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愿试此劫!”
李浩的声音落下,如同石子投入古井,在大殿中激起回响,也落入了那浩瀚意念的感知中。
那模糊的虚影似乎微微颔首,并未再多言。只见悬浮的混沌源核骤然光芒内敛,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星海般的力量瞬间将李浩笼罩。
李浩只觉得眼前景象轰然破碎,意识被拉扯着坠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漩涡。外界的一切,石殿、林瑶、乃至自身的躯体感知,都迅速远去、模糊,最终彻底隔绝。
第一劫:凡俗之惑
眩晕感消失,李浩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繁华街道上。熟悉的汽车鸣笛声、人群喧闹声、以及那略带污染的空气味道扑面而来。
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腕表显示晚上八点,正是他曾经作为程序员日常加班结束的时间。
“李浩?发什么呆呢!快点,地铁要赶不上了!”一个熟悉的同事从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不远处,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提着菜篮子走来,正是他在原来世界早已过世的母亲,她笑着埋怨:“小浩,又加班这么晚,妈给你炖了汤,快回家喝。”
温馨的家的灯光,就在街道尽头那栋熟悉的居民楼里亮着。没有厮杀,没有修炼的压力,没有朝不保夕的危险,只有平凡却安稳的生活。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回来吧,这才是真实。武道世界不过是一场噩梦。这里有你的亲人,你的生活,你的根。放弃那虚无缥缈的力量,拥抱触手可及的幸福……”
眼前的母亲和同事笑容真切,家的温暖近在咫尺。李浩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迷离,一股强烈的归属感和安逸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了半步。
但就在脚步即将落下的瞬间,他脑海中猛地闪过林瑶担忧的面容,闪过自己觉醒武魂时立下的誓言,闪过对武道巅峰的渴望。
“不……”他艰难地停下脚步,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这只是幻境。我的路,在武道,在守护,在巅峰!此非吾乡,此非吾愿!”
他猛地闭上眼,不再看那温馨的幻象,心神沉入混沌武魂,坚守本心。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繁华的都市景象寸寸碎裂,化作虚无。
第二劫:力量之妄
景象再变。李浩发现自己端坐于九天之上的神座,周身环绕着亿万星辰,抬手间星河倒转,念动时法则相随。下方,是无尽苍生在顶礼膜拜,昔日需要仰望的武王、武皇,乃至武帝,都恭敬地跪伏在地,口称“神尊”。
他感觉到体内拥有着毁天灭地、创造世界的无上伟力,仿佛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亿万生灵的生死存亡。这种掌控一切、屹立于众生之巅的感觉,令人沉醉。
那个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上的威严:“看,这才是你应得的力量!混沌武魂的归宿,便是这至高无上的神座!接受它,你便是这方宇宙唯一的主宰,再无束缚,再无烦恼!何必再去经历那艰苦而漫长的修炼?巅峰,就在此刻!”
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那种言出法随、俯瞰众生的权柄,几乎要让他迷失。成为至高神,似乎触手可及。
李浩坐在神座上,眼神中掠过一丝波澜,但很快便归于平静。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那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力量,却摇了摇头。
“力量,若非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而来,若非用以守护珍视之人,攀登武道之意义何在?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终是虚妄。这非我之道,我追求的是真实的突破,是过程的精彩,而非这被赋予的、空洞的结局。”
他心念一动,主动散去了周身那虚假的磅礴神力,神座崩塌,星辰黯淡,亿万苍生的朝拜化作青烟。
第三劫:情殇之痛
幻境第三次变化。这一次,他回到了李家,但气氛却无比压抑悲伤。
家族祠堂,白幡飘动,哭声一片。正中央的灵位上,赫然刻着“爱妻林瑶”四个字!林瑶的父亲,家族长老李天行,老泪纵横,指着他痛心疾首地斥骂:“李浩!都是你!若不是你一心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武道,招惹强敌,瑶儿怎么会为了救你而死?!是你害死了她!”
旁边,苏瑶也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充满了失望:“李浩,我看错你了。你心里只有你的武道,何曾真正在乎过身边的人?林姐姐为你付出一切,你却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画面一转,他仿佛又看到了林瑶倒在血泊中,用尽最后力气对他微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