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阁记事·伏日谈
入伏头一天,京郊的日头毒得像要把柏油路烤化,我坐在谷一阁门口那棵老桃树下,摇着把竹骨蒲扇,刚把烟斗里的烟丝摁实,就见巷口那几位常来喝茶的邻居挎着菜篮子往这边挪。打头的张婶离着老远就嚷嚷:“谷师傅,您这阁子里没空调,咋还坐得住?我家那小孙子,今早就闹着非开空调不可,不然就不写作业。”
我笑着往石桌上添了几个粗瓷茶杯,阿呆从里屋端着大搪瓷壶出来,傻呵呵地接话:“张奶奶,师傅说空调吹多了不好,您看我,天天跟着师傅在院里待着,也没中暑呀。”这孩子刚来时面黄肌瘦的,总说浑身没力气,跟了我大半年,倒养得眉眼舒展,胳膊上也见了点肉。他刚把水壶放下,趴在脚边的来福就摇着尾巴凑过来,这白毛土狗是阿彩捡回来的,鼻子红得像颗小樱桃,舌头吐出来也是粉嫩嫩的红,模样讨喜,就是胆子小,见着生人总往阿呆腿后躲。
阿彩此刻正蜷在槐树桠上,黑红相间的毛被晒得发亮,听见动静,懒洋洋地睁开眼,尾巴尖儿勾了勾树叶,又阖上了。
张婶在石凳上坐下,拿手帕扇着风:“可不是嘛,现在谁家没空调冰箱?就您这谷一阁,啥现代化的玩意儿都没有,您不觉得不方便?”旁边的李叔也点头:“我家那冰箱,买的时候想着存新鲜菜,结果天天塞满剩菜,昨天清理,好些菜都放坏了,扔了可惜,吃了又怕闹肚子。”
我点燃烟斗,抽了口慢悠悠道:“你们买冰箱,是图菜能放得久,可新鲜菜买回来,当天塞进去,原本是想吃点新鲜的,后来吃的全是剩菜。再说那空调,一个月几百块电费不说,人待在里头,汗都出不来。《黄帝内经》里说‘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夏天本就该出汗,汗是心之液,也是体内的‘浊水’,你把汗憋在里头,湿气排不出去,时间长了,脾胃就虚,手脚也凉,这不就是体寒的根儿?汗出不来就各种虚,然后去蒸桑拿,花钱找罪受。”
“可不是嘛!”旁边的王姐拍了下大腿,“我前阵子总觉得浑身发沉,去看中医,大夫说我湿气重,让我多晒太阳多出汗,可我天天在办公室吹空调,回家也舍不得关,后来听人说蒸桑拿能去湿气,花了两千多办了张卡,结果蒸了两次就头晕,差点中暑。”
我闻言笑了:“老天爷给的桑拿天不用,偏要花钱找罪受。南方人到了北方,总说北方夏天干爽,不用天天洗澡,可待久了也会觉得皮肤干,因为北方的汗是‘燥汗’,出得快,蒸发也快;北方人到南方,又嫌南方湿热,汗黏在身上难受,其实那是‘湿汗’,得慢慢出,才能把体内的湿气带出来。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夏天不出汗,就像庄稼缺水,长不好。现在人总说身体越来越弱,不是吃的不好,是活得太‘舒服’了,该排的没排,该养的没养。”
阿呆蹲在旁边给来福挠痒,听着忽然抬头:“师傅,那为啥城里的有钱人,好多都大腹便便的?上次我去镇上买东西,见着个开豪车的老板,肚子跟揣了个西瓜似的。”
这话刚落,张婶就笑了:“阿呆这孩子,说话倒实在。”我磕了磕烟斗里的灰,道:“那是‘贪’字闹的。《道德经》里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有钱人有了钱,要是没个正经爱好,就容易往口腹之欲上钻。顿顿山珍海味,酒喝到半夜,烟一根接一根,要么就是赌桌上耗着,要么就是看些没营养的玩意儿。你想啊,吃多了消化不了,酒伤肝,烟伤肺,作息乱了,脾胃也垮了,肚子能不大?身体能好?”
“谷师傅说得对!”李叔叹了口气,“我那远房侄子,前几年做建材生意发了财,天天应酬,去年查出来高血脂、高血压,才四十岁,就天天吃药。他还说,有钱了不享受,赚钱干啥?”
我拿起蒲扇,给阿呆扇了扇风:“享受不是这么个享法。孔子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也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吃要讲究,但不能贪多;住要舒服,但不能贪凉。就像这喝茶,粗茶淡饭,反而养人。”
正说着,巷口来了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个公文包,额头上全是汗,脸色却有些发白。他走到谷一阁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谷老师,您这儿能帮我看看吗?我这阵子总觉得没精神,晚上也睡不好。”
我抬眼打量他,这年轻人印堂有些发暗,眼下有青黑,嘴唇却没什么血色,一看就是思虑过重,又贪凉伤了脾胃。阿呆连忙起身:“叔叔,您坐,我给您倒杯凉茶。”
年轻人坐下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谷老师,我是做互联网的,天天在公司加班,空调从早开到晚,中午吃饭也总点外卖,最近总觉得胃里不舒服,还老失眠。我去医院查,也没查出啥大毛病,朋友推荐我来您这儿问问。”
我指了指石桌上的六爻卦盘:“你摇一卦吧,心里想着你的事儿,摇三次就行。”年轻人依言拿起卦筒,摇了三次,得出个水火既济卦,变爻在九三。
我看了看卦象,道:“水火既济,本是吉卦,但九三爻辞说‘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你这是心里装的事儿太多,又长期待在‘水火不济’的环境里——空调是‘水’,你体内的阳气是‘火’,火被水克,阳气不足,所以没精神;脾胃属土,被水湿所困,所以胃不舒服。晚上失眠,是因为思虑伤脾,脾不生血,血不养心。”
年轻人点点头:“您说得太对了!我天天想着项目,压力特别大,晚上躺床上也总琢磨工作,越想越睡不着。”
“你这不是大问题,”我话锋一转,“但我这儿有个规矩,不白看。你也别给多,就给你一天的工资就行。”
年轻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掏手机:“谷老师,您说个数,我转给您。”
我摆摆手:“不用急着转,先听我把话说完。要你一天工资,不是图钱,是让你记着——自己的身子值得被认真对待。你天天为了工资熬夜加班,把身子熬坏了,挣再多钱也得填回去,倒不如花一天工资,换个能养好身子的法子,划算得很。”
阿呆在旁边补充:“叔叔,我师傅从不乱收钱,上次张奶奶家孙子闹毛病,师傅也是要了半袋玉米面,说够咱吃两顿就行。”
年轻人闻言笑了,脸色也好看了些:“您这规矩好,比那些动辄收上千块的大师实在多了。我今天工资大概三百多,我转您三百五,多的您买包烟。”
“就三百,多一分不要。”我把手机递过去,“回去后,每天晚上少开两小时空调,开窗透透气,睡前用热水泡泡脚,泡到出汗就行。吃饭别总点外卖,自己做点粥或者面条,清淡些。另外,每天抽半小时散散步,别总待在屋里。过阵子要是好了,再来喝杯茶,要是没好,再来找我,不用再给钱。”
年轻人转了钱,又道谢了好几遍才走。张婶看着他的背影,道:“谷师傅,您这规矩怪有意思的,为啥非要收一天工资,不多要也不少要?”
我磕了磕烟斗,道:“早年我师傅也这么教我。他说,看病看事儿,不能白给,白给的东西没人珍惜。你要是不收钱,他回去可能转头就把你说的话忘了,该吹空调还吹空调,该吃外卖还吃外卖;你收他点钱,哪怕不多,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他才会当回事,才会照着做。”
“那为啥偏要一天工资啊?”李叔追问。
“一天工资,不多不少,刚好让他心疼,但又不至于心疼到舍不得。”我笑着解释,“你要是收他一百,他可能觉得便宜,不当回事;你要是收他一千,他可能觉得你黑,转头就不信你了。一天工资,是让他知道,这事儿的价值,刚好抵得上他一天的辛苦,既尊重了他的劳动,也尊重了我这手艺。”
王姐点头:“还是您想得周到。上次我去看中医,大夫收了我五十块挂号费,我倒觉得比免费的靠谱,回家后药也按时吃,不像以前免费领的药,扔在抽屉里都忘了吃。”
我拿起蒲扇,扇了扇风:“就是这个理。人啊,总觉得免费的不值钱,花了钱的才珍贵。我收他一天工资,不是为了这几个钱,是为了让他把养身子的事儿放在心上。你看阿呆刚来的时候,我让他天天晒太阳,他总偷懒,后来我说‘你要是再偷懒,就把你这半个月的饭钱给我’,他倒老实了,天天跟着我在院里待着,现在不也壮实多了?”
阿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傅,我那时候不是怕热嘛,现在才知道晒太阳好,身上都有劲了。”
阿彩从槐树上跳下来,走到我脚边,蹭了蹭我的裤腿。来福也跟着凑过来,摇着尾巴,吐着红舌头。阿呆拿了块剩馒头,掰成小块喂给来福,嘴里还念叨:“慢点吃,别噎着。”
日头渐渐西斜,老桃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槐树叶沙沙作响,风里带着点凉意。我看着眼前这光景,又想起师傅当年的话:“挂金不收多,收他一日劳,不是图利,是图他能把自己当回事。这世间的病,大多是‘不珍惜’闹的,珍惜自己了,病自然就少了。”
张婶喝了口凉茶,道:“您这话说得在理。以前我总觉得身体好,啥都不在乎,天天吹空调,吃剩菜,后来浑身发沉,才知道后悔。现在听您的,每天傍晚出去散散步,少吹点空调,身子倒舒服多了。”
“可不是嘛,”李叔附和,“我现在也学着自己做饭,少点外卖,冰箱里也不存那么多剩菜了,胃也不疼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阿彩跳上石桌,蜷在角落里打盹,来福趴在阿呆脚边,尾巴时不时扫一下地面。远处传来蝉鸣,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倒有了几分夏日该有的热闹。
你们没发觉吗?以前哪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病啊!过去人大多是五六十岁以后,身体才慢慢垮下来,走也是走得安稳。可现在呢?好多孩子才多大啊,就跟着得富贵病——要么胖得走不动道,要么稍微一吹空调就感冒,还有的动不动就流鼻血,小手冰凉的,看着就虚。
你说怪不怪?以前夏天哪有空调啊,大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大人孩子在树荫下铺个凉席,摇着蒲扇聊天,汗出透了,喝碗凉绿豆汤,浑身都舒坦。现在倒好,孩子从幼儿园到家里,一路空调跟着,汗都没机会出。《黄帝内经》里说“汗为心之液”,也是身体里的“浊物”出口,你把这出口堵死了,湿气、热气全闷在身子里,能不虚吗?
还有吃的,以前孩子哪有这么多零食啊?放学回家就是玉米、红薯,饭桌上多是当季的菜,油盐都省着用。现在呢?薯片、糖果、油炸鸡天天不离嘴,冷饮一杯接一杯灌,脾胃能受得了?脾胃是“后天之本”,孩子脾胃伤了,吸收不好,抵抗力自然差,流鼻血、体寒这些毛病不就找上门了?
你看阿呆刚来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感冒,手心总冒冷汗。跟着我这大半年,夏天跟着晒晒太阳、出出汗,少吃零食多喝杂粮粥,现在不也壮实多了?不是现在的孩子体质差,是咱们把“养”的道儿走歪了——该让孩子出汗的时候不让出,该吃清淡的时候净给吃些重油重糖的,好好的身子,都给惯出毛病了。
咱再往深了说,你以为那些当医生的、搞研究的专家不懂这些理儿?他们能不清楚老开空调、瞎吃零食对身体不好?可话说回来,要是咱们都不生病,医院的病床谁住?药厂的药卖给谁?他们还咋赚钱,咋带动这相关的经济?
现在这世道,不少人的心早就黑了——专挑你爱听的话说,专做能赚快钱的事。那些敢说两句实话的人,比如劝你少吹空调、少吃垃圾食品的,根本没流量。为啥?因为你戳破了门道,断了人家的财路,触犯了背后的资本啊!
资本要的是啥?是你天天离不开空调,吹坏了身子去看病;是你忍不住买零食、喝冷饮,吃坏了脾胃去拿药。你越折腾,他们越赚钱。你要是好好养生,少生病,他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所以那些实在话,要么没人敢说,要么说了也没人传,反而那些教你“夏天就得待空调房”“偶尔吃点垃圾食品没事”的,倒能到处涨粉、赚吆喝——说到底,还是钱在背后说了算,良心早被搁一边了。
就像之前有个邻居,听专家说“夏天喝冰饮能降温”,天天给孩子买冰可乐,结果孩子拉了半个月肚子。后来才知道,那专家背后就有饮料厂的赞助。你说这叫啥事儿?真话没人听,假话满天飞,最后遭罪的还是咱们普通老百姓。
所以最后我就说两句话,你们可得往心里去——别总听那些日子过得紧巴的人瞎琢磨,说啥“省钱就是赚”,结果省来省去,把身子省垮了;要多看看真正过得好的富人,他们嘴上可能不说啥养生大道理,但背地里都在做——夏天再热也不会一天到晚闷在空调房,会找个树荫喝茶出汗;吃的也讲究,不会顿顿重油重糖,反而更爱清淡的杂粮、当季的菜。
你想啊,富人比咱们更惜命,他们知道身子是根本,要是垮了,再多钱也没用。那些天天劝你“空调吹着多舒服”“垃圾食品偶尔吃没事”的,要么是没尝过生病的苦,要么是没那个条件去顾着身子;可富人不一样,他们有条件选最好的活法,他们做的,才是真能护着身子的事儿。
就像阿呆总问我,为啥镇上张老板夏天还爱去山里住几天,不待在城里吹空调。我说那是人家懂——山里凉快还通风,白天晒晒太阳出点汗,晚上听着虫鸣睡觉,比闷在空调房里养身子多了。所以别光听人说,要看人做,跟着那些真正懂“养”的人学,准没错。
大家可能又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净说些空调的不是。行,咱不扯虚的,就摆三个实打实的数据——德国的空调普及率不到3%,英国连5%都不到,可咱们中国城镇的普及率,已经飙到97%了。这数字摆出来,你们自己品品,差距是不是有点扎眼?
肯定有人要问:“欧洲人傻吗?有钱不装空调,大热天遭罪?”这话问得糙,但理不糙。可你别忘了,德国、英国人家工资高啊,真要是觉得装空调划算、有必要,还能差那点安装费?说到底,人家是打心底里觉得没必要——夏天热得难受的日子本来就少,犯不着为这几天,把家里变成“冰窖”,把身子憋出毛病。
但咱这儿呢?城里几乎家家空调转不停,办公室、地铁、商场,哪儿哪儿都是冷气,人跟活在冰窖里似的。前阵子阿呆去镇上办事,回来就说见着个孩子,从空调房出来买冰棍,刚站太阳底下没两分钟就流鼻血,他妈赶紧又把他拽回凉快地方。这场景你们是不是也常见?
有人说“人家欧洲也热死过人”,这话不假。2022年德国高温致死约3000人,英国也有2803人。可咱得想明白,人家那是极端高温突然来,身体没适应,而且多是年老体弱的人扛不住。咱呢?是常年待在空调房里,把身子骨养得娇气了——夏天该出汗的时候不出汗,毛孔总闭着,湿气全闷在里头,《黄帝内经》说“腠理不开则邪气留连”,这不就是生病的根苗吗?
再说个实在的,德国人家不装空调,自有办法降温。白天把厚卷帘门放下来,三层玻璃一隔,热气进不来;晚上再开窗通风,让凉空气把墙体的热气带走。还有些学蚁穴的法子,靠自然通风就能把室温降到27度以下,比空调还舒服。人家是顺应天时而为,咱是靠着机器跟老天爷较劲。
我不是说空调这东西不好,科技发展就是为了方便人。可咱得会用啊!不能从早到晚待在空调房,更不能出汗了立马对着风口吹。就像那老话说的“过犹不及”,再好的东西,贪多了、用偏了,也得变成害。
你们看那数据,咱的空调普及率快追上沙特、日本了,可孩子的体质呢?以前哪有这么多小小年纪就体虚、过敏、爱流鼻血的?不是说空调直接害了人,是咱太依赖它,把老祖宗传下的“顺应时节”的养生道儿给丢了。
阿彩这会儿正趴在槐树下伸懒腰,浑身的毛都晒得蓬松,它都知道夏天得晒晒太阳。咱这人,咋倒不如一只猫懂事儿呢?
记住两句话:不要听穷人说什么,要看富人做什么。很多学生问我怎么调理身体?我一般开的方子就是去晒晒太阳吧。年纪轻轻的整个白皮,细皮嫩肉的男孩子,没有一点点阳刚气,满脸浮肿。就像你在地下室养花一样,你能养得活,那真是奇迹。
傍晚的时候,那穿西装的年轻人又折了回来,手里拎着个纸袋子:“谷老师,我路过便利店,给您买了包烟,还有给阿呆和来福的零食。”
我没接烟,道:“东西你拿回去,我这儿有烟抽,阿呆也不吃零食。你要是真记着我的话,就好好照我说的做,比给我买啥都强。”
年轻人拗不过我,只好把东西拎回去,临走前还说:“谷老师,我明天就开始泡脚,争取早点好起来,到时候再来给您送好茶。”
看着他走远,阿呆问:“师傅,您为啥不收他的东西啊?那零食闻着挺香的。”
“傻小子,”我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要他一天工资,是让他记着养身子的事儿,不是图他的东西。他要是真好了,心里记着这份情,比送啥都强。”
阿彩跳上我的肩膀,尾巴绕着我的脖子蹭了蹭。来福也凑过来,用红鼻子蹭我的手。老桃树下,槐叶沙沙,蝉鸣渐歇,这伏日的傍晚,倒比空调房里还舒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