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使出的，上下两路齐开花的贴身短打技巧，白羽并不陌生。
如此这般分心两用的进攻方式，更是他打小就在练习的。
白羽那个平时话少得可怜的木头人老爹，当年可没少用木棍和皮带逼着他加深印象。
曾经就这个问题，年幼的他还曾问过自己老爹。像这种在热兵器时代，早就已经被淘汰的，甚至费力不讨好的招式，是不是就他们父子两人还在练。
时至今日白羽都清楚记得，当初那个素来面无表情的男人，居然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柔告诉自己说，曾经还有个人也曾学过。
一个叫艾晴的女人，曾经和他师出同门。
当初年幼的白羽，为此还多嘴问了一句，那艾姨现在人去哪儿了？
但是很可惜，当初的他并没能得到任何答案。
唯独在晚饭时，小白羽赫然发现，自己老爹饭碗边，不知为何多出了一瓶烧刀子酒。
这个原因虽然曾经的老爹不提，但在白筱雨的日记中，他却早已知晓了答案。
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艾姨始终都守护在自己妹妹和那个女人身边。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跟我回去。”艾晴依旧保持着那副扑克脸，面对一脸尴尬的白羽开口道。
白羽一直都知道，那个女人就在燕京。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却并没有想好该以何种形式与对方碰面。
现在白羽早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一个连容貌都记不清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像几岁幼童那样，肆无忌惮地扑入对方怀中撒娇喊妈妈。
“这是她的意思？”白羽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开口道。
艾晴摇了摇头：“她这些年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有很多话都只敢藏在心里。今天我来这里，她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很想你。”
“艾姨，让我下车吧。”白羽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刀，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声音低沉开口道。
“好。”艾晴这次并没有阻拦他，而是对前面开车的司机吩咐道：“停车。”
刚才还像是聋子一样的司机，在得到指令后，立刻降低车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白羽蓦然起身打开车门，初冬北方夜晚的寒风，立刻毫不留情的灌入车内。
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艾晴就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你愿意代替筱雨，我们都很开心。当你在荧幕上以筱雨的姿态出现时，她哭了。虽然曾经因为某些原因，她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但还是有些东西是永远斩不断的。”
艾晴的声音不大，但她知道对方肯定能够听到。
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一个声音飘入了她的耳中。
“等我想明白了，我会去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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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之后，罗玥开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轿车停在了白羽身边。
先前她见没办法拦住那些，猴急的媒体记者和狂热的玫瑰少女粉丝，就选择另辟蹊径租了一辆代步车，想要通过开车的方式带白羽逃离机场。
罗玥刚把车开到停车场，就发现坏事了。
如同白羽之前看到的那样，这帮媒体记者和粉丝，为了能够堵住“白筱雨”可谓是煞费苦心。
除了在航站楼与停车场的出入口堵门，更是连停车场的出口位置也不放过。
更让人揪心的事，她给白羽发信息，竟是完全得不到任何回应。
站在罗玥的角度，她倒并不是担心“白筱雨”会被堵住跑不掉。
而是更担心白羽会因为冲动，做出别的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如果真是那样，那玫瑰少女前期为燕京站演唱会做的所有准备，都将付之一炬。
就在罗玥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白羽忽然将一个定位坐标发给了她。
“你是怎么从停车场里跑出来的？这才过多久，你都快走到高速路口了？”见到白羽上车，罗玥满脸惊讶的开口问道。
“先前在停车场里面，搭了个顺风车。”白羽将手凑到空调出风口吹了吹，然后又搓了搓回答道。
刚才站在空旷的地方等罗玥来，单靠一件风衣抵御北风，显然还是有些勉强了。即使是以他的身体素质，室外待久了也会觉得有些冷。
“你没开口说话吧？”罗玥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了。”白羽神色如常。
“什么？你以白筱雨的样貌开口了？对方没发现吧？”听到这样的回答，罗玥一下就急了，连语速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应该没有吧，那两个好心人好像不太追星。”白羽不想让对方太过担心，善意的编了个谎言。
罗玥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一直紧绷的心弦，直到此刻才渐渐放松下来。
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开口道：“你说今天这件事，最有可能是谁做的？按理说来我们的行程都是严格保密的，除了公司内部少数高层知晓，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难道是赵副董出手了？”
罗玥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作为海涛音乐的副董事长，赵汉升是有权利知道玫瑰少女日程安排的。
再加之他那个宝贝儿子，曾经因为被“白筱雨”当众扇耳光的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沦为了海涛音乐内部的热议话题。
按这种逻辑推测，这位“断指佛”倒是很有嫌疑。
但她的这种猜想，很快就被白羽给否定了：“赵汉升没必要这么干。首先他并不知道白筱雨被掉包的事情，小打小闹的找些记者来围追堵截，根本挖不出什么大新闻。更何况，目前玫瑰少女人气如日中天，那可是海涛音乐的一棵摇钱树，谁会没事跟钱过不去？依我看，对方这样的行为，倒更像是在发出警告。”
“警告？什么警告？”罗玥一头雾水，感觉有些茫然。
“对方是想告诉我们，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难道是蝶艺的人出手了？燕京算是蝶艺的大本营，像这样的行事风格，倒也挺符合肖云飞的手段。”罗玥皱着眉头说道。
“真是这样，那也算是好事。摆在明面上的对手，往往比藏在暗处的，更容易对付。”白羽神色淡然说道。
“难不成，我们还有别的仇人惦记着？”
回想之前跟艾晴的对话，白羽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而深邃：“我们还有没有仇人不好说，但对我而言，恐怕燕京的仇人用两只手来数，都不够用。”
“你是燕京人？”罗玥下意识开口问道，但她立马就发现自己的问题，实在是有够愚蠢，赶紧岔开话题：“今天可真冷啊，按照这势头下去，过两天就得下雪了吧？”
“嗯。”白羽轻轻应了一声，将视线转向窗外。
罗玥知道白筱雨是燕京人，那个神秘而强势的女人也是。
既然如此，那白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