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俊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圣·光之帆”甲板上每一位虔诚信徒的心脏上!
“放肆!”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亵渎!这是对圣女、对吾主最恶毒的亵渎!当受神圣净化之刑!”
周围的圣殿骑士瞬间群情激愤,怒吼声如同雷霆炸响!至少有超过二十道强大的气息如同出鞘的利剑,死死锁定李英俊,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寒霜,甲板上的空气都因这骤然爆发的敌意而变得粘稠、沉重。剑刃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若不是奥莉薇娅尚未表态,以及李英俊那深不可测、视圣光威压如无物的实力带来的巨大压力,这些虔诚而狂热的骑士早已不顾一切地发起冲锋。
奥莉薇娅那完美无瑕的、如同圣像般平静的面容,在李英俊精准无比地道出“暗裔始祖血脉”这几个字的瞬间,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她的心跳,在那一刹那漏跳了数拍,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她体内确实封印着一丝源自母系血脉的、属于某位传说中吸血鬼始祖的禁忌力量!这是教廷最高等级的机密,是连当代教皇和极少数核心枢机主教才知道的、不惜动用无数神圣资源也要帮她掩盖、净化甚至试图剥离的根源!是隐藏在她无尽圣光之下,最深沉的梦魇与污点!这个男人……这个来自东方的、行事乖张无耻的“天庭”尊主,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这绝无可能!
她强行压下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绝美的脸上努力维持着那副悲悯而平静的圣洁面具,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失去了一丝血色的唇线,以及那碧蓝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剧烈波动,终究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晶将裂未裂时的颤音:
“……阁下何出此言?我自出生之日起,便沐浴在至高无上的神恩之下,身心灵魂皆已奉献给光明,纯净无瑕,岂容污蔑?何来……何来暗裔血脉之说?阁下莫非是听了什么不实的传闻,在此与我……说笑?”
李英俊对她这苍白无力的否认毫不意外,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了然于胸的、极淡的笑意。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再次上前一步,彻底无视了那些几乎要化为实质、刺穿他皮肤的凌厉杀意。他凑近到一个足以让奥莉薇娅感受到他呼吸的距离,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和最近处几名心腹骑士才能听清的音量,表情变得无比“神圣”和“诚恳”,仿佛在分享某个关乎对方生死存亡的天大秘密:
“圣女阁下,不必紧张,也无需否认。在下绝非信口开河之辈,更非依靠传闻断事之人。”
他目光“坦荡”地直视着奥莉薇娅那双试图维持平静却已暗流汹涌的碧眸。
“实不相瞒,我有一门祖传的、源自混沌未分、大道初显时代的无上秘术,名为——‘混沌归元灵枢点穴按摩术’。”
“混沌按摩术”这个古怪的名称被如此郑重其事地冠以冗长而玄奥的前缀说出,让奥莉薇娅眼中瞬间闪过荒谬、错愕以及一丝被冒犯的羞恼。她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戏弄她。
李英俊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反应,继续一本正经地、如同一位老学究在阐述高深理论般解释道:
“此术深谙混沌生万法,万法归混沌之至理。最擅长的,便是调和阴阳,梳理世间一切对立、冲突、纠缠的异种能量,化干戈为玉帛,变阻力为助力,引混乱归秩序。对于阁下这种光暗同体、圣魔共生的特殊且……棘手的情况,正是万古难寻的对症良方。只需几个疗程,便可初步疏导那缕黑暗气息,减轻其与光明本源的冲突,长期坚持,或有希望达成一种……动态的平衡,甚至……共生。”
看着奥莉薇娅那因他这番话而彻底失去平静、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般剧烈变幻的脸色,李英俊仿佛是为了彻底打消对方的“顾虑”,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带腼腆与“真诚”(实则无耻)的笑容,用一种推销自家祖传膏药般的语气补充道:
“放心,圣女阁下,我是正经人,师承有序,信誉卓着。整个诊疗过程,绝对专业、安全、无害,注重患者隐私与体验。至于收费……哦不,是诊疗所需的、象征性的‘能量损耗补偿’,我们‘天庭’一向秉持公平交易原则,绝对公道,支持分期付款,甚至可以接受教廷特有的‘圣光结晶’进行折算。”
“正经人”?“混沌归元灵枢点穴按摩术”?“收费公道”?“分期付款”?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尤其是从李英俊这张帅得足以让天使嫉妒、却行着最“下作”无耻之事的脸上,用如此“神圣庄严”的语气说出来,产生的效果是核弹级别的。
奥莉薇娅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气猛地冲上脸颊,耳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饶是她历经教廷严格训练,心性修为远超同龄人,此刻也被这大胆、荒谬、直指她最大秘密与尊严的言论,冲击得心神失守,周身那纯净的圣洁光辉都控制不住地微微荡漾、明灭不定起来。而周围的圣殿骑士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眼珠子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握着剑柄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发出咯咯的声响,若非那最后一丝理智和对圣女命令的遵从,他们早已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誓要将这个玷污圣洁的异端碎尸万段!
李英俊看着眼前圣光摇曳、心绪已乱、陷入巨大震惊与矛盾中的圣女,以及周围那些濒临爆炸边缘的圣殿骑士,心中悠然自得。
“鱼儿,已经闻到饵料的香味了。”他默默地想着,目光却依旧“纯净”而“关切”地停留在奥莉薇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