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包里拿出一大把晶石递给葫芦,交代道:“今天你跟北斗他们去买盐和糖,盐买200斤,糖20斤。”
想想还得买轮胎,“轮胎我不懂,你就多听听队长他们的建议吧。晶石不够再找我拿。”
葫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临走前蒋明偷偷叮嘱过我,他说要是钱够,尽量买几个备胎,最好是两个后轮、一个前轮。不过考虑到轮胎一个十几万,价格太高,他让咱们量力而行。”
一听到价格,我心就被狠狠刺了一下,忍不住骂一句mmp。
千湖基地垄断着轮胎生意,这宰人真是下死手啊。
这不是割韭菜,是带根挖啊!
我沉吟着,在心里快速合计着。
表面上采购盐200斤、糖20斤,这就已经有220斤了。
想到这儿,我又突然意识到,还得算上轮胎的重量。那玩意儿也挺沉的。
“一个卡车轮子,尤其是后轮,大概有多重?”
葫芦垂了垂眼帘,思索片刻后郑重道:“一个后轮轮圈,至少有150斤。”
听到这个数字,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盐200斤、糖20斤,再加上沉甸甸的后轮,还有个20斤左右的木板拖车,这重量瞬间飙升到400多斤!
我的目光落在葫芦身上,归途前面几天,物资纯靠体力背,以我对他体力的了解,长途跋涉,250斤已是他能承受的极限。
我急得直搓手,心里盘算着削减方案。
盐无论如何都不能少,队里13个人,一年200斤盐是维持生计的底线,买少了必定会引起他人怀疑。
况且大家远道而来,盐作为最急需的物资,是队伍生存的根本保障,这个必须保。
至于糖,20斤也实在不算多,平日里做菜调味都离不了,这个重量我可以承担。
如今明面上必须要有的盐和轮胎就远超300斤这个数字,唉,想念大宝的一天!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盯着葫芦,语气斩钉截铁:“就按我说的办,200斤盐、20斤糖,再买一个后轮轮胎。”
葫芦却在原地犯了难,眉头紧锁着喃喃道:“那就得到400斤……长途奔袭的话,这重量超出我的极限了。”
我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明知超载风险,却又没法割舍这保命的物资。
沉默片刻,我挥了挥手:“你先去买,后续运输我另想办法。”
我语气沉了沉,盯着葫芦的眼睛,用眼神传达着我的坚定。
他扫了眼我紧绷的表情,喉结滚了滚没再吭声,攥着晶石转身走了。
个人私下买多少,得先看我的药能卖多少积分,再做决定。
等葫芦走了半小时,估摸着楼下吃饭的大部队差不多散了,我戴上帽子溜下去,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早饭,赶紧回房间锁门捣鼓扮相:用眉笔把眉毛涂得粗粗的,又在左脸蛋点了几颗黑点——这可是从丰收基地出发时就买好的作案工具,总算派上用场了。
仔细地化完妆,戴上宽大的口罩,换了一顶帽子,我咳嗽一声,用嘶哑的声音发了几个音,没毛病。
小手一背,人悠哉游哉地出了门。
在房屋租赁处,我给接待我的小伙子一个眼色。
他立刻心领神会,跟着我来到大街上。
我表明自己的来意,要租一个偏僻寂静的小门脸房,短租,三天就行。
小伙子果然上道,私下就给我安排了。
钱货两清后,他直接将钥匙塞到我手中。
这三天的高房租可都是进了他私人的口袋了。
为了不留下记录,这种租赁方式对我最为合适。
租好房子后,我径直前往基地经销大户孙家的店铺。
这家店离我租的房子近,货品齐全。
刚踏入店门,我便干脆利落地开口下单:“大米500斤,面粉500斤,糖50斤。”
凭我一人之力,若是一次性采购过多,定会招来旁人异样的眼光。
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我得分批买。
我像只不停歇的陀螺,在各个商店间来回穿梭。
每次跟着送货车回到仓库收完货,便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家。
面粉大米各凑了5000斤,糖合计买了300斤。
然后就是另一项重要的物资——调料。
此地气候宜人,物产丰饶,各类做菜的调料不仅种类丰富,价格也相对实惠。
一进香料铺,我开始报名字。“葱100斤,蒜50斤,姜100斤,小茴香55斤,花椒75斤,酱油150斤。”
扫视了一圈,又要了桂皮 5斤,八角买 15 斤,中等价位的茶叶50斤。
等下换一家再来这么一波,应该就够了。
花椒得报价让我虎躯一震,区区一两就要四十几积分,贵得离谱。
我拍拍自己的脸蛋,不贵不贵,丰收基地还要七十几积分哪,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更何况这里的花椒味道更好。
想到炖肉时撒上一把,那麻香四溢的滋味,我咬咬牙,心一狠,买了。
吃,就是对身体的最佳投资。
“过了这村没这店”,物资紧缺的世道,此刻不囤,更待何时了。
把这些收集齐,黑门里面的地上被堆得满满的,各种调料的香气充斥在鼻尖。每次交易后,物资多了,晶石少了。每次花晶石,都像从心尖上削掉的碎片,我眼睁睁看着财富随着采购清单的跟进哗哗往下掉。
路上经过酒庄,我又添了8坛酒水,给团里队友当礼物,不禁感叹花钱如流水。
黑门里的物资回头我得重新理理,腾出些空间来,还有轮胎要放哪。
我们团里只有一辆车,轮胎肯定消耗得快,我咬咬牙,一甩头,决定多囤点。
葫芦明面上买一个后轮,我再偷偷加三个后轮、两个前轮。
根据打听到的价格计算,后轮每个18万,前轮每个16万,这几笔开销算下来……
赚钱时像垒砖盖楼,得一砖一瓦慢慢攒;可花钱却像用炸药包炸楼,“轰”地一下,积蓄就去了大半。
我扶着墙,有些发晕,不行,我得回一波血,先去卖药挣钱。
经过饭店时,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得把本钱攒足了。
“老板,来四盘你们这儿最拿手的菜,再来两大碗米饭!”
这会儿可得好好犒劳自己,毕竟奔波一天全靠这副身子骨撑着,能量全得靠肚子吸收营养来补给。
看着老板麻利下单的样子,我往椅子上一靠——眼下咱别的不说,吃饭的钱还是舍得花的,总不能亏了这
“补给站”不是?
果然,能开的了这么大的馆子,厨师手艺相当不错。
我扶着墙进——饿的,扶着墙出——撑的。
把口罩帽子塞进背包,我用手拍了拍包里装着药丸的四方盒子——这玩意儿怎么卖才好?直接吆喝人家准当我是骗子,可要是让人试药……这药能不能起作用本就有个概率问题,要是随便让人白嫖一颗,回头再嚷嚷“没效果”砸了招牌,我可不就“丢了夫人又折兵”?要是真激发了异能,对方又赖着不给钱咋办?
我跟个街流子似的叼着草杆牙签在街上晃悠,看看哪个是有钱的傻白甜。
回想在丰收基地,柳治试药第二天来找我时,那眼睛亮得跟点了灯似的,九成九是激发了异能。
我嘬着牙花子眯眼打量路人,得想个既能证明药效、又不亏本钱的法子才行……
我正琢磨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只“肥羊”。
街边长凳上坐着个小少年,看模样比我小两三岁,衣着华丽,小脸白生生的,怎么看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偏偏他还耷拉着脑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郁郁寡欢的劲儿,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
老天给的缘分哪,就他了!
这种处于低谷的富贵子弟最好“开导”了,指不定能用激将法让他掏钱试药呢!
我搓搓手,脸色一正,假装闲逛,走到小少年跟前时“不小心”踩了他一脚,立刻开启戏精模式,粗着嗓子喊:“哎呀弟弟对不起!你看我这……”
这少年一双凤眼瞥过来,冷冷瞪了我一眼,默默把脚缩了回去,侧脸对着我一声不吭。
见他不理人,我干脆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把手里刚买的果汁递过去:“真不好意思,这杯果汁赔给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他把脸扭向另一边,活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任我怎么套近乎都闷头不吱声,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倒让我觉得更有趣了。
这少爷脾气,怕是遇上啥不顺心的事了。
我盯着地上爬过的蚂蚁,琢磨着怎么撬开这少爷的嘴。
气氛闷得像块湿抹布,我突然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压着哭腔说:“唉,我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出门走路都能踩到人,简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小少年可能感觉到了同命相连,身上的刺收了收,还是一语不发。
“人生多艰啊,唉……话说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说来听听,保不齐我能帮上你?”
他斜睨着我,明显不信。
“你说出来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啊?“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给我听。“我表姐两天后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相亲舞会,正发愁表演什么节目。我这次出来,就是想给她找找合适的歌舞,好让她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她温柔大方贤惠,人很不错的。”
我撇了撇嘴,很是不屑,“温柔大方贤惠,再加上深情不就完美了?”
之后我清了清嗓子,“这样吧,我唱两首歌你用腕表录下来,回去给你姐姐听听看合不合心意。”
随即轻声唱起经典的深情情歌《爱如潮水》,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此歌一出来,深情又带着点沙哑的质感,简直是直戳心窝子的告白神曲。
还有《至少还有你》也超合适,“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把那种认定一人的执着唱出来,搭配眼神对视绝了!
“我有两首歌,调门不算太高,唱的时候带点气声更显温柔,你姐姐要是在舞会上唱,所有的公子肯定都把目光锁死在她身上~”
我清了清嗓子,特意把声线往上提了提,对他晃了晃手腕:“你姐姐是女生,我得把调子唱得柔些。”
我声线本就偏中性,提前打个预防针,也免得露了马脚。
我把两首歌都唱了一遍,看他关了腕表的录音功能,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你听这味儿怎么样?”
“好听,我回去就让我姐姐试试。”他的开心没持续到一分钟,眉头又皱起来了。
这是还有事啊。
我突然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抱怨:“弟弟你知道吗?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我家倒好,偏偏重女轻男!脏活累活全甩给我,干了活还得挨打挨骂,你看我胳膊上这伤……”说着我快速撸了一下袖子又合上, “我爹妈心里只有我妹,我活得跟个捡来的似的,你说这日子咋过啊……”
我偷瞄他,见他紧锁的眉头松了些,知道这招“卖惨共情”算是奏效了——等他卸下防备,还怕套不出话来?
我见少年眼里泛起怜悯,暗中掐了把大腿,眼泪唰地就涌了上来:“你知道吗?我偷听到爸妈夜里商量,要把我卖给人贩子换钱给妹妹买糖吃……”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他袖口,“你家缺佣人不?求求你买下我吧!咱俩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遇见就是缘分啊!”
他轻轻推开我的手,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顾得上别人……”
我瞅着他棉布新衣直犯嘀咕:“看你穿得挺好,难道也没饭吃?”
他摇摇头不吭声,我干脆往他身边挪了挪:“你难道比我还惨吗?咱们比比。”
少年盯着地面抠手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爸妈把我过继给了大伯……”
话音刚落,我心里“咯噔”一下——肉戏来了!这买卖有戏!
怕露馅,我赶紧压了压上翘的嘴角!
少年攥紧了拳头,声音发颤:“我弟觉醒了异能,我没觉醒,爸妈就不要我了。大伯家只有表姐一个女儿,本就不愁家业继承。可我奶奶是个老古董,爸妈又要占便宜,都逼着我过去当儿子……”
他低头抠着木凳裂缝,“每次我想家偷偷回去,刚进门就被爸妈骂着推出去,让我‘好好’孝顺大伯,早点把财产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