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恒亚没事。”绿眸少年迅速说，同时不着痕迹地瞪了金发少年一眼，“只是加特勒的伤需要治疗。学校的治疗向导级别不够处理这种异能残留。”
加特勒，那个金发少年，适时地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
他抬起左臂，卷起袖子。小臂上确实有一大块青紫色淤伤，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能量微光。
泠玉的精神力本能地探出一点。她感觉到加特勒身上的气息有些紊乱，但...那种紊乱很古怪，不完全是受伤导致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种紊乱来自过度兴奋。加特勒现在需要全力控制自己，才不会因为闻到她身上的气息而颤抖。
“可是等我们请假出来，医疗塔已经关门了。”绿眸少年莱利，继续说，语气懊恼，“加特勒受伤的程度，又够不上紧急医疗的标准。巡逻队说可以明天再去。”
泠玉看着加特勒手臂上的伤。那确实不是普通淤伤，异能残留如果不及时清除，可能会影响哨兵的精神稳定性。
“到我那去吧，”她说，几乎没经过思考，“我帮你治疗。”
加特勒琥珀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会不会太麻烦您？”
“哪里的话，”泠玉站起身，身高只到两个少年的肩膀，“你们帮了恒亚，我感激不尽。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钟。”
加特勒和莱利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转瞬即逝。
“那真是太感谢了。”莱利说，笑容灿烂。
三人离开站台。泠玉走在中间，两个高大的少年自然地走在两侧。
起初还好，但随着街道变窄，行人增多，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泠玉感觉有些挤。她微微侧身，想拉开一点空间。
加特勒立刻可怜巴巴地说：“抱歉，姐姐...受伤后有点畏冷。可以靠近一点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听起来确实像不舒服。泠玉心软了：“当然，没关系。”
于是她继续被夹在中间。两个少年的体温透过制服传来，比她高很多——哨兵的代谢率本来就高。
她还能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气味：加特勒像阳光下的干草和琥珀，莱利像雨后的森林和冷泉。
而她不知道的是，对于两个哨兵而言，她的气息几乎是铺天盖地的。
栀子花的甜香，清冷的、像初雪一样的信息素，那是她精神体的自然散发。
还有她皮肤的温度，呼吸的频率，每一步时身体的轻微晃动...
莱利咬紧后槽牙。加特勒深呼吸，手指微微蜷缩。
太折磨了，也太美妙了。
泠玉的公寓在第八区的住宅区，不大，但整洁温馨。
客厅有一面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的医疗塔灯光。
她让两个少年在沙发坐下，自己匆忙放下包，揭开面罩，脱下外套。
“我马上准备治疗。”她说，走向储物柜取医疗箱。
莱利拦住她：“泠玉姐姐，有件事需要先说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加特勒的伤涉及异能残留，这可能会影响他的精神体。不是所有向导都能安全地处理这种问题。”
泠玉皱眉：“我是c级向导，处理过很多类似...”
“我知道您的等级，”莱利温和地说，“但每个哨兵的精神体都有独特性。加特勒的精神体...比较特殊。在治疗前，我需要先确认您的精神体与他的兼容性。可以让我感受一下吗？”
这要求有些越界。
通常，只有深度疏导或长期绑定的哨向搭档才会互相释放精神体。
在两个陌生哨兵面前释放精神体，对向导而言是相当私密的行为。
泠玉犹豫了。
就在这时，加特勒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他倒在沙发上，手臂上的青紫色似乎蔓延了一点，脸色也苍白起来。
“糟了，”莱利语气焦急，“一定是残留的异能在反噬。他昨天替恒亚挡的那一下太重了...”
听到恒亚的名字，泠玉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
“好，”她说，“但请保持距离。”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起初只是气息的变化，房间温度下降了几度，空气中弥漫起冰雪的清冽。
然后，微光在她身后凝聚，逐渐成形。
一只冰原狐狸。
通体雪白，皮毛像是透明的琉璃雕琢而成，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它比普通狐狸稍大，尾巴蓬松如云，紫色的眼瞳与泠玉一模一样。
最特别的是，它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冷雾，那是泠玉信息素的实体化，冰凉、纯净，却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甜香。
白狐轻盈地落在地毯上，抬头看着两个少年。
那一瞬间，加特勒和莱利明白了什么叫神魂颠倒。
加特勒的精神体率先失控，一头威猛的雄狮凭空出现，金棕色的鬃毛如火焰般张扬。
它几乎没有停顿，直接扑向白狐，将娇小的狐狸按在身下，巨大的头颅埋进狐狸颈间，深深吸气，然后开始急切地舔舐。
“啊...”泠玉轻喘出声，身体微颤。
精神体与主人是深度连接的。白狐被这样对待，泠玉能清晰地感觉到，粗糙的舌头舔过皮毛的触感，雄狮炽热的鼻息，还有那种被完全笼罩、被侵略的可怕感觉...
“莱利，”她声音发颤，“控制一下加特勒！”
莱利眼眶通红。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的精神体也扑上去。
他咬紧牙关，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一条湖蓝色的蛟龙盘旋出现，身长近三米，鳞片折射着水晶般的光。
它迅捷地卷住雄狮，将不甘愿的狮子从白狐身上拉开。但在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蛟龙的尾巴悄悄缠绕了一下白狐的身体，用尾尖轻抚过狐狸的背脊。
白狐发出细小的、几乎像呜咽的尖叫声。
泠玉腿一软，扶住沙发靠背。
被拉开的雄狮重重喘息，琥珀色的眼瞳死死盯着白狐，满是未满足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