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反正梁市长推荐的准没错。”贵妇舒服地闭上眼睛,“她可是我的美容顾问。”
梁市长?梁丽华竟然亲自为组织拉客!江初芳强忍恶心完成注射,趁贵妇不注意时藏起了一点药液样本。
中午休息时,她借口去洗手间,偷偷溜向地下层。电梯需要刷卡,她只好走消防通道。刚推开楼梯间的门,就听到下方传来女孩的哭喊声。
“不要!求求你们...我要回家...”
“闭嘴!再闹就加剂量!”一个男声呵斥道,接着是清脆的耳光声。
江初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下楼。透过门缝,她看到一个类似医院病房的空间,十几张床上绑着年轻女孩,每人手腕上都插着输液管,药袋上清一色印着红蝶标志。
最令她心惊的是女孩们的眼神——有的空洞无物,有的狂躁不安,还有几个面带诡异的微笑,不断重复着”红蝶永存”。
这就是“蝶变”的威力?48小时就能把活生生的人变成行尸走肉?
“今天的货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江初芳浑身一颤——是梅子溪!
她冒险探头望去。梅子溪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板,正检查一排试管。比起上次见面,她更瘦了,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但那种冷漠的气质丝毫未变。
“红蝶,这批实验体反应良好。”一个穿防护服的男人报告,“记忆清除率95%,服从度87%,完全符合出货标准。”
梅子溪点点头:“加大3号试剂的剂量,我要100%的服从度。”她顿了顿,“对了,新来的那个记者处理了吗?”
“今早刚注射,还在观察期。”
江初芳心头一紧。又有无辜者受害!她必须想办法拿到证据并报警。正想退回楼梯间,突然听到梅子溪说:
“我闻到老鼠的味道。”
没等江初芳反应,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前扑倒。最后的意识中,看到梅子溪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和那支缓缓靠近的针管...
“芳芳...醒醒...”
遥远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江初芳头痛欲裂,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灯光下,梅子溪的脸若隐若现。
“子溪?”她虚弱地呼唤,随即警觉起来,“不...你是红蝶...”
梅子溪迅速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小声点,监控每十分钟扫过一次。”她凑到江初芳耳边,声音轻如蚊蚋:“继续装睡,药效还有两小时。”
江初芳愣住了。这是...真正的梅子溪?她刚想提问,梅子溪已经退开,恢复了那种冷漠的表情,大声说:“实验体786号反应正常,准备第二阶段。”
说完,她往江初芳手里塞了个小东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江初芳悄悄握紧那物件,感觉像是个微型存储器。
牢房再次陷入黑暗。江初芳眯着眼适应光线,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医院病房的小房间里,手腕上连着输液管,药袋上写着”蝶变-2期”。
隔壁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江初芳艰难地挪到墙边,听到一个女孩气声说:“新来的?别怕,那药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红蝶姐姐调的包。”女孩的声音带着崇拜,“她救了好多人...表面装得冷酷,其实每晚都偷偷哭...”
江初芳的心猛地一跳。梅子溪真的还在抵抗!她握紧手中的存储器,里面一定有重要情报。
“你是谁?为什么被抓来?”她小声问隔壁。
“我叫小雨,本来是这里的护理师。”女孩苦笑,“因为发现客户名单有问题...他们给我打了药,但红蝶姐姐偷偷减了剂量,所以我还有记忆。”
又一个小雨!江初芳突然明白了——梅子溪在用这个名字纪念死去的林小雨。
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一个穿防护服的男人打开江初芳的房门,检查输液进度。
“786号,感觉如何?”他粗鲁地翻开江初芳的眼皮。
江初芳模仿其他女孩那种空洞的眼神:“红蝶...永存...”
男人满意地点头,在记录板上打了个勾。他刚离开,江初芳就听到小雨急促的警告:“快躺好!梁夫人来视察了!”
几秒钟后,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江初芳眯着眼,看到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在梅子溪和阿杰的陪同下走过走廊。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梁丽华的副市长气质也丝毫不减——笔挺的套装,一丝不苟的发髻,连皱眉的样子都像在思考民生大计。
“这批质量不错。”梁丽华停在隔壁门前,“特别是786号,眼神很纯净。沙特王子会喜欢的。”
阿杰谄媚道:“都是红蝶的功劳。她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梁丽华转向梅子溪:“听说你今天抓了只老鼠?”
“一个好奇的护理师而已。”梅子溪声音平静,“已经处理好了。”
“很好。”梁丽华拍拍她的肩,“明晚的拍卖会你亲自带队,这批货值三千万,不容有失。”
他们渐行渐远,江初芳才敢呼吸。明晚!时间所剩无几!她必须想办法联系陈队长,但手机被没收,又被关在地下室...
突然,输液管轻轻晃动。江初芳抬头,看到通风口的格栅被移开,小雨的脸出现在缝隙中:“红蝶姐姐让我帮你逃出去!”
她从通风口丢下一把小钥匙:“能开手铐。等会儿会断电,你从通风管道爬到配电室,那里有备用出口。”
江初芳抓住钥匙:“梅子溪...红蝶她为什么不一起走?”
小雨的眼中闪过泪光:“她说自己了,不配回去...而且她要留下来救更多人。”
通风管传来震动,小雨慌忙缩回头。片刻后,梅子溪的声音从管口飘下:“存储器里有足够定罪梁丽华的证据。把它交给陈队长,别管我了。”
“不行!”江初芳急切地说,“你跟我一起走!”
“太迟了...”梅子溪的声音带着江初芳从未听过的疲惫,“已经改变了我太多...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是梅子溪还是红蝶...”
“我记得!”江初芳哽咽道,“我记得真正的你!那个会为我熬夜做生日蛋糕、在我失恋时抱着我哭的梅子溪!”
管道那头沉默良久,最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配电室第三个柜子后面有我的警徽...拿着它,陈队长会相信你...”