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五卷《尸解仙谜·长生之妄》的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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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尸解仙谜·长生之妄
第二十六章 晶骸迷域,残殿遗刻溯阴谋
幽冥渡舟小心翼翼地航行在愈发诡谲的混沌气流中。四周不再是单调的灰蒙,开始零星出现一些闪烁着微弱七彩晶光的碎片。这些碎片大小不一,边缘锋利,仿佛某种巨大晶体崩解后的残留,其上萦绕的寂灭与晶化气息,与那晶躯仙使同源,却又显得更加古老、斑驳。
“这些是……‘不朽晶核’的碎片?”葛大师透过舷窗,仔细观察着偶尔擦着护罩飘过的晶片,眼中露出惊疑与一丝研究者的狂热,“看其能量流失程度,存在时间恐怕极其久远,远非近期形成。”
陆判官操控渡舟避开一片密集的晶片区域,沉声道:“据地府残卷记载,上古‘洪荒护道之战’末期,曾有数位被寂灭彻底侵蚀、化为‘寂灭晶妖’的古老存在,在‘永恒之门’附近被击溃。这些碎片,或许便是那时遗留。”
张灵溪的道痕之瞳扫过那些晶片,能清晰地看到其中断裂、凝固的寂灭道痕,它们像是被封存的灾难瞬间,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战争的惨烈。
继续前行约莫半日,前方的混沌气流忽然变得稀薄,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出现在视野中。而在这片区域的中心,赫然悬浮着一片巨大的、由暗沉金属与破碎晶石构成的……建筑残骸!
残骸规模宏大,依稀能看出宫殿的轮廓,但其风格绝非人间或地府任何一种已知流派。建筑材质非金非石,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光泽,却又布满了被腐蚀和暴力破坏的痕迹。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经络般的七彩晶体管道从残骸中延伸出来,却又大多断裂,如同死去的巨兽触手,在混沌中无力地飘荡。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片残骸的许多关键节点,都镶嵌着那种古老的不朽晶核碎片,它们如同残缺的眼睛,散发着微弱而执拗的寂灭光芒。
“这是……一座废弃的‘前哨’?还是某种……‘工厂’?”张明钰看着那诡异的景象,喃喃道。
“靠近探查,保持最高警戒!”陆判官下令,幽冥渡舟缓缓向那片残骸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残骸的细节更加清晰。可以看到一些破碎的平台上,散落着许多未完成的、形态各异的晶化躯壳,有的类似人形,有的则完全是怪物的模样,与他们在慈航观和鬼市见到的“仙蜕”有几分相似,但工艺显得更加原始、粗糙,充满了试验品的痕迹。
“看来,‘长生殿’炼制尸解仙蜕的技术,并非凭空得来,而是源自此地。”玄玑子长老面色凝重,“此地,或许就是他们最初进行‘试验’的场所之一。”
渡舟选择了一处相对完整、看似主殿入口的破损平台停靠。众人留下茯苓子长老和部分弟子看守渡舟,其余人则谨慎地踏上这片死寂的残骸。
脚下是冰冷坚硬的奇异金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味、尘埃味以及那股熟悉的寂灭气息。残骸内部空间广阔,但大多坍塌堵塞,只有少数通道可以通行。
张灵溪、凌绝子、陆判官、葛大师、玄玑子以及张明钰等人组成先锋,沿着一条相对宽阔的廊道向内探索。
廊道两侧的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由尘埃和能量残渣凝结成的“苔藓”。葛大师小心地刮下一些样本收好。偶尔能看到一些镶嵌在墙体内的晶石屏幕,但早已黯淡破碎。
“看这里!”张明钰在一面相对完好的墙壁前停下。墙壁上覆盖的“苔藓”被他以纯阳剑气小心震散,露出了其下刻画的大量扭曲符文和图案。
这些符文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记录信息的抽象符号,风格与那黑色龟甲上的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系统、复杂。图案则描绘着一些令人不安的场景——巨大的晶体正在“吞噬”各种生灵(有人类、妖族、甚至一些形态奇特的虚空生物),将其转化为那种晶化躯壳;无数晶化躯壳如同军队般集结,冲向一扇模糊的、散发着光芒的“门”;还有一些图案,则展示了晶化躯壳内部的结构,以及如何引导寂灭能量在其中流转……
“这是在记录……制造‘晶妖’大军,以及进攻‘永恒之门’的过程?”陆判官声音低沉。
“不止如此。”玄玑子长老指着其中一幅较为复杂的图案,那上面描绘着几个特别高大的晶化躯壳,正围绕着一团暗金色的、如同火焰般跳跃的能量进行某种仪式,“他们在尝试……将更强大的寂灭本源,或者说,是门后存在的‘意志’,导入这些躯壳之中!那个救走晶躯仙使的阴影利爪,其本质或许就是……”
话未说完,众人心中皆是一寒。这废弃的残骸,竟然是上古时期,寂灭势力试图制造大军、进攻永恒之门的“兵工厂”之一!
张灵溪的目光则被廊道尽头,一扇半掩着的、由某种黑色晶石打造的大门吸引。那扇门保存得相对完好,门扉上刻满了更加密集、更加古老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他走上前,道痕之瞳仔细扫过大门。门上的符文构成了一种极其强大的封印与隔绝阵法,但其核心似乎因为能源枯竭或遭受破坏,已经失效了大半。而在门后,他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生机?与这片区域的死寂格格不入。
“门后有东西。”张灵溪沉声道。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凌绝子剑气隐现,陆判官握紧了生死簿虚影。
张灵溪尝试着推动那扇黑色晶石门。门比他想象的要轻,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不大的舱室,与外面的破败混乱截然不同,这里异常“干净”。没有尘埃,没有破损,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舱室中央,有一个类似祭坛的装置,上面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翠绿、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生机的……种子?
那种子如同最极品的翡翠雕琢而成,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在这片被寂灭笼罩的死亡工厂里,这枚种子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显得如此突兀而珍贵。
而在种子的下方,祭坛的基座上,刻着一行与外面壁画风格迥异的、娟秀而充满绝望的小字,用的是上古神文:
“窃取‘起源之种’,阻其落入寂灭……后来者,小心……‘播种人’……”
起源之种?播种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意外的发现,似乎揭示了一段被尘封的、不同于外面壁画所记载的隐秘。
就在张灵溪准备上前仔细探查那枚“起源之种”时,异变陡生!
那枚翠绿的种子似乎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猛地颤动起来,其散发出的生机骤然变得狂暴!与此同时,整个残骸废墟,那些镶嵌在各处的古老晶核碎片,仿佛被这生机刺激,齐齐亮起了不祥的七彩光芒!
呜——!
一声低沉而充满怨毒的号角声,不知从残骸何处响起,回荡在死寂的空间中。
(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