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沈怀川推门进来时,我刚把咖啡杯凑到嘴边。
他穿着件烟灰色风衣,领口沾着点晨露,显然是刚从外面赶过来,看到我时,原本微蹙的眉头松了松:“正想找你。”
我放下杯子,把刚拟好的计划草案推过去:“我也是。”
指尖在纸页上划过 “阿瓦隆山庄二期” 几个字,
“之前主动退出竞争,现在要重新入局,得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沈怀川拿起草案,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 “重组团队”
几个字时顿了顿:“你想让周铮撤关系网?” 他抬眼看向我,眼底带着审慎,“他那边未必愿意。”
“他会愿意的。”
我往椅背上靠了靠,晨光透过百叶窗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绮亦的胃口太大,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让他通过合法渠道抽身,既能卖我个人情,又能避开后续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沈怀川沉默片刻,指尖在 “公平竞争” 四个字上点了点:
“行。我这就去对接,确保合同细节没问题。”
他起身时,又补充了句,“乔正恬那边我刚沟通过,她也觉得这步棋可行。”
送走沈怀川,我立刻给周铮打了电话。
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他来得很快,黑色大衣搭在臂弯里,坐下时先往我面前推了杯热可可:“猜你没吃早饭。”
我盯着他眼底的笑意,把计划和盘托出,他听完没立刻应,只搅着杯子里的糖块,直到热可可泛起细密的泡沫才抬眼:“推翻现有合同不难,重组团队得挑几个靠谱的人 —— 我让人列份名单给你。”
与此同时,谢青那边也没闲着。
他在 b 市盯了半个月,每天晚上给我发项目进度表,字里行间都透着谨慎:“江绮亦的人在 b 市活动频繁,得防着他们耍手段。”
我回他:“先按兵不动,等阿瓦隆这边有动静再动手。”
AtL 集团的合作公告是在周三上午九点发的。
我刚到公司,手机就被行业群的消息炸了屏 —— 有人截了公告截图,配文 “苍穹这是抱上金大腿了?”,
下面跟着一串评论,有酸的,有质疑的,还有人扒出苍穹公司前几年的小项目,说 “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
罗娅拿着平板进来时,指尖都在抖:“姜总,热搜都上了,# 苍穹成 AtL 子公司# 已经冲到第十七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词条,忽然想起刚创业时,在不足二十平的办公室里啃冷包子的日子,嘴角忍不住发烫。
签约庆典定在周五晚上的星光国际酒店。
我穿了条香槟色长裙,站在宴会厅门口等陈伟文时,手心直冒汗。
他过来时,身后跟着一串人 —— 我爸妈、叶萍,还有杜家的人。
舒歆奶奶拄着拐杖,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光,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笑:“好孩子,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杜长仑站在她身后,难得没板着脸,冲我点了点头;
杜东渐和杜云舟并肩站着,两人都穿了深色西装,倒像是孪生兄弟。
我正愣神,陈伟文忽然牵住我的手,往宴会厅中央走,聚光灯 “唰” 地打过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借此机会,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他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姜璟柔,是我的未婚妻。”
我脑子里 “嗡” 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什么时候跟我家人说的?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有惊讶,有羡慕,还有藏不住的敌意。
陈伟文把戒指往我无名指上套时,我才发现那戒指是碎钻拼的,像把星星揉碎了嵌在上面,大小刚刚好 —— 他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掌声里混着窃窃私语,我看到人群里有几个女人红了眼眶,还有人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旁边的侍者,杯子里的红酒洒了一地。
劳白蕊站在不远处,正想过来跟我说话,却被个穿红裙的女人拦住了。那女人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哟,这不是劳小姐吗?现在跟着姜总混,是想攀高枝啊?”
劳白蕊的脸色瞬间白了,我刚想走过去,陈伟文按住我的肩,低声说:“让她自己处理 —— 她比你想的坚强。”
我望着劳白蕊挺直的脊背,忽然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不仅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也把身边的人都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