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套发电机搬你家去了?”
杨秀莲洗了条热毛巾,一边给吴迪擦拭面颊上的汗珠,一边说道:“下午去买酱油,听老婶子说的。”
“嗯,回头我去乡里买点柴油试试。”
吴迪乖乖躺好,笑道:“如果还能用,那可就有电了,灯泡,收音机,甚至电视机都能用了。”
“电视机?我知道,听说里面有人给表演。”
杨秀莲给吴迪擦到了身上,闻言顿时一愣,“可是,那东西要好几百块钱,谁能买得起?”
“也不是很贵,370块钱。”
吴迪说道:“差不多相当于两百三十斤干的山木耳,或者四千斤大米。”
“说的轻巧,一个人一年能采到五斤山木耳,就烧了高香了。”
杨秀莲无奈摇头,却听‘滋溜’一声响,腿就一软,险些趴在吴迪身上,不禁娇嗔道:“哎哟,你怎么跟小孩似的,还连吃带拿的......”
……
朱红秀其实是有意在讨好吴迪的,可惜家徒四壁,那盏嘎斯灯已经是她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那还是大集体解散的时候,她在生产队工分最高获得的。
只是走着走着,她忽然伸出双手,只竖起食指,比量了个豆青虫的长度,旋即拉长,直到五个豆青虫那样,表情便变得苦兮兮。
“这也太吓人了......”
朱红秀的脚步就愈发犹豫了。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之后,要是跟头活驴一样,就真的不确定她顶不顶得住。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她叹息一声,来到吴迪家大门口,发现里面黑着,像是没在家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肯定是又去相好那里了......”
朱红秀有点酸酸的,那女人就那么好吗,这才隔了几天就又去,吃不够?
撇撇嘴,她正要走,忽然吴迪家的小狗跑了出来,一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衣襟,往后倒退扯着她。
“你是想让我进去?”
朱红秀抬手摸了摸金豆的脑袋,有点开心起来:“你倒是比你家主人好多了......呀!”
她本来还想损吴迪几句,结果山上冲下来几道灰影,速度很快,一看就是狼。
她连忙进了院子,关好大门,朝房门跑去。
“汪汪汪......”
金豆发出一连串叫声,像是随便发出一个警示,然后就跑进了房门,朱红秀赶紧插上插销,又去关好窗户。
大山人家的窗户,都是木格的,非常结实,以前是窗户纸糊在外,现在基本上用塑料布代替。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狗子们陆续叫了起来。
朱红秀瑟瑟发抖,摸了摸金豆,要是她往回走,恐怕就要被狼给叼了......
“一二三......七!”
七匹狼!
她看着那些蹦跳的灰影,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狼进村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次,要么丢了狗,要么丢了猪,几十年前甚至还丢过孩子。
“砰!”
村子里响了枪,不知道是谁放的。
正抱着杨秀莲在地上走的吴迪,忽然定住了脚步,“金豆的叫声,还响了枪,村里不是进了狼就是黑瞎子。”
“那可咋办?”
杨秀莲也是吓了一跳,“哎哟,你可别抱着我了,把我腿放下来,我得去把鸡都抓进屋里来。”
“你就别出去了,我带了步枪。”
吴迪抓紧时间,又将杨秀莲放到炕上,披上衣服拿着枪出了门,身后还有杨秀莲的叮嘱:“小心点,别那么傻......”
在系统仓库取出手电,开了个微光,边走边朝前扫去。
他先回了家,看到院门房门窗户都关着,便心头一松,继续朝村子里走去。
迟良在开枪,可连续扣动扳机三次,子弹都没响,让他的微胖面颊抖动了几下。
第一枪就是他开的,当时几匹狼不知道是不是被炖肉的香味吸引,冲进来没找到吃的,就开始拼命撕咬他家的大狗。
迟良慌里慌张地找到猎枪,抓了几颗子弹,第一枪响了,结果打中了他的大狗。
他两个儿子也拿着尖刀和扎枪,可面对疯狂进食的狼群,根本不敢贸然出去。
“马勒戈壁的......”
迟良打开枪机,丢掉哑弹,却没有新的子弹了,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唰!”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照进了院落,呜咽着撕咬大狗尸体的狼群,有点害怕,但又舍不得放弃到嘴边的肉,尤其是地位低下的狼,赶紧趁机多啃两口。
“啪!”
忽然一声刺耳的枪响,正疯狂进食的狼,直接倒地三只,地面上还溅起一道尘土气柱。
显然,步枪子弹的穿透力和止动性都是相当强大的。
“啪......”
又是一只倒地。
狼王见势不妙,叫了一声,带着两个手下开始逃离。
吴迪的手电随之而动,拉动枪栓的同时,整个人单膝跪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狼王和一只母狼应声倒地,剩余最后一只狼朝山边冲去。
“哗啦!”
吴迪快速拉栓上膛,强光随之移动,狼奔跑的速度比马还快,路上又有障碍物和人家,他终究没有再开枪。
前世他看过一个视频,是米国警察击毙嫌犯的,那个警察兴奋大叫自己带了步枪,让带手枪的同事将机会留给他。
结果嫌犯被成功击毙,但子弹穿过嫌犯,又击穿了更衣室,里面蹲着瑟瑟发抖的母女,全都中弹死亡。
所以,吴迪之前保持弹道最终会射向地面,平射的情况下,就要考虑其他村民了。
“卧槽踏马的,这帮狼疯了么,给我家狗都给吃了。”
迟良一脸阴沉地出来,他两个儿子正拿着尖刀和扎枪,在狼尸上泄愤。
“是有点邪性,这么大的狼群,马鹿都能抓到,怎么会突然进村发疯?”
吴迪将子弹退出来,保持空仓状态,背了起来。
“谁知道呢,也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咋样。”
迟良无奈道:“我就第一枪打响了,剩下两颗全是哑弹,放好几年了,唉。”
“那是烟火帽不行了,我家还有不少,回头你拿几个换上就行。”
吴迪又朝里面摆摆手:“差不多就行了,狼皮弄坏了可不值钱了。”
“你俩行了,就手给狼皮扒了。”
迟良对两个儿子也是无奈,他们跟大狗关系好,小时候一个被窝长大的。
“吴迪,都打着了?”
老书记提着手电快步赶来。
吴迪说道:“跑了一个,往那边跑了,有人家,我就没敢再开枪。”
“嗯,这就对了,没什么比人命更值钱。”
老书记点点头,又道:“正好,迟良,你也来,一起去大队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