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淡了,自然就放下了,觉得没必要为这些人消耗自己的心神。”
好像也有道理。
“你之前叫李相夷,这个是秘密吗?”
李莲花点点头:“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这是我一个很大的秘密呢。”
学着她的语气。
毕竟从小体弱,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太正常了。
安知好像纳闷了一会:“好吧。”
安知:“那我跟你说说我的秘密吧,我确实可以医治好自己和你哦。”
“还有等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拜托你一定要跟我娘亲说说带我去江湖好不好?”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李莲花。
好可爱的。
李莲花问:“你去江湖上做什么?”
安知说:“我不能让姐姐嫁到采莲庄的,那家人不是好人!”
“我很确定,这跟我的这个力量有关,我敢保证,你帮帮我吧?”
安知拜托拜托的神情。
李莲花:“你确定?”
安知:“我确定!这个秘密我姐姐都不知道呢,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李莲花:“好,我帮你。”
安知歪了歪脑袋:“那我娘……”
李莲花轻叹一声:“我试试吧,我每次毒发的时候是很痛苦的,你这也算是救了我,谢谢你。”
安知笑着摇头:“不客气哦!”
“拉勾吧,记得要帮我说话的哦。”
李莲花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他内力好像也充足了一些,身子轻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也可能是之前太严重了,所以好了一些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两人在这个房间里,达成了约定。
世事无常,李莲花之前就懂了。
就像他一夜之间,从最高处坠落下来。
现在他好像又理解了一些,原本可数的命数,好像又增添了许多。
未来还有机会痊愈,这让李莲花怎么可能不激动,即使他已经看淡了,可他的看淡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他知道。
可现在呢,他眼里不由得被安知感染上了一些情绪,开心、激动的情绪。
只在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到。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可是那抹希冀之光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李莲花的眼里。
两人又聊了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崔召。
崔召问李莲花话的时候,就能差不多看出来他的那些小心思。
他来问安知有无治好的可能……还仔细问了这些会不会让她以后再难生育的话,虽然崔召此人套话本事还是可以的,但李莲花也不是吃素的。
自然能看出他真实的目的。
京城崔家需要蒲家,江湖蒲家也需要京城为官的崔家。
崔召有这个想法,其实很正常。
在加深两家的联系罢了。
安知:“我才不要嫁给他呢,虽然表哥人还不错,但他是表哥啊。”
安知诶了一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莲花:“表哥就不能嫁了?这世上不少夫妻都是表哥表妹吧。”
安知:“没有常识的世界啊,这样生出的孩子会生病的,我和姐姐已经算是走运啦。”
前面那句话是嘟囔出来的。
李莲花奇怪:“这是从何得出的定论?”
安知:“科学得出的定论,你以后成婚 一定不能娶表妹啊,……不对,什么妹都不行!我是为了你好的!”
李莲花微微挑眉,笑看着安知:“我没有表妹,我在世上应该是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安知点点脑袋:“这样啊,那就不用担心啦!”
两人又说起李莲花在江湖上遇见的一些趣事。
等星罗敲门的时候,说是到了吃饭喝药的时辰了,李莲花这才离开。
再后来,李莲花送来的药,就是一碗类似于药汁子的甜水,还蛮好喝的。
安知眼睛亮闪闪的对他竖起大拇指。
既然她会恢复,那还有什么喝药的必要呢?
李莲花今日吃饭的时候,还是没有味觉,也没有太失望,晚上还抽空去了一趟主院。
他跟蒲夫人聊了一会,既然答应了她,那就要做到啊。
还顺便……说了说,有人向他打探二小姐身体的事情。
蒲夫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些。
这种官家氏族最注重子嗣,崔家也不例外,甚至有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干预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
这里主要是指一些玄学手段。
总之,蒲母爷同意让安知出去走走了,但得带着会武的丫鬟,每半个月需得回信一封。
李莲花也保证了,他一定关照好二小姐。
等她身子好的和常人差不多的时候,等今年年过完了再说。
李莲花当然得同意,这是母亲对孩子的担忧,尤其是这二小姐从小就没怎么出过远门来着。
……
“诶,也真是怪了,你有没有发现咱府里近半年来,什么东西都疯长了起来,厨房那边都菜园子结的瓜果蔬菜都吃不完。”
“就是啊,除草都是个麻烦事儿了,二小姐院子外头里那棵老槐树都添了不少新枝。”
“真是怪事。”
几个丫鬟在议论蒲府最近半年的一件稀奇事情。
大寒一过就是过年了。
安知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这种节气她手都是暖烘烘的,身上也不再是那种惨白的白皙。
李莲花这些日子就咳了几次,完全可以忍受,不再是那种像是要将肺咳出去的动静。
崔召在李莲花见过蒲夫人之后没两天,蒲夫人就找借口让他回京了,当然大家都没说明白,就是说让他回去也帮帮他父亲,蒲府这里没什么事的。
蒲舒然也回来了,不过总镖头还在路上,他的那批货好像很费时间。
“狐狸精!”
安知能跟任何东西玩在一块,甚至可以一个人玩的很好。
一个黄色土狗飞快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安知身上,蹦着蹦着想跳到安知身上去,安知笑眯眯的直接弯了下腰,抱住了狐狸精。
狐狸精趴在安知的肩膀上,她一只手托着它的屁股。
“李莲花!”
李莲花还在院子里晒药呢。
他无奈的看了过去:“你能不能不要像叫狐狸精那样的语气叫我?”
很是无奈啊。
安知歪了歪脑袋看着李莲花,手上还摸着狐狸精。
“好吧,那我以后不这么叫了。”
李莲花:“……还是随你吧。”
这些日子蒲府视李莲花为贵客。
过年之时,他甚至在家宴之上。
自从上次的那个老爷子和他那一脉的孙子落水之后,回家之后好像就疯疯癫癫的,很久没有来蒲家找事儿了。
传闻说是见到鬼了。
眼看着安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李莲花的名声也因为医治好了蒲家二小姐,彻底在江湖上传扬开来了。
蒲府内过年的时候,十分的热闹。
时不时能听见院内传来的哄闹声,这个年因为有了安知身子好起来了,所以格外的热闹。
“姐姐,我们去放烟花!”
“李莲花,你灯笼挂歪了!”
“爹娘,新年快乐!”
“走走走,星罗、云织我们出去看花灯呀!”
孩童的嬉闹声,市集的叫卖声,屋外锣鼓喧天。
李莲花也很久没有过得一个这么热闹的年了。
下人都经常可以听到二小姐脆生生的声音,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安知今日穿的也格外的喜庆。
石榴红的短袄绣着缠枝莲纹样,领口和袖口镶着雪白的毛领,腰间系着碧玉双环带,鬓边别着红玛瑙的小发钗,转圈的时候衣袂翻飞。
暖色调的衣裳中和了这张脸带着些清冷的眉眼。
手中提着红灯笼,整个府里都是一片红意。
“李莲花?”
安知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提着裙摆往李莲花住着的客院内进。
先是一个脑袋透了进来,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没在院子里看见李莲花。
此时已经到夜里了,可城内依旧各处十分热闹。
“你怎么来了?”李莲花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安知很自然的从屋外钻进了屋里,她可能是跑了几步的原因,所以脸颊上带着红意:“阿娘说叫你嘞,你怎么吃完饭就走了?”
李莲花顿了一下说:“一会要守岁了。”
守岁都是家人在一起守岁的。
安知拽住了他的袖子,拽了拽:“是要,走吧走吧,你跟我们一起守岁嘛!”
安知继续说:“姐姐准备了好多吃的还有屠苏酒,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呢?”
李莲花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不合规矩……”
就没听说外来的客人留在主人家里吃完年夜饭还要一同守岁的。
安知皱着小脸说:“什么规矩,我们家没有规矩。”
“爹娘说,不把你叫过去,我今年的压岁钱就没有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眼睛晕了一下:“……那你等我一会。”
安知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安知带着李莲花过去的一路上也依然在碎碎念。
“我们过完年就可以出去了,你知道一路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
李莲花回:“你不是要处理事情?”
此行去采莲庄,不是要处理婚约的吗。
“诶呀,顺路嘛,那我们总不能一路上不吃不喝吧?”
李莲花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那也不能一路上只吃吃喝喝了吧。”
安知哼了一声:“我就吃!”
屋内,蒲家的人围着围炉坐着。
蒲夫人满脸柔和笑意,蒲当家的也是满脸的喜庆,蒲大小姐脸上也带着些罕见的笑意。
李莲花拱手行了晚辈礼,对于他来说,威远镖局都当家的,当然是长辈。
无论是对李相夷还是李莲花来说。
蒲当家的:“李先生快坐,大家一同守岁才热闹嘛,这是镖局从淮南那边带回来的橘子,李神医快尝尝。”
安知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脑袋上缀着的步摇也在轻晃着:“爹娘姐姐!我把他带来了哦,我的压岁钱呢?”
蒲夫人指尖点了安知一下笑着说:“怎么越长大反而越小孩气了?”
屋子里很暖和,大家围坐在炉子跟前。
安知一会从厨房拿来一些红薯,一会又拿来一些板栗,放在炉子上面。
不一会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暖和的香气。
蒲当家的:“我看你最近在练剑啊?”
安知看了李莲花又看了看他爹。
这件事情他没有刻意隐瞒,主人家知道也在正常不过。
几人说着他的剑法,这种时候了,蒲当家的也自然知道这人身份不止是一个大夫了。
但无论他还有何等身份,在他们蒲家这就是安知的救命恩人。
众人说说笑笑,安知收到了好些的压岁钱。
不只有爹娘的还有姐姐的。
收到一双眼睛都弯起来了。
蒲舒然和李莲花在下棋,安知一会站在这边看看,一会站在那边看看,一会指点一下这边的江山,一会指点一下那边的江山。
总之就闲不下来。
明明在一个屋子里,她如果带着计步器,恐怕此时的步数一定能上万。
今天一早起来,换好了新年的新衣裳后,一天都没怎么停下来过。
早上贴春联也要凑热闹,挂灯笼她也要凑热闹。
一天下来,这时候已经是新年了,她依旧精神满满,一点也没有困的样子。
两位长辈也觉得他们在,小辈们拘谨,过了凌晨就离开了,让她们继续玩。
安知的身体他们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这家伙就差没掀房揭瓦了。
带着星罗去下河摸鱼,被家里人训了好几日。
因为烤的鱼好吃,才停止了这场批判。
这半年多以来,她都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人差不多了。
甚至都长了不少肉,反正看起来不是之前那般虚弱的模样了。
李莲花这些日子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都是时时刻刻的带着笑意,以前的事情他很少能想起来了。
安知觉得橘子有些不够,又准备出去了。
蒲舒然:“行了啊,你今晚真打算熬到明天早上呀?”
蒲舒然说:“下完这局,我们就休息吧,明日也要早起。”
这句话是对着李莲花说的。
两人棋艺不相上下,蒲舒然更胜一些,毕竟她从小琴棋书画都是跟夫子学过好多年的。
而李莲花的天赋则在武功那边。
李莲花:“是啊,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吃的多了容易积食。”
安知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