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发现枕边多了一个小纸包。
打开一看,是一些罕见的抗生素和消炎药。
她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才发现手腕上有几处不起眼的淤青——应该是审讯时留下的。
她抬头看向霍松敛的床位,他已经整理完毕,正站在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寂。
“谢谢。”她轻声说。
他没有回头,但肩膀的线条微微绷紧。
早餐时,气氛明显不同,六大势力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暗流涌动。
年荡云故意坐在冷卿月身边,时不时为她递上餐巾或调味瓶,动作亲昵得像是宣示主权。
樊然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带着科学家的狂热。
慕行君安静地坐在对面,视线很少离开她。
乌怀江则笑嘻嘻地在各桌之间游走,却总能及时回到他们这一桌。
齐天南依旧笑眯眯地观察着一切,而霍松敛...他干脆没有出现在食堂。
“看来霍老大害羞了。”年荡云凑近冷卿月,声音带着笑意,“你对他做了什么,小美人?”
冷卿月放下勺子:“我吃饱了。”
她起身离开,感受到背后五道目光如影随形。
在洗衣房工作时,齐天南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假装整理衣物。
“昨晚的话没说完,”他声音极低,“小心乌怀江,他是典狱长的眼线。”
冷卿月面色不变,继续折叠床单:“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齐天南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我觉得我们可能是同类。”
他离开后,冷卿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他触碰的微凉感觉。
傍晚放风时,乌怀江蹦跳着来到她身边,娃娃脸上是纯真的笑容:“卿卿,典狱长想见你。”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不远处的年荡云和樊然同时停下对话,看向这边,就连一直独自活动的慕行君也抬起头。
“什么时候?”冷卿月平静地问。
“现在。”乌怀江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冰冷如霜。
冷卿月点头,跟随他走向监狱行政楼。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些目光——担忧的,评估的,好奇的,以及...某种她暂时无法解读的。
典狱长办公室宽敞奢华,与监狱的压抑氛围格格不入。
“冷小姐。”典狱长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请坐,我听说你在这里引起了不少...关注。”
冷卿月安静地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上,一副顺从的姿态。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长官。”
典狱长轻笑,绕过办公桌站在她面前:“六个最难搞的囚犯,全都对你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这在黑塔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困在中间:“告诉我你的秘密,冷小姐。”
冷卿月抬眼,直视他的眼睛:“也许他们只是太久没见到女人了。”
典狱长摇头:“不,不是这样,霍松敛有严重的厌女症,年荡云对伴侣挑剔到变态,樊然只对死人感兴趣...”
他的手指轻轻撩起她的一缕黑发,“你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典狱长不悦地皱眉。
霍松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文件:“需要您签字,紧急军火转移程序。”
典狱长眯起眼睛:“这种小事需要你亲自来?”
霍松敛的目光扫过被禁锢在椅子上的冷卿月,眼神冰冷:“顺路。”
典狱长冷笑一声,松开冷卿月,回到办公桌后签了文件。
霍松敛接过文件,转身离开前,与冷卿月对视了一瞬。
那眼神极其复杂——警告,不赞同,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担忧。
“看来你的护花使者又来了。”典狱长重新走向冷卿月,但这次他的态度明显变了。
“你可以回去了,冷小姐,不过记住,在黑塔,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即使有那六位大佬的保护。”
冷卿月起身,微微颔首,安静地退出办公室。
走廊上,霍松敛等在那里。
“你不该来。”他简短地说,与她并肩走向囚区。
“我没有选择。”她回答。
霍松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在这监狱里,每个人都有选择。关键在于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半秒,然后转身继续前行。
冷卿月跟随在他身后,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唇瓣。
代价吗?
也许她已经开始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