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赵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等会儿你跟大师姐说一声，明天我陪你去军校报道，跟校长打个招呼，省得有人敢给你脸色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唐羽飞摇摇头，“你公司还有事，别耽误你的工作。”
“工作哪有你重要？”赵敏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我明天上午没安排，必须陪你去。不然我怕你到了军校，被那个秦光耀气着——我可听说那小子最会找茬，你要是忍不住动手揍了他，秦家说不定会来找麻烦，我跟着去，也能帮你镇镇场子。”
唐羽飞知道赵敏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他只好点头：“行，那明天麻烦你了。”
“跟我还说什么麻烦？”赵敏白了他一眼，又递了个蟹黄包给他，“赶紧吃，吃完了跟大师姐说一声，别让她等急了。”
唐羽飞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蟹黄包吃完，擦了擦嘴，就往二楼书房走。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赵灵儿靠在栏杆上玩手机。
“决定去当教官了？”赵灵儿抬头看他，嘴角带着笑。
“嗯，敏姐帮我盯着幽冥阁的线索，我放心。”唐羽飞点头。
“那就好。”赵灵儿收起手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批学员里，秦光耀最难搞，你到时候别跟他硬刚，实在不行就找我——我是警卫司的，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唐羽飞笑了：“行，要是真搞不定，肯定找灵儿姐帮忙。”
第二天军用越野车停在军校大门前时，唐羽飞刚推开车门，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严肃劲儿裹住——两排哨兵笔挺地站在门两侧，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得晃眼，校门上方“铁血铸魂”四个鎏金大字，沉甸甸的跟块铁似的压在头顶。
“唐教官，这边请！”校长周明海从传达室里小跑出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文件夹，额头上还挂着汗，明明是深秋，后背的衬衫却湿了一大片。他凑过来时，唐羽飞还闻到了点淡淡的烟味，显然是刚才在里面纠结了半天。
唐羽飞点点头，跟着周明海往里走。校园里倒是规整，水泥路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被扫成整齐的小堆，远处操场上还有其他班级在训练，喊口号的声音震天响，跟打鼓似的敲在耳朵里。
“唐教官啊，咱们学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整体还是很正规的……”周明海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眼睛却老往旁边瞟，像是有话不敢说。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唐羽飞往旁边的树荫里躲了躲，声音压得极低，“就是……就是你要带的一班，有点特殊。”
“特殊？”唐羽飞挑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特权证，金属壳子的冷意顺着指尖往上窜，“怎么个特殊法？”
周明海咽了口唾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名单，手指在“秦光耀”三个字上戳了戳，脸色有点发白：“这孩子是秦家的嫡系，他爷爷是军部的老领导，爸妈又在商界有头有脸……班里其他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么是大家族的后辈，要么是天赋好但野得没边的。之前换了三个教官，有两个被他们气得直接辞职，还有一个……”
他话没说完，就赶紧闭了嘴，只摆了摆手：“总之你多担待，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随时找我，我……我尽量协调。”
唐羽飞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就有数了——合着这一班就是群没人敢管的小祖宗。他没再多问，把名单塞回周明海手里：“走，先去教室看看。”
周明海没敢再耽搁，领着唐羽飞往教学楼走。越靠近三楼，就越能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跟菜市场似的——有说笑声，有拍桌子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在喊“这把牌我肯定赢”，完全没个军校班级的样子。
“你看……”周明海脸上更尴尬了，赶紧加快脚步，走到301教室门口时，深吸了口气才推开门。
“哐当”一声，门轴的响声倒是脆，可里面的吵闹声只停了一秒，就又炸开了。唐羽飞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差点没气笑——教室里的桌子歪歪扭扭，有个穿黑夹克的男生把脚翘在同桌的桌子上，正低头玩手机游戏，屏幕亮得晃眼；靠窗的位置，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一个拿着小镜子补口红，另一个手里还捏着袋辣条，正往嘴里塞；最前排的胖子更离谱，居然把饭盒摊在桌子上，啃着鸡腿，油汁儿滴了一桌子。
唯一整齐点的，是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女生。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头发扎成马尾，听到开门声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本翻开的武学理论书，指关节都有点发白。
“教、教官好！”女生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脸颊有点红，显然是紧张坏了。唐羽飞记得她的名字——南宫婉晴，档案里写着武师后期，悟性极高。
“哟，这就是新来的教官啊？”没等唐羽飞开口，靠后墙的位置突然传来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秦光耀从椅子上欠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着二郎腿，眼神里满是轻蔑。他上下打量了唐羽飞一圈，嗤笑一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屏幕还亮着游戏结束的界面：“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细皮嫩肉的，是不是靠你那几个师姐的关系混进来的？”
这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安静了几秒，接着就有人开始起哄——
“秦少说得对，我看就是走后门的！”
“之前那几个教官都被咱们气走了，这新来的怕是撑不过三天！”
“哈哈，说不定明天就哭着辞职了！”
唐羽飞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指节“咔咔”响了两下。他能感觉到怒火往上窜，尤其是听到“靠师姐”这三个字时，胸腔里跟烧了团火似的。但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松开了拳头——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先看看这群小兔崽子到底有多能闹。
周明海赶紧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笑：“秦同学，别乱说！唐教官可是有真本事的，武君后期的修为，比咱们学校的不少老师都厉害！”
“武君后期？”秦光耀挑眉，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他比唐羽飞矮了小半头，却故意仰着下巴，语气更嚣张了：“吹呢吧？武君后期还来当咱们这破班的教官？我看是没人要了吧！有本事露一手啊，别光靠嘴说，要是连我都打不过，趁早滚蛋！”
说着，秦光耀还故意抬手拍了拍唐羽飞的肩膀，动作里满是挑衅。唐羽飞眼神冷了下来，盯着秦光耀的手，声音没什么起伏：“把手拿开。”
秦光耀不仅没拿开，反而更用力地按了按：“怎么？还想动手？我告诉你，在这军校里，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似的，疼得他“嘶”了一声。唐羽飞只是轻轻一捏，秦光耀的脸就瞬间白了，额头上冒出冷汗，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
“我再说一遍，”唐羽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股让人不敢反抗的冷意，“把手拿开。”
秦光耀想抽回手，可唐羽飞的手指跟焊死了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周围的起哄声也停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连啃鸡腿的胖子都停了嘴，瞪大了眼睛。
周明海赶紧上来拉架：“唐教官，手下留情！秦同学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唐羽飞看了周明海一眼，又瞥了眼疼得快哭的秦光耀，手指微微一松。秦光耀赶紧把手抽回去，揉着发红的手腕，眼神里又恨又怕，却不敢再上前了。
“现在不是比拳脚的时候，”唐羽飞扫了眼满教室的学员，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是来当教官的，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想比本事，有的是机会，但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歪歪扭扭的桌子，又指了指地上的薯片袋和饭盒：“先把教室收拾干净，桌子摆整齐，垃圾扔到楼下垃圾桶里。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回来检查，谁要是没收拾好，今天的体能训练加倍。”
说完，他没再看众人的反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南宫婉晴，又扫了眼脸色难看的秦光耀，心里冷笑一声——这群小兔崽子，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是真不知道规矩俩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