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别墅的路上。
车内，秦浪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片刻后，
他忽然扯了扯身旁安舒影的头发。
“你觉得，五洲最终会接受我们的方案吗？”
安舒影正在平板电脑上快速的处理邮件。
听到秦浪的询问，从屏幕前抬起头。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冷静的点了点头。
“大概率会。”
然而，她的话刚开了个头，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极其自然的覆上了她穿着丝袜的膝盖。
安舒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话语有瞬间的停顿。
她下意识的想并拢双腿躲开，但那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温度，甚至开始用指腹在她膝盖上方细腻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看了眼前排的双胞胎保镖，安舒影继续回答。
“我们虽然将付款周期压缩到极致，让他们资金压力巨大，但价格上一次性让步了10个亿。这10个亿的利润空间，足够他们去覆盖短期融资的成本，甚至还有不少盈余。”
“只要温然能说服董事会，办法总比困难多。资本的本质就是逐利，为了这10个亿的确定性收益，他们大概率会咬牙接下这个条件。”
秦浪也跟着点了点头，赞同安舒影的分析。
温然是个聪明的领导者，应该能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他随即的指令，却让安舒影有些意外。
“嗯，分析得不错。”
“把我们刚才给五洲的条件，同步给绿源的杨总和中海的赵东升。也顺便告诉万恒的贺川一声。”
“问问他们，在同样的支付条件下，还有谁能开出比170亿更高的价格。”
安舒影操作平板的手指顿了一下，略显诧异的看向秦浪。
“老板，您刚才在饭桌上，不是……不是答应了给温总24小时考虑时间吗？”
她回想起秦浪对温然的承诺，当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有诚意。
秦浪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当时的原话是——‘24小时内，我希望听到好消息。’”
秦浪刻意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关键句，然后才悠然解释。
“我希望听到，不代表我一定会等。”
“我并没有承诺在这24小时内不与其他家接触。”
“这只是表达我的期待，同时给他们施加一点时间压力而已。”
“商场如战场，在合同没有正式签署、资金没有完全到账之前，任何口头上的‘默契’或‘意向’都不具备约束力。”
“如果其他公司能在同样的条件下给出更高的报价，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虚无的‘等待’而拒绝更大的利益呢？”
安舒影微微一怔，随即恍然。
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本就是律师出身，抠字眼可是她的强项。在合同没签署之前，一切都不作数。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被秦浪的“表演”影响了判断。
秦浪在与温然姐妹周旋时，那种看似对温爽有兴趣、进而对五洲网开一面的姿态，连她这个贴身助理都差点信以为真，以为老板多少会讲点“情面”。
现在看来，秦浪自始至终都清醒得可怕。
所谓的“24小时”，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烟雾弹和紧箍咒，既能稳住五洲让其全力去筹备资金，又能为自己暗中寻找更优方案留下充足的操作空间。
“我明白了，老板。”
安舒影迅速调整心态，恢复了平日的干练。
“我立刻安排，将我们的条件同步给那三家公司，也会设定回复截止时间……”
安舒影的语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因为秦浪的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缓缓向上滑去，细微摩擦声，在寂静的车厢里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安舒影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恋爱次数刚刚变成1次的她，在这样相对密闭、且有第三人在场的空间里，还是让她感到格外不自在和羞赧。
她想开口阻止，或者至少用手挡开。
但看到秦浪闭着眼睛、一脸正经讨论公事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如果反应过度反而显得小题大做。
毕竟自己浑身上下对秦浪而言，已经没啥秘密。
她只能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希望他能适可而止，同时强迫自己专注于分析，但思维的连贯性已经被彻底打乱。
库里南前排，保镖出身的顾清顾影两姐妹，自然是听力非常敏感。
尤其是正在专心开车的顾清，她眼角的余光透过倒车镜，敏锐的捕捉到了后排暧昧的一幕。
她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赶紧目不斜视地紧盯前方道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作为保镖，有专门的课程训练非礼勿视。
但是后座那狭小空间里弥漫的暧昧，却让未经人事的她感到面红耳赤。
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透明人。
秦浪却只是闭着眼睛，非常自然的享受着手感。
嘴里还继续平淡的语气说着。
“嗯！价高者得，这才是最公平的规则！”
与此同时。
丽兹卡尔顿酒店某套房内。
美女主持人戴雅刚结束了一场商业活动。
回到房间，卸下了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但接起电话后，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刻意保持的疏离和简洁。
“抱歉，今晚临时有事，不过去了。”
“嗯，好，知道了。”
“你早点休息。”
“拜拜。”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但是戴雅却听出一丝冰冷。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往日的温存。
有些，公事公办。
戴雅握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段隐秘而特殊的关系是注定无法长久的，也见不得光。
也许是时候划清界限了。
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戴雅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落和怅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在一旁，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