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文的手掌缓缓贴上我的额头,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我僵在原地,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他微蹙着眉,眼中的关切浓得化不开:“哪里不舒服?”
那抹关切的神情,像一根羽毛轻轻挠着心尖。
我望着他,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忍不住揣测这份在意究竟有几分真心。
毕竟,他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体贴与热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对谁都能信手拈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动作却被他轻易化解。
他的唇不经意间掠过我的额头,带着若有若无的气息。
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体温正常,怎么脸色白得像纸?”
那温柔的语调裹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脏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欣喜如潮水般漫过心头,可理智却在拼命敲响警钟。
我死死攥着仅存的一丝冷静,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坠入这汹涌的情感漩涡,沦为任他摆弄的棋子。
他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我的事,不劳陈总费心。”
我冷着脸推开他,话语里满是嘲讽。
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却 “砰” 地一声撞在门上,震得后背发麻。
还没等我缓过神,陈伟文已经欺身上前,将我牢牢困在门板与他的胸膛之间。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我,身体一寸寸逼近。
就在他的气息几乎要将我笼罩时,我的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道白光,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恍惚间,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带着慌张与急切向我奔来。
那人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坚定:“撑住!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幻象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我头痛欲裂。
我痛呼出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眼前阵阵发黑。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直地向下坠去。“好痛…… 头要炸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我。
陈伟文牢牢托住我的后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怎么回事?!”
“头…… 好痛……” 我蜷缩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呢喃着,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走全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身体腾空而起,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陈伟文半跪在一旁,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眼神中满是焦虑:“疼得厉害吗?”
我拼尽全力推开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别碰我!离我远点!”
他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璟柔,到底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我说了,别靠近我!”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看到你,我的头更痛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不能再在他面前这般狼狈。
可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意识如断线的风筝般飘远,彻底坠入黑暗。
再次苏醒时,消毒水的气味率先钻入鼻腔,我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身在医院。
下意识地想要摸头,却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眸,是陈伟文。
我慌乱地闭上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他办公室晕倒的糗事,怕是整个大楼都传遍了,我又一次把自己最不堪的模样暴露在他面前。
陈伟文按下呼叫铃,片刻后,医生走了进来。我强撑起精神,问道:“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目光温和,语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之前有过类似症状吗?”
“没有,就是最近才开始头痛,这次疼得最厉害。”
我详细描述着病情,却发现医生和陈伟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心里 “咯噔” 一下,追问道:“是不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我的脑子……”
“别自己吓自己。”
医生笑着打断我,“各项检查都显示很正常,主要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以前头部受过伤吗?或者有过记忆缺失的情况?”
“有。我完全不记得童年的事,听妈妈说小时候摔过,伤到了头。”
我苦笑着回答,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原来,那些空白的记忆,真的是因为一场意外。
医生郑重地点点头:“头部创伤很可能导致记忆丧失。别着急,尽量放松心情,别过度用脑。随着状态调整,说不定哪天,那些丢失的记忆就会慢慢回来。”
“真的吗?”
我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童年记忆,或许真的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想到这里,我既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