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客房。
叶清歌推开房门,房间里已经提前布置过。
宽敞明亮,家具简洁而有质感,窗外能看到后院的枯山水景致。
“哥,这是你的房间。”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刘洵走进来,把行李箱放在墙边,转身看向她。
叶清歌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哥,刚才……刚才你其实不用……”
“不用打他?”刘洵接了她的话。
叶清歌抿唇点头:“啼天他……心思是多了点,但你刚回来就动手,爸妈那边可能会觉得你……”
“觉得我太强势?不近人情?”刘洵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白色的石景,“清歌,你觉得我在乎他们怎么想吗?”
叶清歌怔住了。
刘洵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回来,是因为你来找我,也因为老爷子病重。但这不代表我要接受这个家所有的游戏规则。”
他顿了顿,语气很淡:“那个叶啼天,在我面前玩这种低级的把戏,我没当场废了他,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叶清歌倒吸一口凉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哥哥,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弱者。
“明天我去看看老爷子,”刘洵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之后我就会离开。叶家的财产、地位、还有那些勾心斗角——对我来说,无所谓。”
叶清歌急了:“哥!这里是你的家啊!爸和妈他们这些年……”
“清歌。”刘洵打断她,目光直视过来,“我二十年没在这个家生活过。对我来说,这里只是几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住的地方。”
他走到床边坐下,语气缓和了些:“你不用为难。你是我妹妹,这点不会变。但叶家其他人——包括爸妈,他们需要时间适应,我也需要。”
叶清歌眼睛红了。
她知道刘洵说得对,可心里还是难受。
她盼了这么多年哥哥回来,可真的回来了,却发现中间隔着二十年无法跨越的鸿沟。
“好了,”刘洵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去休息吧。我有点累。”
叶清歌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哥……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爷爷。”
“嗯。”
门轻轻关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
刘洵走到窗边,看着这座陌生的宅邸,脑海中系统的界面无声展开。
【任务:平叛】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意图谋反者,会是你吗?”
……
窗外暮色彻底沉下,宅子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而在二楼另外一个房间里,叶啼天正对着镜子,看着脸上那个清晰的掌印,手指一点点攥紧,指甲陷进掌心。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帮我查个人,”他的声音冰冷,和刚才撒娇时的语调判若两人,“刘洵,江城来的。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回应:“明白。”
挂断电话,叶啼天盯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脸,忽然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大哥……”
“我们慢慢玩。”
……
第二天。
军区总医院。
叶清歌开车载着刘洵,车子穿过层层警戒,最终停在一栋独立的白色楼宇前。
这里环境清幽,安保森严,进出都需要多重验证。
叶清歌显然已经提前打点好,她带着刘洵经过身份核验、安检、甚至健康筛查,才得以进入重症监护区。
长长的走廊铺着浅色地胶,脚步落上去几乎无声。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气味,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表情都是十分的严肃。
“爷爷就在最里面的单人监护室。”叶清歌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担忧,“主治医生是吴老,国内心脑领域的权威,他已经看过爷爷的情况……不太乐观。”
她走到护士站,和当值护士说了几句,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走了过来。
“清歌来了。”吴老看了眼刘洵,“这位是?”
“吴爷爷,这是我哥,叶天。”叶清歌认真介绍。
吴老目光在刘洵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老爷子念叨很久了……进去看看吧,但时间别太长,他需要休息。”
“谢谢吴爷爷。”
监护室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病床上,一位瘦削的老人闭眼躺着,身上连着呼吸机、心率监测、输液管……各种管线将他与生命维持系统连接在一起。
他的脸上布满深重的皱纹,呼吸轻浅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唯有监测屏上跳动的波形证明着生命还在延续。
叶开山,叶家曾经的定海神针,如今却脆弱得像风中残烛。
刘洵走到床边,静静看着这位血缘上的祖父。
他无需把脉,只稍一凝神,体内《帝皇御龙诀》的气机微转,感知便如丝线般无声探出。
内脏衰竭,气血枯竭,心脉微弱如游丝。
生机已如风中残烛,若非药物强行吊着,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他收回感知,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有判断。
“哥……”叶清歌站在他身侧,声音有些发颤,“爷爷他……还能醒过来吗?”
刘洵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老人枯槁的面容,又看了眼叶清歌通红的眼眶。
这个才见过几面的妹妹,是这叶家里为数不多让他感觉到真切温度的人。
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口:“清歌,你信我吗?”
叶清歌一愣,随即用力点头:“你是我哥,我当然信你!”
刘洵看着她,又问:“我说我们能治好老爷子,你信吗?”
叶清歌眼睛睁大,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哽住。
最终,她重重点头:“我信!”
没有理由,没有依据,但她就是信。
刘洵嘴角微扬,右手看似随意地探入外套内袋,实则意念一动,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一颗龙体丹。
丹药龙眼大小,表面隐隐有温润光泽流动,刚一取出,便有一股极淡的清香散开,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你若信我,”他将丹药递给叶清歌,“就把这颗丹药给老爷子服下。”
叶清歌接过丹药,触手温润,那股清香更明显了些。
她虽不知这是何物,但心中对刘洵的信任压倒了一切疑虑。
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老爷子口中的呼吸管暂时拨开些许,捏着丹药,就要喂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