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1941年11月9日,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白桦林”防御阵地后方三公里处的临时维修点。

煤油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投下我们五人在“莱茵女儿”破损装甲上扭曲变形的影子。我正用冻僵的手指试图清理保罗留在车内的血迹——在零下二十四度的低温中,血液已经冻结成深褐色的冰晶,附着在无线电操作台和车壁上。每一处血迹都让我想起三小时前他中弹时的闷哼,以及被抬走时苍白的脸。

“车长,”弗兰茨从炮塔后方探出头来,手里举着两发孤零零的75毫米高爆弹,“这是最后的了。穿甲弹昨天夜里就耗尽了。”

我接过炮弹,金属外壳冰冷刺骨,几乎粘住手套上的湿气。两发。在正常情况下,这甚至不够一次像样的交火。

“后勤说什么时候补充?”

弗兰茨摇摇头:“无线电坏了,问不了。但下午听三排的人说,整个营的弹药储备都见底了。”

这时,埃里希从外面进来,带进一阵寒风和雪花。他的脸在煤油灯光下显得异常年轻,也异常憔悴。“威廉在外面检查履带,情况比预想的糟。主动轮齿磨损严重,左侧悬挂也有问题。维修兵说需要更换零件,但……”

“但什么?”

“维修连自己的配件车昨天被游击队袭击了。他们现在连修复自己的工具都不够。”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寒冷空气刺痛肺叶,但更刺痛的是逐渐清晰的现实:我们被困在这里,坦克半毁,弹药将尽,伤员待运,而莫斯科依然在八十公里外——不,现在可能更远,因为昨夜我们被迫后撤了。

就在此时,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声音钻入耳中。

起初我以为是风声,或是远处战场的余音。但很快,那声音变得规律起来:进行曲的旋律,通过某种扩音设备传播,在寂静的冬夜中诡异而顽强地回荡。

“什么声音?”弗兰茨警觉地问。

我们静下来倾听。是的,是音乐。然后是人群的喧哗声,整齐的步伐声,最后是一个铿锵有力、带着浓重格鲁吉亚口音的俄语男声通过广播喇叭放大,穿透几公里距离传到我们耳中。

“……法西斯侵略者以为他们能在冬季到来前占领莫斯科!他们以为苏联人民会屈服!今天,在这里,在红场上,我们向全世界证明——他们错了!”

是斯大林的声音。我懂一点俄语,足够听懂这些。

埃里希的脸色变了:“他们在阅兵?在莫斯科?现在?”

我点点头。今天是11月7日——不,已经是8日凌晨了。按苏联传统,每年11月7日十月革命纪念日都会在红场举行阅兵。但今年,在德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下,他们竟然照常举行了。

广播信号时断时续,但足够传递关键信息:军乐队演奏《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坦克方队驶过红场的轰鸣,斯大林那句后来被历史记载的着名演说——“红军和红海军战士、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男女游击队员同志们!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你们……”

“他们在我们鼻子底下阅兵,”弗兰茨喃喃道,“而且还在广播。是为了让我们听到。”

的确。这广播的强度、清晰度,都说明它不只是对莫斯科市民播放的。这是心理战,赤裸裸的、精心策划的心理战。他们在告诉我们:你们已经如此接近莫斯科,却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它;你们的进攻已经停滞,而我们的抵抗才刚刚开始。

广播声持续了约二十分钟。期间,维修点里所有能听到的德军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人愤怒地咒骂,有人麻木地听着,有人——像我一样——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气温无关的寒意。

“至少他们的坦克也得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启动。”埃里希试图开个玩笑,但声音干涩。

“他们在自己的城市里,有暖库,有完整的后勤,”威廉这时从外面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雪,“我们呢?我们在野地里,坦克发动机需要烧酒精才能启动。”

广播结束时,夜空重归寂静。但这寂静比之前更加沉重,因为它现在充满了象征意义:一边是莫斯科红场上的灯火通明、士气高昂;另一边是我们这里摇曳的煤油灯、破损的装备和日渐枯竭的物资。

凌晨零点十五分,营部的通讯兵骑摩托车赶到维修点。他带来的消息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彻底凝固。

“补给车队在彼得罗夫斯卡亚村附近遇袭,”年轻的通讯兵气喘吁吁,白雾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五辆卡车,两辆油罐车,全部损失。护卫部队伤亡十七人。”

帐篷里死一般寂静。彼得罗夫斯卡亚村距离我们只有十二公里,是最后一段还能勉强通车的补给路线上的关键节点。

“弹药呢?”施密特上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全部损失。包括今天本该配发给我营的四千发75毫米炮弹,一万发机枪弹,还有……”通讯兵顿了顿,“还有第一批冬装中的三百套。”

帐篷里响起低低的咒骂声。冬装。我们已经等了太久的冬装。

“原因?”上尉问。

“游击队配合正规军伏击。他们炸毁了桥梁,车队被迫绕道,进入预设雷区。然后从两侧树林发起攻击。用了反坦克步枪和燃烧瓶。”

精心策划的协同攻击。这不是偶然的游击袭扰,而是有组织、有情报、有准备的作战行动。苏军不仅在正面抵抗我们,还在我们身后活动,切断我们的生命线。

“重新补给的时间?”

通讯兵摇头:“不确定。后勤军官说,至少需要三天清理道路,重新组织车队。而且……而且需要更强的护卫兵力,但我们抽不出人手。”

“三天。”施密特上尉重复这个词,像是在品尝某种苦涩的东西。然后他转向帐篷里的军官们,“先生们,你们都听到了。从现在起,所有单位实行最严格的弹药配给制度。非必要不开火。坦克单位只有在确认有装甲目标威胁时才能使用主炮。”

他看向我:“穆勒,你们的坦克状况?”

“需要至少两天维修,长官。而且我们现在只有两发高爆弹,没有穿甲弹。”

上尉沉默片刻。“优先修复通讯设备。我们需要每一辆能动的坦克,哪怕只能当固定炮台使用。”

简报结束后,我回到“莱茵女儿”旁。车组成员围坐在一小堆可怜的火堆边——燃料有限,我们只能用从周围废墟中捡来的湿木头,燃烧时冒出大量浓烟。

“你们都听到了?”我问。

威廉点点头,用一根树枝拨弄火堆。“三天。没有补给。在这个温度下。”

不需要更多解释。零下二十四度,没有足够的冬装,食物配给已经减半,现在连弹药都要严格限制。我们不仅是战斗力在减弱,连生存本身都成了问题。

凌晨一点,埃里希提出一个想法:“我们可以从损毁的坦克上拆零件。昨天我看到东南方向有一辆被击毁的四号坦克,炮塔完整,也许有可用的炮弹……”

“那是雷区,”威廉头也不抬,“工兵还没清理。”

“我们可以小心——”

“不。”我打断他,“我们不能冒险损失更多人。尤其现在保罗已经受伤了。”

提到保罗,气氛更加沉重。他被送往后方野战医院,但我们甚至不确定那条路是否安全,医院是否有足够的药品和床位。

凌晨两点,三排的哈塞尔中尉来到我们的维修点。他的脸上写满焦虑。

“穆勒,听说你们还有两发高爆弹?”

我警惕地看着他:“是的。但那是我们最后的储备。”

“借我一发。就一发。我的坦克炮塔卡住了,需要炮弹引爆附近的障碍物才能调整位置。”

“抱歉,哈塞尔。我们自己也需要。”

“你们坦克都动不了!而我们还在第一线!”他的声音提高,带着绝望的尖锐。

威廉站起身,他的动作缓慢但充满威慑。“我们的坦克动不了,是因为我们昨晚掩护了整条战线。你们的坦克在前线,是因为你们撤退得比较快。”

这话太直白,几乎是在指责。哈塞尔的脸色变得难看,但他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昨夜是我们排断后,才让其他单位能够相对有序地撤退。

最终哈塞尔离开了,空手而归。看着他消失在雪夜中的背影,我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不是愧疚,而是一种深层的无力感。战争正在改变我们,让我们为了几发炮弹而争执,让我们从战友变成资源的竞争者。

凌晨三点,我们尝试睡觉。但没人能真正入睡。寒冷透过坦克的每一处缝隙侵入,我们五个挤在相对完好的车体后部,分享着三条薄毯——有一条本来是保罗的。

“你们说,”弗兰茨在黑暗中轻声问,“莫斯科的士兵现在在做什么?在温暖的营房里?在吃热食?”

“可能在重新部署,”埃里希说,“阅兵结束后,那些部队不会返回营地。他们会直接开赴前线。”

“用刚从生产线下来的新坦克,穿着完整的冬装,吃饱了热饭,”威廉的声音毫无起伏,“来对付我们这些半饿半冻、弹药耗尽的人。”

没人接话。因为这就是现实。

我躺在冰冷的车体地板上,听着车外风声,以及偶尔传来的、不知是真实还是想象的声响:可能是苏军侦察兵在活动,可能是冻土在极端低温下开裂,也可能是补给车队遇袭处的余火还在燃烧。

我想起一个月前,我们还在谈论“圣诞节前回家”。那时虽然也有困难,但士气尚存,推进仍在继续。现在,仅仅三十天后,我们谈论的是如何生存到明天,如何让坦克再移动一次,如何找到下一顿饭。

广播里的阅兵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不仅是宣传,更是宣言:苏联没有崩溃,莫斯科没有恐慌,战争远未结束。而我们,曾经以为自己是历史主宰的征服者,现在成了困在俄罗斯冬天里、资源耗尽、前景渺茫的入侵者。

凌晨四点,我最后一次检查坦克状况。然后,在煤油灯微弱的光芒下,我打开笔记本。墨水几乎冻结,我不得不把笔放在嘴边呵气,才能勉强书写:

“1941年11月9日,凌晨。昨夜苏军在莫斯科红场阅兵,我们在这里听着广播,守着破损的坦克和最后两发炮弹。补给车队遇袭,冬装再次延误,弹药配给制度开始实施。战争进入了新的、更残酷的阶段:消耗。不是战术的消耗,不是装备的消耗,而是人类最基本需求的消耗——食物、 warmth、弹药、希望。我们离莫斯科如此之近,近到可以听到那里的广播;又如此之远,远到像是两个世界。车组成员之间开始因资源产生摩擦,这是最危险的信号。当战友变成竞争者,凝聚力就开始瓦解。保罗的缺席让车内空间显得诡异的大,又诡异的小。寒冷让思考变得困难,但有一个想法清晰如冰:我们可能无法到达莫斯科了。不是被击败,而是被耗尽,被冻僵,被饥饿和短缺慢慢磨灭。今夜,在零下二十四度的俄罗斯冬夜里,我第一次真正怀疑我们是否能活着离开这个国家。”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塞进最里层的口袋,试图用体温防止墨水完全冻结。然后我挤回车组成员中间,闭上眼睛,不是期待睡眠,只是等待黎明,等待下一个需要面对的、不会更好的明天。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回到明朝做昏君明末:大周太祖农家小媳妇烽烟起之龙啸天下无敌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挽清:同治盛世始皇帝猎国!末世从封王开始诗词无双,这个乞丐是诗仙说好的纨绔,怎么就人中龙凤了!穿越古代:开局召唤玄甲铁骑大明未央穿越大康:众人吃野菜,我带娇妻大鱼大肉三国:我刘阿斗真不是曹操的种啊带着全面战争开始征服三国第一强兵江户旅人戏说西域36国契约娇妻:王爷的宠妃大唐:我摆烂后,武则天慌了!浪子列国历险记交手公子出巡琅琊榜之安定天下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大明开着战舰做生意塞仙志从废物到大帝,你们高攀不起!历史放映厅从大秦开始隋唐:被李家退婚,我截胡观音婢回到三国初年搅动天下穿越大乾,开局就娶三个媳妇视频被古人看到了怎么办北宋振兴攻略重生大明只想养老系统要征服天下穿越:新妃十八岁科举,这个书生会武功糜汉被抄家后,凶猛世子称霸天下我是王富贵陛下,饶了貂蝉吧,你阳气太重了都穿越了,谁还惯着你,造反!烧锅千年烟火传正德五十年大明之五好青年我的梦连万世界武道丹帝叶炎云飞雪最强毒士:女帝让我收着点这县衙深藏不露
博看读书搜藏榜:永历盛世七十年代那场战争春秋发明家三国第一狠人大明群英传歃血重启大明风华绝对荣誉出生后就被内定为皇后如何帮助女主在异世界建立势力?西楚霸王:开局进宫假太监三国之献帝兴汉大隋:我,杨广,又苟又稳帝国联盟大唐房二人生苦乐多:王朝中兴看我了银河武装:带颗卫星到大明生子当如孙仲谋我在古代逃荒人在三国也修真精灵降临!陛下,这叫宝可梦!一天拯救大明,我自己也没底贤王传大宋说书人魂穿大唐公主收割机大宋祖王爷三国纵横之凉州辞开局结交孙坚,截胡传国玉玺没想到吧我是重生的穿越三国,匡扶汉室!穿越乱世,我开创了盛世王朝大宋第一太子朱门华章录人在大唐本想低调三国之极品富二代终极潜伏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蒸汽大汉:家兄霍去病特种兵之万界军火商大唐:李承乾撞柱,血溅太极殿!郭嘉乱世枭雄之胡子将军秦有锐士极品妖孽兵王染谷君的异常三国之召唤梁山好汉科举,这个书生会武功特工狂婿太能搞事满朝文武愁疯了重生从三皇五帝开始大唐:我摆烂后,武则天慌了!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三国:言出法随,截胡何太后让你戌边,你养三十万死士?开局手握战略军火库,明末三国:卧龙天团全家桶,刘备躺赢江山万里狼烟神川纪大明:怎么都说我是常务副皇帝明末:我把流寇变成建设兵团!履带之痕:德国车长的二战回忆录你堂堂女帝,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董天宝:张翠山的命我保了大明外科圣手,开局救马皇后明末,起兵两万我是五省总督我穿越成三国的猛张飞了风雪离歌大明:开局送走大哥二哥穿越之父皇,我再也不想当太子了隋唐:日增千斤力,手撕李元霸暗黑,混在印第安的德鲁伊老祖宗们,看直播炸锅了钢铁黎明:帝国荣耀年轻人必知的国学典故三国:我潘凤,穿越了还不自立?我,是女帝始皇日本战国立志传:宫本雪斋重生大明:千门一出天下惊北方历史人文汇大秦:开局讨论和赵姬的敏感事阳谋定乾坤:蜀汉双璧传重启大明风华好运皇帝穿越赵王迁后,看我反手掏空大秦花雨缘问世手握现代军火库,我在大宋当军阀刑官饥荒年代,媳妇就卖了十斤大米?拆了这历史的车轮先生风流满金陵大宁赘婿疯狂南北赚翻了,这个部落只有女人铁血西南1895:从盐枭到护国别了刘皇叔,我在荆州席卷三国溯源楛矢石砮权谋天下:从废黜皇子到天下共主沧海铸鼎两晋求生,我握有时间密钥同时穿越:金手指竟是我自己仙唐洗冤录铁甲水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