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的窄巷里,厮杀声与惨叫声交织着冲上夜空,火把的光芒将满地鲜血映得如同泼洒的朱砂,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在暗处积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水洼。
袁隗瘫坐在颠簸的木板车上,双手死死攥着车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那句你到底是什么人的疑问,在混乱中连半点回音都没激起。
兵荒马乱的时刻,没人会在意一个将死逆贼的困惑,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刀刃与血肉的碰撞上,没人愿意分神回应他的恐惧。
远处的黄忠,此刻正沉浸在久违的酣战中。
自从投奔刘度以来,他多半时间都在照料病重的儿子黄叙,要么就是在校场指导新兵操练,许久没这般痛快地施展过毕生武艺。
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四蹄翻飞间踏得青石板咚咚作响,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朝着袁隗的马车快速逼近。
他手中那杆陪伴三十多年的雁翎长刀,在火光下划出一道道冷冽的银弧,刀风呼啸着掠过空气,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一般。
一个门客举着钢刀迎面砍来,刀刃带着破风的锐响,黄忠却只是手腕微转,长刀斜挑而出,嗤的一声便划破对方喉咙,鲜血喷溅在他的玄铁铠甲上,与旧有血痕融为一体,更添几分肃杀;
另一个门客从侧面偷袭,长矛直刺黄忠后心,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身子猛地一矮,同时长刀向后横扫。
那门客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袍。
这些袁家的门客,平日里在洛阳城靠着袁家势力横行霸道,对寻常百姓来说是凶神恶煞般的存在,可在黄忠面前,却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黄忠的武艺早已臻至万人敌之境,当年在荆州战场上,他曾单枪匹马冲入数千敌军阵中,杀得七进七出,硬生生为友军撕开一条突围之路。
这样的实力,哪里是这些只会欺凌弱小的游侠盗匪能比的?
袁隗若还能保持清醒,恐怕会想起整个袁家势力里,唯有一直跟在袁绍身边的颜良、文丑,或许能勉强与黄忠抗衡,可即便是这二人,也得联手才行。
毕竟在后世的演义传说里,黄忠年过六十,还能与关羽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而颜良、文丑,却都是被关羽一刀阵斩的货色,双方实力的高下,早已在冥冥中注定。
不光是黄忠这边势如破竹,龙骧军与门客的对战,更是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袁隗原本以为,这些见过血、敢拼命的门客会一往无前冲破阻拦,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两个手持钢刀的门客合力朝着一名龙骧军士兵砍去,那士兵却面不改色,左手持盾稳稳挡住刀刃,右手长剑顺势刺出,瞬间刺穿其中一个门客的胸膛;
另一个门客想转身逃跑,却被身后赶来的龙骧军士兵一脚踹倒,长剑紧接着刺入他的后心,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往往两三个门客围攻一个龙骧军士兵,不仅讨不到半点便宜,反而会被快速斩杀。
这差距不仅体现在力量与技巧上,装备的悬殊更是关键,龙骧军士兵手持的都是制式长剑,锋利度远超门客们拼凑来的杂兵刀;
身上穿的玄铁铠甲,更是系统打造,寻常刀剑砍在上面,最多留下一道浅白痕迹,根本伤不到内里的皮肉。
反观袁家的门客,大多只穿着轻便的皮甲,有的甚至连皮甲都没有,只靠一身蛮力硬抗,在龙骧军面前,自然如同待宰的羔羊,而龙骧军则像是天神下凡,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龙骧军的这些装备,全都是刘度用愿力从系统兑换而来。
虽算不上超越时代的高科技,不过是汉朝现有工艺能生产的兵器铠甲,但系统出品从没有滥竽充数的次品,每一件都达到当前工艺的巅峰水准,而且价格明码标价,不存在任何溢价。
即便如此,多日前为了武装手下3万龙骧军,刘度还是花费了近百万的愿力。
所以刘度心里一直清楚,若非遇到应对袁绍进攻这样的特殊情况,绝不能随便用愿力兑换装备。
毕竟愿力的获取并不容易,每一点都要用在刀刃上。这次若不是恰逢东征袁绍在即,他也不会舍得动用这么多资源武装龙骧军。
厮杀持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局势便彻底明朗。
袁隗最初集结的两千门客,此刻倒在地上的已超过九成,鲜血染红了整条巷子,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得呛人。
还能站着的门客不足百人,他们个个面带恐惧,握着兵刃的手不停颤抖。
看着如同修罗般的黄忠和整齐列队的龙骧军,再也没了之前的凶悍,只想转身逃跑,却被龙骧军的阵型死死困住,连半步都挪不动。
就在这时,黄忠骑着马已来到袁隗的马车旁。
他勒住马缰,目光落在车中瘫坐的袁隗身上,仔细对照着影卫此前给他的描述。
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佝偻的身形,还有那身与太傅身份不符的粗布短打,确认无误,眼前这人就是袁隗。
袁隗被黄忠的目光一扫,浑身打了个寒颤,之前残存的侥幸心理彻底消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勉强支撑着从车座上坐直身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度手下…… 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勇猛的老将?”
黄忠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问话在他听来,无疑是对自己实力的最高夸赞。
他勒了勒马绳,朗声道:“老夫乃长沙黄汉升!今日擒你,也算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黄忠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袁隗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他从马车上拎了起来。
袁隗年过半百本就体弱,被黄忠这么一抓,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手脚乱蹬着想要挣扎,却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黄忠随手将他扔在地上,袁隗摔得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随后,黄忠转过身,对着身后赶来的龙骧军士兵下令:
“将逆贼袁隗绑起来,严加看管!等天亮后,交给大将军发落!”
两名龙骧军士兵立刻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将袁隗的手脚牢牢捆住,连嘴巴都用布条堵住,防止他乱喊乱叫。
袁隗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看着周围满地的尸体,看着黄忠挺拔的背影,还有龙骧军士兵冰冷的眼神,心里只剩下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谋划许久的突围,最终会落得这样任人宰割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