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玻璃上倒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熬夜复习的后遗症还在。
您的拿铁。她将咖啡放在客人面前,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咖啡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更糟糕的是,她手中的托盘失去平衡,咖啡杯滑落,深褐色的液体泼洒而出,正好溅到了一个男人的西装上。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林夏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却发现自己带的根本不够用。她急得额头冒汗,这可是Armani的定制西装啊!
男人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林夏。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发火,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擦擦吧。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你的手也沾到咖啡了。
林夏愣住了。她接过手帕,发现是上等的真丝材质,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又看了看他被咖啡弄脏的西装。
那个...西装的钱我会赔给您的。她鼓起勇气说。
男人轻笑了一声:不用了。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请我喝杯咖啡?
林夏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好的。她结结巴巴地说,但是我现在在上班...
那就等你下班。他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
林夏机械地报出自己的号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直到他离开咖啡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下班后,林夏在咖啡馆门口看到了他。他换了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肩头沾着些许雨水,却丝毫不显狼狈。
我叫程深。他自我介绍道,是个钢琴家。
林夏这才想起,最近确实有个很火的钢琴家要来这座城市开演奏会。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遇见他。
程深带她去了音乐厅。空荡荡的演奏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这是我新写的曲子,他说,还缺一个合适的名字。
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旋律温柔而忧伤,像极了窗外绵绵的雨。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雨滴落在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叫《雨中的她》怎么样?曲终,林夏轻声说。
程深转过头看她,眼神温柔:很好听的名字。
从那天起,林夏成了程深的灵感来源。他经常带她去各种地方,听她讲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说她的故事总能给他带来新的灵感。
林夏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和程深见面。他的温柔,他的才华,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都让她深深着迷。
但程深总是若即若离。有时他会突然消失好几天,回来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去外地演出了。林夏注意到,他的脸色总是苍白得吓人,手指也时常冰凉。
直到有一天,她在医院偶遇程深。他穿着病号服,正在和医生交谈。林夏躲在拐角,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程先生,你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随时可能发作,建议你尽快住院治疗。
我还有一场演出。程深的声音依旧平静,等演出结束吧。
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住。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深总是若即若离,为什么他的脸色总是那么苍白。
那天晚上,程深约她在音乐厅见面。他坐在钢琴前,弹奏着那首《雨中的她》。林夏站在他身后,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夏,曲终,程深轻声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林夏的声音颤抖,因为你的病吗?我不在乎...
我在乎。程深打断她,我不能给你未来,也不能让你承受失去的痛苦。
林夏想说什么,但程深已经起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而决绝,仿佛永远不会回头。
那之后,程深真的消失了。林夏去他常去的咖啡馆,去音乐厅,甚至去他家楼下等,都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一个月后,她在新闻上看到程深病逝的消息。他在最后一场演出中突发心脏病,倒在了舞台上。
林夏赶到医院时,只看到了程深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雨中的她》永远为你而写。
她打开手机,发现程深在最后一刻给她发了一段音频。是他最后弹奏的《雨中的她》,只是这一次,曲子没有弹完。
最后的音符戛然而止,就像他们的爱情,永远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
林夏站在音乐厅里,望着那架程深曾经弹奏过的钢琴。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琴键上,仿佛他修长的手指还在上面跳跃。
她轻轻抚过琴键,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仿佛看到了程深坐在钢琴前,转头对她微笑。
叫《雨中的她》怎么样?她轻声说。
这一次,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