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刚漫过街角便利店的招牌,黑色豪车就停在了王默学校对面的树荫下。叶芝靠在副驾座上,指尖转着支限量版钢笔,目光透过车窗,精准锁定了人群中那个蹦蹦跳跳的蓝色身影——王默穿着学校的蓝色连衣裙校服,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手里还攥着个没拆封的草莓味面包,正朝着校门的方向走。
“就是她?”叶芝抬了抬下巴,示意背包里的铃兰。
背包拉链被悄悄拉开一条缝,铃兰的小脑袋探出来,眉心的镜纹泛着柔和的光——和昨天缩在桌角发抖的模样截然不同。
经过曼多拉的梦境编织,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曼多拉姐姐是唯一的朋友”“要帮朋友出气”的念头,看向王默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只有对指令的顺从。
“嗯,是王默。”铃兰的声音依旧木讷,却多了几分坚定,她指尖凝聚起一缕灰黑色的影子魔法,顺着车窗缝隙飘出去,悄无声息地融入路边行人的影子里,“影子已经连上了,随时可以动手。”
叶芝满意地点点头,靠在椅背上,像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别搞砸了,就按之前说的,用影子绊她一下,别太显眼。”
“知道。”铃兰指尖微动,那缕影子魔法在行人的影子里悄悄拆分,化作一根细如发丝的黑色丝线,顺着地面蜿蜒,精准地铺在了王默前方的石板路上。
丝线和地面的阴影完美融合,别说蹦蹦跳跳的王默,就连路过的路人都没察觉分毫——这是曼多拉教她的“影丝术”,隐蔽又坚韧,最适合制造“意外”。
此时的王默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嘴里还哼着上周音乐课学的歌,手里的面包包装纸被风吹得轻轻飘。她蹦着跳过一个小水洼时,脚尖刚好勾到了那根看不见的影丝——
“啊!”
一声轻呼,王默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扑了出去。手里的面包飞出去,滚到路边草丛里,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的小石子上,一阵尖锐的疼瞬间窜上来。
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低头却看见蓝色校服裙的膝盖处,已经渗出了丝丝暗红的血,顺着小腿肚往下流。
“嘶……怎么又摔跤了。”王默皱着眉揉了揉膝盖,也没多想——毕竟她平时就毛毛躁躁,走路拌到石子、撞到门框都是常事,只当这次又是自己不小心。
她撑着旁边的路灯杆,慢慢挪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伸手去拉书包拉链:“罗丽,你没被吓到吧?”
书包里的罗丽本来正趴在拉链口,等着王默到教室就跳出来透透气,刚才的颠簸让她差点摔个跟头。
听到王默的声音,她连忙扒着书包内衬站起来,刚想探头出去,就被王默轻轻按住了。
“嘘——”王默凑到书包边,小声说,“还没到教室呢,先别出来,我膝盖磕破了,你帮我拿一下创可贴好不好?在最外层的小口袋里。”
罗丽这才注意到王默膝盖上的血,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好,你别动,我马上给你找!”她踮着脚尖,从书包外层的小口袋里翻出一沓大号创可贴——那是上次王默摔破手肘后,特意买的加大款,刚好能盖住膝盖的伤口。
王默接过创可贴,咬着牙撕下包装,小心地贴在膝盖上。胶带粘到伤口时,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却还是对着书包里的罗丽笑了笑:“没事啦,就是小擦伤,过两天就好了。”
而豪车的副驾座上,叶芝看着这一幕,眉头轻轻皱了皱。她原以为铃兰的魔法能让王默摔得重些,至少蹭破一大块皮,没想到只是个小小的擦伤——这和曼多拉“摔断胳膊腿”的预期差太远了。
“就这?”叶芝有点不耐烦地戳了戳背包里的铃兰,“你这魔法也太弱了吧,才擦破点皮。”
铃兰的身体僵了一下,指尖的影子魔法瞬间黯淡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我的魔法只能做到这样了,影丝术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她刚好只是磕到石子……”
叶芝撇了撇嘴,没再苛责。其实她心里也没太在意——对她来说,只要完成了曼多拉的指令,别让那个烦人的女王再来催自己,就已经够了。至于王默伤得轻不轻,曼多拉会不会真的解气,她才懒得管。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叶芝抬手让司机开车,“至少她摔了一跤,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曼多拉要是问起来,就说她运气好,没摔重。”
豪车缓缓驶离,车窗升起,挡住了叶芝最后的目光。而长椅上的王默,已经贴好创可贴,重新背上书包,朝着校门走去——她完全没发现,刚才的“意外”其实是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更不知道,那根看不见的影丝背后,藏着被梦境操控的仙子,和一位大小姐敷衍的执行。
书包里的罗丽却总觉得不对劲。她刚才好像隐约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黑暗魔法气息,虽然很淡,却和上次齐娜中毒时的气息有点像。
她皱着眉,悄悄拉了拉王默的书包内衬:“王默,刚才摔跤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奇怪的魔法气息,会不会……不是意外啊?”
王默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肯定是我自己不小心啦。你看这条路,石子这么多,我上次也差点在这儿摔跤呢。”她说着,还指了指地面上那颗硌到她的小石子,完全没把罗丽的担忧放在心上。
罗丽看着王默大大咧咧的样子,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里。可她不知道,这缕短暂的黑暗魔法气息,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警惕——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意外”,她绝不会再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