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拂过精英小学的操场,将香樟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高泰明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额头上沁出的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黏住了几缕黑色的发丝。
“哥,你又不舒服了?”旁边的李思齐放下笔,小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她看着高泰明的脸色——那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连嘴唇都没了往日的血色,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了些。
高泰明侧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有些虚浮:“没事,就是有点热。”他抬手擦了擦汗,却没告诉李思齐,刚才上课的时候,心脏已经隐隐作痛了好几次,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其实从上周开始,高泰明的身体就不对劲了。夜里会突然胸闷醒过来,白天上课也总觉得没力气,连最喜欢的吉他都没再碰过。
医生早就叮嘱过他,心脏不好要多休息,不能劳累,可他怎么能休息?自己的妹妹在这里上学,自己总归是要多上点心的,他要是请假,妹妹一个人在学校,肯定会担心自己,倒不如就呆在妹妹身边,也让她安心一些。
“真的没事吗?”李思齐还是不放心,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你脸好白,要不我们跟老师请假回家吧?”
“不用。”高泰明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了些,“今天有100米测试,你不是说想看看我跑步吗?我答应过你的。”他记得前几天李思齐还兴奋地跟他说,听说哥哥以前跑步很快,想亲眼看看。为了这句话,他也得撑下去。
李思齐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酸酸的。她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可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又忍不住担心。“那你要是跑不动,就别硬撑,知道吗?”
“知道了,小管家婆。”高泰明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转移了话题,“快写作业吧,等会儿就要去操场集合了。”
李思齐点点头,却没再专心写题,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高泰明。她看见他握着笔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握紧,好像在忍受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明明是温暖的光,却让李思齐觉得,哥哥的身影有些单薄。
下课铃声响起时,高泰明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可起身的瞬间,心脏又抽痛了一下。他扶着桌子,缓了几秒,才恢复过来。“走,去操场。”他对李思齐说,声音里听不出异样。
李思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背。她攥紧了拳头,心里默默祈祷:哥哥一定要没事,一定要平安。
操场边围满了学生,各班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都热了起来。100米跑道被阳光晒得发烫,裁判老师拿着发令枪,站在起点处。
高泰明站在第三道,身边的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泰明,等会儿跟我比一场,看看谁跑得快!”
高泰明笑了笑,想开口回应,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脏的不适感,点了点头:“好啊。”
李思齐站在跑道边的栏杆旁,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眼睛紧紧盯着高泰明。陈思思走到她身边,看出了她的紧张,轻声安慰:“别担心,高泰明跑步很厉害的,肯定没问题。”
“嗯。”李思齐点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看见高泰明抬手按了按胸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松开,装作没事的样子。
“各就位——预备——”裁判老师的声音响起。
高泰明弯腰,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前倾。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出来一样,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他咬了咬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完这100米,不能让思齐失望。
“砰!”发令枪响了。
所有选手都冲了出去,高泰明也跟着跑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啸,周围的呐喊声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脚步一开始还很稳,可跑了大概50米后,心脏的疼痛突然加剧,像有把刀在扎着,眼前也开始发黑。
“哥!”李思齐在栏杆外大喊,她看见高泰明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身体还晃了一下。
高泰明想加快速度,可四肢却越来越无力。他转头看向李思齐,看见妹妹脸上满是惊慌和担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那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他想对妹妹笑一下,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唔……”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砰”的一声,高泰明重重地摔在了跑道上,一动不动。
“哥!”李思齐的尖叫声划破了操场的喧闹。她推开人群,疯了一样冲向跑道,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没察觉。她跪在高泰明身边,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还是温的,可他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你醒醒!你别吓我!”李思齐抱住高泰明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高泰明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手紧紧攥着高泰明的胳膊,指节都泛白了。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议论声、惊呼声混在一起。陈思思也跑了过来,她没有像李思齐那样慌乱,而是立刻跑到教师办公室,告诉老师情况,:“老师!不好了!高泰明在100米测试的时候晕倒了!您快过来!”
老师听说事情以后,心里也有点慌乱,不过还是强撑着让自己冷静,并且安抚着陈思思的情绪。并且告诉陈思思,让她先照顾好高泰明,自己马上就到,同时会联系120。
陈思思听完老师的话转身跑到了操场,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李思齐的背:“思齐,别慌,老师已经联系救护车了,高泰明会没事的。”
李思齐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涣散:“思思……我哥他……他会不会有事啊?他之前就不舒服,我不该让他跑步的……”
“不是你的错。”陈思思递了张纸巾给她,声音很稳,“高泰明是想陪你,他不想让你失望。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等老师和救护车来,别让他着凉。”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高泰明身上,然后帮李思齐擦了擦眼泪,“你得冷静一点,不然等会儿救护车来了,谁跟去医院照顾他?”
陈思思的话让李思齐稍微清醒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紧紧握住高泰明的手:“对……我要跟去医院,我要照顾我哥……”
不一会儿,班主任就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高泰明,脸色也变了。他蹲下身,摸了摸高泰明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稍微松了口气:“还有呼吸,救护车应该快到了。”
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李思齐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校门口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高泰明家的别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毯上。白光莹飘在茶几上方,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唱片——那是高泰明最喜欢的乐队的专辑,她昨天特意托朋友找到的,想等今天放学回来,给高泰明一个惊喜。
“就放在他的书桌上吧,他回来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白光莹自言自语着,又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胸针,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光”字。这是她用自己的光魔法凝结而成的,据说能带来好运,她想送给高泰明,希望他的心脏能好一点。
她原本想跟高泰明一起去学校的,可早上收拾礼物的时候耽误了时间,高泰明说“没关系,你在家准备惊喜,我放学就回来”,她才留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中午开始,她就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回事?”白光莹皱着眉,抬手按了按胸口。她能感觉到,自己和高泰明之间的契约联系,好像变得很微弱,还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高泰明的情绪在传递,是痛苦,是虚弱。
“不好!”白光莹心里一紧,再也顾不上什么惊喜,转身就往窗外飞去。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飞行的速度快得像一道光。风在耳边呼啸,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高泰明,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不知道高泰明发生了什么,可那微弱的契约联系,还有传递过来的痛苦情绪,让她无比恐慌。她想起高泰明的心脏不好,想起他总是强撑着不说,想起他上次因为胸闷差点晕倒……各种不好的猜测在她脑子里盘旋,让她的飞行轨迹都有些不稳。
“快一点,再快一点!”白光莹咬紧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加快速度。远处的医院已经隐约可见,红色的十字标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能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周围围着几个人——那是高泰明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吗?
她飞近了些,果然看到了班主任的身影,还有……李思齐!
李思齐正站在救护车旁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手里还攥着一件外套,那是陈思思的。她的身体在轻轻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白光莹的心沉了下去,赶紧飞了过去。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冷得让人心里发慌。急救室的门紧闭着,上面的红灯一直亮着,像一颗悬在所有人心里的石头。
李思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格外憔悴。
孔雀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纸巾,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思齐,别太难过了,医生会治好高泰明的,他会没事的。”
李思齐没有抬头,只是肩膀在轻轻颤抖,声音闷闷的:“孔雀……我哥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他之前就说心脏不舒服,我却没劝他好好休息……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孔雀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很轻,却带着力量,“高泰明是因为想陪你,才强撑着去跑步的。他那么疼你,肯定舍不得让你担心,更舍不得离开你。你要相信他,他会醒过来的。”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白光莹落在了长椅旁边。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刚飞过来,气息有些不稳。
她看着蜷缩在那里的李思齐,又看了看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心里一紧,赶紧问道:“孔雀,高泰明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孔雀抬头看到她,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今天学校100米测试,高泰明跑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老师说他是心脏问题,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情况不太乐观。”
白光莹的身体僵住了。她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和高泰明之间的契约——那道淡蓝色的光还在,虽然微弱,却没有消失。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契约还在,说明高泰明还活着,还有苏醒的可能。
可松气之后,是更深的心疼。她想起高泰明平时的样子,总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却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给她放她喜欢的音乐;会在她担心自由的时候,告诉她“你永远是自由的光仙子”;会在自己心脏不舒服的时候,强撑着陪李思齐……这样的高泰明,怎么能有事?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可她立刻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是光仙子白光莹,不是软弱的人类,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弱者才会流泪,强者要做的,是找到解决办法。
“契约还在,他会醒过来的。”白光莹走到李思齐身边,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思齐,你别太崩溃,高泰明需要你。如果你倒下了,等他醒过来,会难过的。”
李思齐慢慢抬起头,看着白光莹。她看到白光莹的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眼神坚定得像在发光。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嗯……我知道了,我不能倒下,我要等我哥醒过来。”
白光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急救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她盯着那扇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医生治不好高泰明,她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光魔法试试?光魔法能带来生机,说不定能帮到他。可她又担心,自己的魔法会不会对人类的身体有副作用,万一加重了高泰明的病情,怎么办?
孔雀走了过来,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说:“别太着急,先等医生出来。如果真的需要帮忙,我们一起想办法。”
白光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握紧了拳头,指尖泛白。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急救室里偶尔传来的仪器声,还有李思齐压抑的抽泣声。红灯一直亮着,好像没有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思齐靠在孔雀的肩膀上,渐渐平静了些,只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白光莹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塑,身上的光芒也比平时暗淡了些,却依旧挺直了背——她是光仙子,是高泰明的伙伴,她必须坚强,为了高泰明,也为了身边担心他的人。
急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可走廊里的几个人,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定会等到高泰明醒过来的那一刻。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道长长的光带,像一道希望的桥梁,连接着急救室里的生命,和外面等待的人。
oK,宝宝们,今日内容更新完毕。我都有点心疼高泰明了,这心脏问题还真是麻烦呢?不过当时的技术应该还没有研究出人工心脏,不好解决呢。不知道阴险狡诈的曼多拉会不会出什么馊主意呢,嘻嘻嘻,下一章内容更精彩。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