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头微微偏去,注视离开市场的背影,耳边又响起诋毁的言语,
“阿鱼,不是让你别理她吗,那女子故意接近你,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朱晓怡斜眼嫌弃一瞥,拿出竹篮的早饭,道:“吃吧,里面我特意给你加了肉。”
附近的摊主见状,打趣道:
“你们这是要办喜事了。”
“阿鱼能干,长得又好,不得了哦。”
“到时可要让我们沾沾喜气。”
朱晓怡害羞地低下头,大家也都觉得她跟阿鱼很是相配,笑意刚咧到耳根,
阿鱼一句话,把她打入了冰点,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帮忙干活,换口饭吃。”
对面的摊主笑道:
“哈哈,我就说,朱家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好的男儿,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有一侄女,长得很是好看,要不要见一见。”
朱晓怡顿时黑了脸,她这个正主还在这,这些人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吗,
阿鱼不替说话就算了,也不反驳是什么意思, 朱晓怡心里恼火得很,抢过碗筷放在竹篮,
“别吃了。”
她拎着篮子,气冲冲地走了,顺带把钱也捎走了,
好心给他送饭,这么着急撇清跟她的关系,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命都是她的。
阿鱼从早忙到现在,一滴水都没有喝,他不会叫卖,没有其它摊主能说会道,
一个时辰后,鱼并没有卖出多少,
阿鱼看着钱篓子里十几文钱,市场人愈发得少,他关了摊子,把剩下的鱼虾提走。
池沐把鱼提回家,熬了鱼片粥,炒了几个小菜,又给五个孩子,每人煮了一个鸡蛋。
几人围在桌上,乖乖吃饭,除了好吃就是好吃。
阿鱼提着剩下的鱼来到小铺,看到门半敞着,把桶放在门口,就走了。
用过膳,池沐关上门,打算慢慢研究。
瞥见门口多出了一个桶,她朝外面瞧了瞧,并没有其它人在,桶里的鱼不少。
阿鱼买了两个饼充饥,返回小铺看了一眼,门口的桶不见了,她们应该是发现了。
阿鱼回了朱家,朱晓怡已经不生气了,柔声道:“阿鱼,回来了,吃饭吧。”
阿鱼吃了饼,并不饿,他把仅剩的几文钱放在桌上,回了自己的房间,“你们吃吧。”
朱金在房间,单是听到阿鱼的语气,就知道阿鱼是何脸色,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妹妹,你何必对他好,一个冷木头,根本不值得。”
朱晓怡道:“哥哥,你就别针对阿鱼了,他忙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
朱金抱胸,靠在床头,叱道:“就赚这么点,还有脸休息。”
朱晓怡把饭塞到哥哥手里,让他停歇一会:“吃饭吧。”
阿鱼坐在简陋的床上,凭着记忆继续雕刻木头,试图加快恢复。
天渐渐暗下,
阿鱼的房间还是紧关着,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
朱晓怡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里头的人就是不说话,“阿鱼,你在吗?”
里面的人不说话,朱晓怡就不停地敲,“当当”的噪音,吵得阿鱼头疼,
他打开一条门缝,目光冷,声音也冷,“有事?”
朱晓怡见人开了门,笑着望向他,贴心道:“饭在厨房,你饿了,记得吃。”
阿鱼眉头一紧,再次把门关上。
朱晓怡有些不悦,想要再敲,手抬到一半,顿时停了下来,
上一世入宫,身边的太监宫女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要注重宫规礼仪,不可对皇帝不敬。
阿鱼毕竟是天子,不能太过冒犯,朱晓怡朝着门缝,提醒了一句:“阿鱼,你记得吃。”
屋内的人,保持着沉默,没有要开口回话的意思。
朱晓怡只好作罢回房。
夜色落幕,时辰一到,阿鱼起床去捕鱼,因为少了一个桶,只留下了大鱼。
可能是夜里天寒,捕上来的鱼愈发的少。
阿鱼想着能卖一点是一点,也能交个差,他提着不大不小的鱼回了市场。
池沐提着桶,等在摊面前,“公子,你来了。”
阿鱼快速一扫,提着桶从另一边越过,他站在摊前,语气平淡:“要买鱼?”
池沐把桶还给他,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竹筒,和一盘饼,
“那些鱼,我现在没什么余钱买,这个是我煮的,若是你嫌弃……”
阿鱼打断她的话,伸手把竹筒握在手里,一股热气驱散了他手里的寒凉,
“那些不要钱,反正卖不出,顺手之事。”
池沐递上勺子,因为粥容易撒,就用竹筒装着了。
阿鱼舀了一口,粥味道不错,但是鲜味还不够,鱼肉也老了些,他又吃了一块饼,以他的评价,不过关,但是比昨日买的那个,要好得多。
池沐问:“如何?”
“不太行,鱼鲜味不够,肉不够嫩。”
阿鱼说着,余光留意起女子的神色,见她情绪低落,话锋一转,
“面饼还行吧。”
上摊的卖鱼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姑娘,阿鱼就是个买鱼的,长得是好看,吃可不一定能行,况且一个人可不能吃两家饭。”
后面一句,暗戳戳的话,阿鱼听出来了,他跟朱家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矩。
池沐来还桶,顺便表达一下感谢而已,她提起篮子,离开了摊面,人越来越多,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阿鱼望着女子离开,心里仿佛被人攥住,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上摊老板继续道:“阿鱼,这姑娘是美,也不能忘旧人啊。”
阿鱼眉锋纠起,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语气里透露了一丝烦躁,
“我从未与人定亲,亦没有跟人做出僭越之事。”
上摊老板说得有理有据,他们这些年轻人,那些小心思他都懂,
“你帮朱家忙前忙后的,不就是为了朱家那姑娘。”
“不用瞒着,我们都知道,你要入赘朱家。”
阿鱼越听越离谱,他怎么可能入赘,谁敢让他入赘,诛谁九族。
阿鱼脑中本能冒出这个疯狂的想法,他扶着头,又开始疼了,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