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数着人行道上的樱花花瓣,这已经是她第十三次看到它们以同样的弧度飘落在相同的位置。雨丝穿透她的身体,却在即将触地时诡异地静止——就像过去十二次循环那样。
她转身看向马路对面,那辆银色轿车正以慢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撞过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火花凝固成金色光点,车窗玻璃上雨珠的纹路清晰可见。这一次,她终于看清驾驶座上男人惊恐的表情是如何在千分之一秒里层层剥落的。
这次不躲了吗?
清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时,顾清歌的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她慢慢回头,看见咖啡馆屋檐下站着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年轻男人。他腕间的机械表逆时针转动,修长手指捏着的咖啡杯里,奶泡正违背重力地缓缓上升。
你能看见我?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连续十三天的死亡轮回让她的声带像生锈的琴弦,每次振动都带着铁锈味的疼痛。
男人仰头饮尽杯中咖啡,深褐液体顺着杯壁倒流回杯底。程默。他突然说,我的时间比你们多了二十七万小时。
顾清歌这才发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雨滴悬在半空形成晶莹的珠帘,被风吹散的樱花定格成粉白色的旋涡。只有程默腕表的齿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古老咒语的吟唱。
从八岁那年开始。程默走近时,悬浮的雨珠自动为他分开道路,只要拨动表冠,我就能偷来五分钟的时停。他抬起左手,金属表链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代价是每次使用时,脉搏就会少跳一次。
顾清歌忽然想起昨天在图书馆翻到的中世纪手抄本。羊皮纸上用拉丁文记载着:窃时者终将被时间蚕食。她下意识抓住程默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果然比常人慢了半拍。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在时停中移动的人。程默低头看着女孩发间沾着的樱花瓣,当我的表针开始倒转,你的心跳就会加速。他冰凉的指尖突然按在顾清歌颈侧,看,现在跳得像受惊的兔子。
顾清歌触电般后退,后腰撞上凝固的雨幕。那些水晶般的雨滴突然簌簌坠落,在程默脚边溅起细小的涟漪。她惊讶地发现有几滴雨水沾湿了他的裤脚——在绝对静止的时空里,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今天凌晨三点十七分。程默从口袋里掏出怀表,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当我第十万次暂停时间时,这块从祖父那里继承的怀表突然碎了。他翻转表盘,青铜指针正在疯狂地正反旋转,然后我看到了你——在时停的世界里像幽灵般不断重生。
顾清歌瞪大双眼,心中满是震惊。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特殊,更不明白这一切和自己的死亡轮回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觉得我能帮你解决这一切?”顾清歌试探地问道。
程默点了点头,“或许只有你能打破这个僵局。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奇怪的时空里,我想找到出去的办法。”
就在这时,顾清歌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震动,那辆原本静止的银色轿车竟又缓缓动了起来,时间似乎要恢复流动了。
程默神色一紧,“时间快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顾清歌深吸一口气,“那我们一起试试。”
随着轿车越来越近,程默和顾清歌对视一眼,他们决定勇敢地面对这未知的一切,在这混乱的时空里,探寻那隐藏的真相,寻找打破循环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