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刚把学生送到门口,我正弯腰给来福添水,就听戴眼镜的男生又折回来:“谷老师,您刚说寺庙兼并土地,可他们为啥能免税啊?这规矩是从啥时候开始的?”
我直起身,见阿彩正蹲在桃树底下扒拉土,想来是藏了什么宝贝。“这规矩啊,得从东汉说起。”我往门槛上坐,示意男生也坐下,“当年佛法初传,皇帝觉得这外来的信仰新鲜,又能劝人向善,就下了旨:寺庙的田产不用纳税,和尚不用服徭役。”
阿呆端着空茶杯回来,耳朵尖得像兔子:“那时候和尚少,免税也没啥。可后来和尚越来越多,寺庙的地也越来越多,这免税的空子就成了大窟窿。”
“你倒是机灵了回。”我笑他,“北魏那会儿,有个姓韦的地主,家里有千亩良田,每年要交的税能堆成小山。他干脆把田产全‘捐’给寺庙,自己当起了寺庙的‘管事’,每年给和尚们分点好处,朝廷的税一分不缴。你说这叫什么事?”
男生皱眉:“朝廷不管吗?”
“管得了吗?”我敲敲石阶,“寺庙是‘方外之地’,县官不敢查,州官不愿管。拓跋焘查盖吴起义那回,光是从一座寺庙里抄出的地契,就牵连了七个郡的官员。这些和尚拿着免税的特权,一边帮人逃税,一边自己兼并土地,到最后,洛阳周围最好的良田,有一半都挂在寺庙名下。”
阿彩忽然从土里刨出只虫子,叼到来福面前。来福嗅了嗅,瘸着腿躲开了。我继续说:“到了唐朝,更离谱。朝廷规定,百姓给寺庙捐钱捐地,还能抵消罪过。有个富商杀了人,花了半座庄园捐给寺庙,居然就平安无事了。你说这佛法,到底是劝人向善,还是成了藏污纳垢的保护伞?”
“现在的寺庙也免税吗?”男生追问。
“按规矩,非营利性宗教场所免税。”我望着街对面的税务局牌子,“可啥叫‘非营利’?有的寺庙卖门票、搞法会、甚至开公司,一年流水几千万,这些钱去哪儿了?有没有人监管?就像当年没人敢查寺庙的账一样,现在你见过税务局去寺庙查账吗?”
阿呆忽然插嘴:“师傅,前阵子我去后山的庙,想给来福求个平安符,和尚说要捐两百块才给开‘光’,还不给开票。”
“这就叫‘贪墨敛财’。”我哼了声,“北周武帝灭佛前,派人造访寺庙,发现有的和尚穿丝绸、戴玉佩,吃的比县官还好。他们说‘四大皆空’,可眼里全是金银;说‘不蓄私财’,庙里的功德箱比钱庄还满。这种时候,皇帝不灭佛,难道等着寺庙把国库掏空?”
男生低头翻手机,忽然抬头:“您看,这篇文章说某寺庙方丈有私人飞机,还开连锁素菜馆,这些收入也不用交税吗?”
“不好说。”我站起身,“但历史上的教训摆着:免税的特权要是没了约束,就会变成洪水猛兽。拓跋焘、宇文邕这些皇帝,不是恨佛法,是恨有人借着佛法的名义,挖国家的根。”
阿彩跳上我的肩膀,尾巴扫过烟斗。晨光已经爬到槐树梢,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卖菜的吆喝声、自行车铃声混在一起,倒像极了千年前洛阳城的早市。
“回去吧。”我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记住了,不管啥时候,特权和贪婪凑在一起,准没好事。当年的灭佛,灭的不是佛,是借佛之名行恶的人。”
男生点点头,刚要走,又回头问:“那道教的道观也免税吗?”
“道观也免税,但道士们懂‘道法自然’。”我指了指墙角的菜园,那是阿呆跟着附近道观的老道学种的,“你见过哪个道观靠着免税特权兼并土地?哪个道士借着‘消灾’的名义敛财?道家讲‘天人合一’,从不脱离尘世,该纳税时纳税,该服役时服役,自然没人想灭它。”
阿彩从肩膀跳下去,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来福慢悠悠跟在后面,红色的舌头耷拉着,在晨光里晃成个小亮点。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道德经》里的话:“物壮则老,谓之不道。” 佛门那些乱象,不正是太“壮”了吗?
这一章节呢没有别的任何意思,我只能说有的事情在古代就已经做了。 你们可以深思一下,为什么很多明星跟他们走的近?难道真的是一味所求吗?读史能够明智,你想想这些明星经常干的是什么事情?他们哪部分的开销最大?连女皇陛下都无法逃脱,前有范八亿,后有无数的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