐就这么有把握,她越是胸有成竹。
吕念芹心里就越激动,迫切的想看到她苦苦哀求的凄惨模样。
池净耀端来一碗水,放在堂中的方桌上,滴血验亲。
男子捏着针扎破手指,先是滴了一滴在碗里,他对着不远处的美人咧嘴一笑,要是能带走她,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
池沐走到桌前,看着碗里的血,正要拿起针。
背脊轻撞上一堵胸膛,修长的臂膀绕过她的肩,环了上来。
“我帮你。”
赫泽羽走到她身后,拿起一旁的针,举起夫人的手,对着扎了下去。
池沐眉头一紧,像是很疼的样子。
赫泽羽捏着她的手朝碗里滴下血,附近的人不禁围了上来,碗里的两滴血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吕念芹计谋得逞地露出一抹暗笑,这下看她还没有什么好说的。
“诸位在此作证,这两人的血相融,池沐根本就不是池家的血脉。”
池净耀故作惊诧道:“表妹,你真的不是池家的人。”
赫泽羽看着吕家人丑陋的嘴脸,收紧掌心,牢牢裹着夫人的手。
看到这个血液相融的画面,“这……”
男子兴奋一笑,急切地扑向美人:“女儿,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跟我回家吧。”
赫泽羽瞳孔微沉,对着男子就是狠狠一脚,男子倒飞出去,砸在了椅子上
池净耀道:“你在做什么!他可是你的岳父。”
赫泽羽冰眸微眯,一拳打在池净耀脸上,冷傲却又盛气逼人:“胆敢陷害举人夫人,是吃了雄心豹子了。”
池净耀一拳倒地,嘴里一股血腥味,可见男子下手的狠劲。
赫泽羽举起自己被扎破的手指,道:“方才我见水有异状,便扎破了我的手指。”
池沐下指令道:“巧翠,晓夏试试这水。”
“是。”
巧翠和晓夏割破自己的手指,血滴上去,照样融合了。
池沐眸底幽光一闪,红着眼,埋入男子胸口,声音哽咽:“夫君,多亏了你,才没有让恶人得逞。”
赫泽羽心疼地搂住夫人,正色道:“几位大人,这明显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陷害我家夫人,就是为了抢夺池家的家产,希望几位能替我们在官府面前做个见证。”
几人听到男子自称举人,抱拳行礼:“这是应该的。”
吕念芹扫过在场的人,扶着脑袋,晕了过去。
池沐看到祖母晕了,吩咐晓夏为祖母诊治。
晓夏把了脉,并没有异常,她看向小姐摇了摇头,“老夫人并无大碍。”
装的。
池沐道:“晓夏你的针灸不是很厉害吗,能让祖母醒来吗。”
晓夏明白,拿出针包,取出手指长的针对着老夫人的痛穴扎了下去。
吕念芹疼得叫出声来。
池沐见人无事,放心一笑,忽然脑袋发沉,摇摇欲坠,晕厥了过去。
赫泽羽拦腰扶住,忍不住吼道:“晓夏快来看看夫人。”
晓夏把脉片刻,道:“小姐是伤心过度,休息一会就好了。”
赫泽羽打横抱起夫人回房间休息,看着床榻眼眶红润的人,用拇指擦拭着她的眼尾,怜爱地吻在她的眼睛上。
“放心,我会为你讨个公道。”
赫泽羽轻声说道,转身去处理这场可笑至极的闹剧。
晓夏见姑爷离去,进入内卧,唤道:“小姐,姑爷已经走了。”
池沐拂过眼睫,安然地从床榻坐起身来,下床,朝着书房迈去。
池沐从盒子内拿出祖父曾写过的字,持笔在白面纸上,落下休书二字。
模仿个七七八八后,池沐把休书熏了一遍,折好交给晓夏。
“在确认凶手后,把这个交给老夫人,就说是老爷生前让小姐转交的。”
晓夏接下:“是。”
赫泽羽让巧翠报了官,势必要把池净耀给赶出池家。
被池净耀找来的男子,官府大老爷一拍桌呵斥,他跪下什么都招了。
“我就是个混混,是这个人找到我,事成给我一百两,让与池家大小姐滴血认亲,把她带走,然后跟赫家和离。”
池净耀肯定不会承认:“冤枉,我是被冤枉的。”
男子把钱拿出来,“这是他给我的三十两银子。”
池净耀看向身边的老妇人:“祖母。”
吕念芹凶狠道:“闭嘴。”
赫泽羽把事情一一陈述道:“池祖父离世后,家中暂由祖母操持,把自己的孙侄和表甥引入池家。”
“两个监守自盗,一个心术不正,偏偏祖母还要护着外人,纵容他们残害池家,和自己的亲孙女。”
吕念芹狡辩道:“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赫泽羽敬她是长辈,不与她过多争辩,而是质问另一人:“吕净耀,陷害举人夫人,企图侵占家产,按照律法,谋害功名者,罪加一等。”
公堂内,还有几位见证者,如今物证人证聚在。
官老爷拍案道:“来人啊,将人收押。”
吕净耀起初就没想过占池家的家产,都是吕念芹诱惑他,让他来池家当家作主,
“我是冤枉的,是祖母让我去的,不关我的事。”
吕念芹一双皱纹堆叠的浑浊眼睛里,冒出愤怒的血色:“你在胡说什么。”
吕净耀也算是看清了,她从头到尾就是想利用自己而已,一出事,就拉他当替死鬼。
“姨姥姥,我一个外姓,能入池家,不都是你主使的吗,是你讨厌儿媳,讨厌她生的孩子,想要把池家据为己有。”
“不仅把人关起来,饿着她,威胁她,还要陷害她,把她赶出池家。”
赫泽羽听得直皱眉,真的会有祖母这般对自己的亲孙女吗。
当众被揭穿,心里的恐慌和体面让吕念芹面露狰狞,“你别头脑混乱,说胡话。”
吕净耀不想进牢狱,得罪举人,就是自找死路,撕破了脸道:“我没有胡说,请大老爷明鉴,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去做的。”
“连自己的孙女都害,最毒妇人心。”
一道声音清晰地传入吕念芹的耳畔中,苍白的面孔,沟壑纵横,腰背佝偻如弓,费力地抬不起头来。
官老爷道:“赫举人,这事关家事,要如何处置,看你们自己了。”
晓夏见时机已到,把纸面交由老夫人,“这是老爷生前让小姐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