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胤赢得了第一名,顺利拿到宝剑,前十的参赛者,受邀上楼享用美味佳肴。
于鸣和小路也都在十名以内,苏芊儿跟沐姐姐选了他们附近的雅间。
举办擂台的盛青松,捂嘴轻咳着来到雅间,命人把准备好的酒拿上来,给几位英雄豪杰享用。
雅间外,突然响起一声轻铃。
池沐认出是木偶师操控宄的铃音,点了下茶杯的水,在桌面写下,有铃声三个字。
苏芊儿立即领会了沐姐姐的意思,木偶师就在附近,她要这个消息传给大师兄他们,让他们小心行事,
“沐姐姐,你待在这里,别乱跑。”
池沐点首,老老实实待在雅间内。
苏芊儿推开雅间门走了出去,门吱呀关上。
转眸间,窗户“哐”的从外面打开,轻风拂面吹起池沐额前的碎发。
池沐侧眸看去,男子一身黑袍长靴,手上拿着不小心拆下的半个窗扉,
面具几乎遮住了男子一整张脸,单从男子的眼神,池沐还是一眼能看出男子的身份,
——宄。
宄从窗口跳下,丢开手里的垃圾,闪身到她面前,高高举抱住失而复得的人,用脖子蹭了蹭她的脸。
池沐整个人仿佛被拔地而起,双手压在身侧和男子的手臂之间,动弹不得。
宄开心地眯起眼睛,手臂托起她的后臀抱着,眸光明亮地望向她,像是在说找到你了。
位处顶楼的木偶师,直愣愣地看着破窗的宄,无奈地摇晃手中摄铃,宄的行为是愈发难以掌控了。
池沐再次听到铃声,似乎是从上面传来的,眼看宄受铃音的牵引,朝窗外走去,
池沐捂住他的耳朵,摇头示意,她身上的傀儡术还没有解,不能出现在木偶师面前。
宄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停了下来,感受到她的依赖和回应,把脑袋埋在她胸口,以此来回应,他一直在找她。
男子僵硬的面具强占胸口跳动的空间,带来的挤压感尤为强烈,池沐紧抿着唇,他还是老样子。
等铃声再次消失,池沐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束缚,
宄理解她的意思,将人放下,抓起她的手,贴在脸上。
宄感受不到她的触摸,粗暴的把面具扯下,露出冷刹的眉眼,
望向她时,冷意变得极为温和,宄把脸凑到她手心,嘴角毫不吝啬地露出一抹大大的弧度,眼眉勾着笑意,
池沐感觉到他的善意,试着捏起他的一只手,在他掌心写下:
我不能回去,会死。
宄盯着手掌,黑澈的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鹜渗着寒意,他磕磕绊绊挤出两个字来,
“…杀…”
铃音再起,声音急促了几分,掌控的宄的主动权在木偶师身上,池沐暂时不能告诉他是木偶师,
在宄还保持理智前,池沐写:你先回去。
宄摇摇头,一把搂住她往身上贴,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紧紧连在一起才够。
池沐拉起他的手,继续写——清风楼,找我。
宄一边认真看着手掌上滑动的字,悠长铃音加速沁入耳畔,理智和号召相互碰撞,
宄的脑袋像针扎一般,刺痛无比,他低着头强忍,
池沐看他难受的模样,推了他一把,宄的眼眶中没了女子,他顺势出了窗口,返回铃音的来源处。
木偶师见人回来,还未生气,宄先一步踹翻桌面,桌面撞在墙壁,发出巨大当咔声,上面的盘子哗啦啦摔在地面。
木偶师猛地退到一边,扫向宄,他的面具歪歪斜斜地戴在脸上,双目充血,带着几分癫狂之色。
木偶师就是想出来散散心,凑个热闹罢了,宄突然离开,又突然发狂,实在是古怪。
难不成这便是师兄口中所预言的,宄入世越久,越难以控制。
极有可能牵连自身,悔之晚矣。
木偶师不相信自己掌控不了宄,他一定会成功把宄变成他最强大的,听话的傀奴。
木偶师反向操控摄铃,让宄先冷静下来,
宄宣泄了召唤回来的不满,想到还能去找她,顺着铃音,情绪瞬间缓和了下来。
盛青松闻声,大致能猜到楼上发出声源之人,宄是把双利刃,木偶师年过半百,想要控制宄,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非自己身体有恙,宄他势在必得。
苏芊儿刚把师兄几人借口唤出,“大师兄,沐姐姐听到了铃音。”
楼上刚闹出了大动静,却没有任何吵闹声,启胤惊觉道:“在楼上。”
几人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四人分别展开行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楼上不是想上就能上,小二大声阻拦道:“客官,楼上止步。”
于鸣和小路丝毫不理会,抓住楼梯间,翻身飞跃。
启胤和苏芊儿回到池沐所在的雅间,
两人从窗户跳出,苏芊儿轻功还不错,轻轻松松翻过一层楼。
这层楼是盛青松的产业,他看到了擅闯之人并未阻止,而是慢悠悠地在楼廊间走着,
在经过某个雅间,盛青松脚步忽地停下,
他侧目注视站在窗边的女子,瞥见地上莫名被拆的窗,转脚踏入门槛。
池沐听到脚步声,她回看一眼,微微一怔,是方才那人。
盛青松看清女子的脸,同样惊了一下,池沐没有见过盛青松,但是盛青松却是见过她的。
因为送去从逐林的人都需他过目,初见她时,女子差点被卖入青楼,是他救了她,顺手送去了从逐林。
盛青松眉眼暗暗收紧,女子跟之前所见大有不同,可面容又极为相似,
木偶师说过,从逐林的人都已经清理了,那她是从何而来,
“在下盛青松,是这里的东家,不知那窗?”
池沐说不了话,默默看向地上损坏的窗页,她背过身去,当没有看到。
盛青松:“……”
他胸腔一堵,捂嘴咳了咳,这是何意?避而不谈?装哑?
“盛某冒昧询问,似乎在哪见过姑娘,亦或是姑娘可还有什么姐妹。”
池沐装聋作哑不理会。
女子的沉默,盛青松不免觉得奇怪,若是不悦,开口赶走他便是,
女子全程闭口不言,像个哑巴。
盛青松越发怀疑此女子的身份,他朝女子走近几步,一股淡淡清香袭来,
不是女子的胭脂气,而是另一种能顺人心气的香。
盛青松在她身上轻扫而过,眸底灼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