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桃源村，坐在自家院子里，对面坐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泡茶。
“武夷山大红袍，凡间带来的。”老头笑眯眯地递过茶杯，“尝尝？”
李大牛接过，抿了一口：“嗯...还行。不过老爷子，您哪位啊？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你家？”老头环顾四周，“这院子三年前不是被赵四强占过吗？后来你打断他三条腿才拿回来的。”
“...”李大牛放下茶杯，“您调查得挺清楚。”
“不调查清楚，怎么敢来找你？”老头也喝了口茶，“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陆，单名一个压字。”
李大牛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地上。
“陆压...道君？”
“正是在下。”老头——或者说陆压道君——笑得像个邻家老爷爷，“别紧张，我就是来看看，能把饕餮概念体逼得跑路的小家伙长什么样。”
李大牛定了定神：“道君找我...有事？”
“三件事。”陆压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吃的九转金丹是盗版货，下次别乱吃，真的会死。”
“盗版？！”李大牛瞪大眼睛，“我从雷部宝库拿的！”
“雷尊那老小子自己炼的，丹方都不全。”陆压撇嘴，“他要是会炼九转金丹，早就是圣人候选了。”
李大牛无语望天。
“第二件事，”陆压正色道，“你手里的黑袍碎片，别急着交给玉帝。”
“为什么？”
“因为三十六位食客里，有七位是玉帝的心腹。”陆压淡淡道，“其中三位还是他小舅子。”
李大牛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道君，这玩笑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陆压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个名字，“自己看。”
李大牛扫了一眼，手又开始抖。
全是天庭实权部门的一把手。
“所以...玉帝在包庇？”
“不是包庇，是投鼠忌器。”陆压收起纸条，“天庭这潭水啊，比你想象的浑。玉帝想整治，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直接捅出去，他反而难做。”
“那怎么办？”
“所以有第三件事。”陆压笑得高深莫测，“我教你一招——借力打力。”
他手指一点，一道金光没入李大牛眉心。
“这是...”
“举报信的正确写法。”陆压起身，“把证据分成七份，匿名投给七个互相不对付的部门。让他们狗咬狗，玉帝坐收渔利。”
李大牛恍然大悟：“高明！”
“当然高明，我活了几个量劫，这点手段还是有的。”陆压拍拍他肩膀，“行了，你该醒了。记住，别暴露我找过你，不然...”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化作青烟消失。
李大牛猛地睁开眼。
“醒了醒了！”苏晓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发现自己躺在桃源村的床上，床边围着一圈人——苏晓婉、林雪薇、龙王、青云子...还有哪吒。
“我昏迷了多久？”李大牛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三天。”哪吒递过一杯水，“陆压道君找你了？”
李大牛手又一抖。
“你...怎么知道？”
“你昏迷时身上有圣人气机残留。”哪吒耸肩，“除了那几位，还能是谁？”
李大牛把梦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具体名字和借力打力的细节。
听完，众人沉默。
“三十六位金仙以上...”龙王苦笑，“这阵容，横扫三界都够了。”
“重点是玉帝的态度。”青云子捋着胡子，“如果连他都束手束脚...”
“所以我们得换个思路。”李大牛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道君说得对，硬刚不是办法。”
他看向哪吒：“兄弟，回天庭后，咱俩演场戏。”
“演戏？”
“对。”李大牛咧嘴一笑，“苦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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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天庭，凌霄殿。
玉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下面站着托塔李天王、二郎神、太白金星，还有雷尊。
“查清楚了？”玉帝的声音很轻，但殿内温度骤降。
“查清楚了。”李天王躬身递上玉简，“三十六道气息，已经辨识出二十八道。这是名单...”
玉帝接过，扫了一眼。
啪。
玉简被捏碎了。
“好，很好。”玉帝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朕的天庭，真是人才济济啊。”
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
“雷尊。”玉帝突然点名。
“臣在。”雷尊出列。
“你炼的九转金丹，差点害死朕新封的天将。”玉帝盯着他，“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雷尊冷汗唰就下来了：“陛下恕罪！臣...臣只是想让李大牛多点保命手段...”
“然后让他爆体而亡？”
“臣知错！”雷尊直接跪了。
玉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摆摆手：“罢了，起来吧。你也是好心——虽然办了坏事。”
他话锋一转：“李大牛和哪吒呢？还没醒？”
“醒了。”殿外传来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模样那叫一个惨——李大牛脸色苍白，走路需要哪吒搀扶；哪吒盔甲破损，头发都被烧焦了一截。
“参见陛下。”两人行礼——动作都很勉强。
玉帝皱眉：“伤这么重？”
“回陛下，”哪吒一脸悲愤，“那饕餮概念体有大罗实力，若不是李大牛拼死吃下九转金丹暂时提升修为，臣等恐怕...”
他说不下去了，眼圈居然红了。
李大牛暗暗给他竖大拇指——影帝啊！
玉帝果然动容：“详细说来。”
哪吒添油加醋地把战斗过程说了一遍，重点突出敌人的强大、己方的英勇、以及最后饕餮逃跑时的嚣张。
“他还说，”李大牛适时补充，“‘告诉玉帝老儿，这顿大餐我吃定了，有本事来抓我’。”
啪！
玉帝一拍龙椅扶手，整个凌霄殿都震了三震。
“放肆！”
圣威爆发，除了几位金仙，其他人都被压得抬不起头。
“好一个饕餮...好一个‘食客’...”玉帝怒极反笑，“真当朕不敢动他们？”
他看向李天王：“李靖！”
“臣在！”
“点十万天兵，由你亲自统领。”玉帝一字一句，“给朕把三十六个‘餐桌’的位置全找出来！”
“遵旨！”
“杨戬！”
“臣在！”二郎神出列。
“你带司法部精锐，暗中调查名单上这些人。”玉帝眼中寒光闪烁，“证据要确凿，一个都不能漏。”
“是！”
“太白金星。”
老倌儿赶紧上前：“老臣在。”
“你去兜率宫一趟，”玉帝说，“请老君炼一炉真正的九转金丹——给李大牛补补身子。”
“老臣领旨。”
安排完，玉帝看向李大牛和哪吒，语气缓和下来：“你二人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李大牛和哪吒对视一眼。
然后齐声说：“臣等只求继续追查此案！”
玉帝愣了愣，眼中闪过欣慰：“好！有志气！那朕就命你二人为‘天道调查组’特别行动队，直接向朕汇报，有权调用天庭各部资源！”
“谢陛下！”
退出凌霄殿后，哪吒捅了捅李大牛：“可以啊，苦情戏演得不错。”
“彼此彼此。”李大牛笑道，“你那眼圈怎么红的？真哭了？”
“辣椒面。”哪吒掏出一小包粉末，“从灶神那儿顺的。”
两人相视大笑。
笑完，李大牛正色道：“说正经的，陆压道君给的名单，跟咱们查出来的对得上吗？”
哪吒掏出一份比对结果：“二十八位对得上，还有八位...咱们没查出来。”
“也就是说，”李大牛眼神深邃，“还有八条大鱼，藏得更深。”
“而且，”哪吒补充，“陆压道君只说了七位是玉帝心腹，那第三十六位是谁？能让道君亲自提醒你小心...”
两人同时沉默。
能比玉帝心腹还让陆压忌惮的...
恐怕只有那几位圣人了。
“水真深啊。”李大牛感慨。
“所以才需要我们这样的愣头青来搅一搅。”哪吒拍拍他肩膀，“走了，先去领老君的九转金丹——这次可是正版货。”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却没注意到，凌霄殿的偏殿里，玉帝正通过水镜看着他们的背影。
“陛下，”身后传来女声，“这两个小家伙，可信吗？”
“至少比那些老油条可信。”玉帝淡淡道，“王母，你说...朕这次能清理干净吗？”
王母娘娘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总要试试。天道失衡三千年，再不整治，三界都要崩了。”
“是啊...”玉帝望向殿外云海，“三千年了...也该做个了断了。”
他转身，眼中已满是决绝。
“传令下去：三日后，召开蟠桃大会。”
王母一怔：“这个时候开蟠桃会？”
“对。”玉帝冷笑，“朕要看看，那三十六位‘食客’，有几个敢来赴宴。”
蟠桃大会变成鸿门宴，三十六位食客陆续现身。李大牛和哪吒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当场抓人。然而变故突生——饕餮本体竟然混入天庭，目标直指李大牛...真正的九转金丹，能让他突破到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